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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妈是小香母亲的贴身侍女,陪嫁丫鬟。而九叔是宁妈的丈夫。十几年前,小香的母亲被顾周全的正妻暗害,就是宁妈护着小香,离开了江宁,送到庐江。

再后来,兵荒马乱,江淮地区战火连天,宁妈和小香失散后,跟随百姓逃难回到江宁,这里有些熟人,宁妈想办法开了一间裁缝铺,专门给人洗衣服,做衣服。

以她的手艺,活下去是不成问题的,可后来被顾家的人现,于是频频刁难,再加上李煜那会横征暴敛,柳絮落下要收税,鹅生双黄蛋也要收税,最终,宁妈支撑不下去了,裁缝店被迫关了,回到润州老家打鱼种藕为生。

再后来,宋军攻破润州,宁妈又逃回江宁,夫妻二人只有一个女儿,还在乱军之中被杀害了,老无所依,只得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多年劳累,再加上忧虑小香的去处,宁妈本身就带着哮喘,如今更加厉害了。

小香红着眼睛,亲自给两位老人家伺候洗漱,将他们的头簪好,换了干净衣服,他们扭扭捏捏的让小香服侍,重新回到三楼的贵宾房里面。

小香给他们俩介绍起面前这个人来,二老一听面前这几个女子两个是王妃,一个王爷的亲妹妹,吓的赶忙又跪倒在地上,清荷和李涟连忙扶起他们,他们颤颤巍巍的坐了下来,十分不安。

清荷见状,笑着说道“两位老人家是小香的恩人,自然就是我们的恩人,不必拘束,若是你们愿意,就来王府做事吧。”

小香也点头说道“是啊,九叔,宁妈,你们以后就和檀儿一起生活吧。”

谁知二老低着头互相看了一眼,犹犹豫豫的摇头。

众人面色一愣,宁妈解释着说道“小姐,王妃,你们都是贵人,能追随你们,是我们的福气,可如今,我们老两口已经老了,不能再好好服侍你们了。这一辈子,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只想回到润州老家,安安稳稳的度过晚年,还望王妃,小姐成全。”

“可是,你们二老无儿无女,这如何叫我放心的下?”

小香急切的问道。

九叔笑着说道“小姐不必挂怀,我们只想安安静静的走完剩下的日子,其他的,到不必在意,活到这把年纪,生死,富贵,早已经看淡了。”

几个人面色震惊的互相看了看,李涟只好点头,朝着外面道“来人!”

守在门外的窦交连忙走了进来,恭敬的问道“王妃有和吩咐?”

“润州登临意的主事是谁?”

窦交连忙说道“回王妃的话,润州主事是徐琅徐公子的族弟,也是城纪学院的学生,说是研究什么经济贸易学,人虽然奇怪了点,可也是个厚道人,怎么了?”

“学院里出来的,想必心性不会差。”

清荷对李涟说道。

李涟点了点头,看向窦交“这二位是王府贵客,这些日子就留在这里,你要好生招待,过些日子,等他们身体好些了,派人护送到润州,告诉润州主事,给他们颐养天年,有求必应。决断不了的,你来决断,或者报告给我也可以。若是让我知道……”

窦交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王妃放心,若有半点差池,不需王妃动手,小人自行了断!”

李涟指着窦交,扭头看向九叔和宁妈“你们的吃穿用度,一切都找他,过些日子让他派人送你们到润州,到了那里也一样,若是他们胆敢欺负你们,尽管告诉我,我为你们主持公道!”

九叔和宁妈连忙点头谢恩,小香却依依不舍的说道“你们再考虑考虑,跟我一起生活吧,你们侍候了我娘一辈子,又冒着危险留我性命,没有你们,就没有今日的我,我还想为你们二老养老送终……”

宁妈咳嗽一声,慈祥的看着小香,缓缓说道“看着小姐能有今日,已经心满意足。老婆子老了,手脚粗苯,侍候不了小姐了,况且这么多年颠沛流离,只想过过清淡日子,还望小姐成全。”

小香眼泪顺着脸蛋流了下来,点头说道“好……”

宁妈为了转移小香的情绪,突然说起以前的事来“小姐,老婆子还有一事相告。”

“你说。”

宁妈的脸渐渐严肃起来“这些年老婆子明查暗访,四处打听,得知了一个消息。当年夫人被害,另有缘由。”

提起这个,小香连忙问道“不是大夫人害死我娘,想要逼死我吗?”

宁妈摇头说道“以前老婆子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我们逃回江宁后,现有人一直追着我们,而顾家的人看似蛮横,刁难驱赶我们,却并不伤害我二人性命,按理说,以他们的权势,捏死我们,应当易如反掌。”

清荷是从大家族出来的,李涟更是参与过朝堂和战场权谋,她们都从宁妈的话中,嗅出一丝阴谋的味道,难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九叔皱眉说道“当年夫人同顾家大夫人亲如姐妹,家宅和睦,之后突然出事,我们都以为是她阴险狡诈,可近些年来听说大夫人乐善好施,吃斋念佛,待下人也很亲厚,不像是心狠的人。那些刁难我们的人,总是在周围徘徊,说是监视,倒不如说是保护,因为还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一直在我们周围,小老儿思来想去,我们夫妇一文不值,唯一的价值,可能就是小姐您的去向。”

李涟听了这话,说道“人常说,慈母多败儿,顾陵那般嚣张跋扈,他的母亲自然是个宠溺他的,看来个中缘由,不简单啊。”

小香沉默许久,开口说道“我要去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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