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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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睡眠很轻，加上病痛的折磨每天醒的就更早了。

前一天十二点钟左右才入睡，第二凌晨三四点钟便起身睡不着了，“妈你怎么醒的这么早啊”我整个人还在梦里，只有一丝的神智感觉到了母亲的起身

“吵到你了呀，接着睡吧”说完就像小时候哄我睡觉一般轻轻地拍着我，母亲的手掌轻轻地一下一下落在我的身上，那天我睡的格外的好，只是在梦里梦到了一场倾盆大雨，母亲举着伞牵着幼小的我站在雨中，雨水打湿了母亲半个身子，可她依然那样笑着，仿佛这密不透风的大雨根本不算什么，尽管雨里雷声阵阵，可母亲手掌中传来的温度让我无比心安。

早晨起来老林已经熬好了粥，“妈你怎么起得那么早啊”

“年纪大了呗，睡不着了”母亲喝着粥看着窗外的风景，吃完了早餐和往常一样我们一家三口又来到了这座充满绝望的医院大楼。

来的离殇老林和过往的人点头示意，大概是来的次数太多了，大家都有了心照不宣的熟悉感。

母亲进入放疗室，老林走到一旁和其他病人家属轻声的攀谈着，对方满脸哀愁的摇着头，泪水频繁的在眼眶里打着转，老林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们也是和母亲一样的病吗”老林点了点头沙哑的说道“他家里的人比你母亲严重的多，小两口结婚没多久，孩子还不会说话呢，他爱人就得了这病”老林的口气中还带着一丝庆幸，无论是庆幸他的儿子已经长大，还是母亲的病情没有那么严重，可无论那种在这种环境下都显得十足的悲哀。

人通常都是这样，在命运面前低下头颅的时候总能找到那个头低的更低的人，好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无能为力。

在医院徘徊的时候，突然明白命运不会垂怜谁，这世间被痛苦折磨的人实在太多了，它根本照顾不过来，它似乎会对每一个向它祈求的人都会说一句“自求多福”

我也终于明白“人生要充满希望“这句话是有多么的扯，这句话大概是人再低谷中实在是没什么办法爬出来，蹲在深渊里自我安慰想象出来的吧。

就如同刚刚那对成婚不久的新人，你让他如何充满希望的活下去？活着的人遇见另一个女人？还是死去的人投一个好胎？当我们变成一位满经风霜的大叔时，如果有人和我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概只能当做一个笑话来听，在特定的场景下人生就是没有希望，也不要去憧憬希望，那样会让自己活的更痛苦。

我不是面带希望活下来的，我只是害怕死去。

经过几个疗程的治疗母亲的身体愈加的虚弱，以前还能自己走出治疗室，如今却扶着把手等待着我和老林的搀扶

“来坐那休息一会”母亲坐在椅子上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老林，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小赵快出去了，你见到他们了吗？”老林点了点头，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道“见到了，小赵的丈夫，准备在做一次放疗，如果没什么效果他们就回老家了”老林的声很轻像是已经看到他们口中的小赵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这都是命啊”我本想扶起母亲，可母亲拽了一下我的胳膊以示不用，她扶着长椅的把手艰难的起身，老林看到母亲的样子劝解道“你这是何必呢？”

“我不用扶，我还没到那个程度，我的活下去老林，为你为我儿子”母亲的眼神里全部都是坚强，一股要与命运抗争到底的决绝，母亲挺直了腰杆拖着虚弱的身子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移动，看着母亲的背影，我想到了那句“为母则刚”

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她不愿意在以病怏怏的姿态面对生活，她在命运前面抬起了头，不是准备要硬刚到底，在她身后站着两个她最爱的人，她不得不这样。

生活不是艺术，艺术总是高过生活，无论什么一旦跨越了生活这条界线，都会显得神奇，走了两步母亲回头无奈地说道“快来扶我一下”尽管只有几步的距离，仅仅只是几步，我和老林的内心已经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尽管没有希望，也不要绝望”听起来有些残忍，但我依然想把这句话送给那对年轻夫妻。

“你说阿姨会不会在心里怪我呀”唐琳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除了不要剧烈运动外几乎看不出曾经是一个瘸腿女神。

我摩擦着她的手和他解释道:“你之前不想让我妈看到你瘸腿的样子，而我妈现在也不想让你看到她病态的模样，她不会怪你的

”唐琳“恩”了一下，冬季的校园实在是没什么好逛的，万物枯荣，池水也不见夏日的美丽，冰面上尽是一些尘土和枯叶，而且没有城市效应的存在，校园里格外的冷。

陷入热恋的唐琳，褪去了那件成熟的外衣，变得更加小女人，窝在我怀里数我胡渣的样子看起来是那么清纯可爱，一个女人一旦从性感变得可爱说明她真的遇见了喜欢的人，如果反过来从可爱变得性感说明她被喜欢的人伤了个彻底。

成熟的表现是经历事情的时候能够保持冷静，可是在热恋期间那还有人能够恪守保持清醒呢

“好冷啊”在甜蜜爱情氛围里我们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一直到厚重的衣服无法抵御外面的寒冷“那我们回去吧”回到宿舍满手机也全是唐琳的消息。

我和唐琳逐渐的适应了彼此的生活，我甚至养成了每天早起和她去操场一起晨跑习惯，幸福的不光是我们，还有我宿舍的三个懒汉，他们终于不用顶着寒风饿着肚子去上课了。

唐琳每天没课的时候都会坐在我身边，偶尔几次还好，她经常出现的时候，我终于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是不是每天监视我呢？”唐琳放下手中的笔非常正经的说道“哎，不能用监视应该说是监管”

有些没必要上的课她也出现在我的教室，“这职业规划有什么可上的？”唐琳提溜这大眼睛威正言辞的说道“你可以看看别的书呀，这还有几天就期末考试了，你还打算窝在宿舍打游戏呀？再说本小姐在这陪你，你还觉得委屈？”

“不敢不敢”宿舍的人睡觉时我在跑步，他们睡觉时我在上课，他们睡觉时我在陪唐琳，他们睡觉时我被唐琳揪去自习，这回她把自习室选在了学生会的办公室，这里一共就一间屋子并且长期有人，三面环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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