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秩序和责任 (第1/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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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咆哮，一道火柱穿过烟囱，冲进了壁炉里的原木中。站在壁炉旁的两具骷髅同时被炸得四分五裂，并随着火焰击中壁炉而爆炸焚毁；火烙铁被炸得呼呼作响，直到埋进夏缇雅夫人正躺着的沙里。

柳天音在亡灵神秘出现时就已经心急如焚，听到声音后从沙扶手一跃而起，躲在沙后面，以防火焰碎片落满房间。当周围的木块和石块不再倾泻而下后，她仿佛听到一声哎呀悄无声息地从沙飘过。从扶手窥视，柳天音相当肯定，这个词不足以描述所生的一切。

大壁炉下面的壁炉台已经支离破碎，壁炉周围三米半径内的磨光石地板被烧得焦黑，支离破碎。剩下的两只骷髅正在疯狂地跑来跑去，舀起燃烧的碎木头，扔进瓦砾堆里，这曾经是大厅里的奢华摆设。其中一个停下来，试图扑灭离灾难最近的窗帘的火。当火焰舔舐着布料时，骷髅放弃了尝试，把窗帘整个撕了下来，扔到了火光冲天的壁炉堆。柳天音不知道有多少金币化为乌有。

她一边咳嗽一边用手在脸挥舞，试图驱散眼前空气中缭绕的烟雾。当她去打开已经没有窗帘的窗户通风时，她听到夏缇雅夫人在沙说话。

是的！不！是的，是我。我们的壁炉不会这样的......不，你不用派人过来，没事的......我说了这很好！

柳天音按捺不住好奇心，转过身向身后望去，却没看到夏缇雅夫人在跟谁说话。

那个女孩？你是说赵德宁男爵夫人？她没事，她...

夏缇雅夫人伸长脖子，绕过仍插在她仰卧的沙的烙铁偷看。

还活着。她当然还活着！......我说这话的时候，你不用这么失望吧！

柳天音转回身，打开窗户后检查了一下自己。除了一些碎片和粘在裙子的烟灰外，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在外面，她可以看到几个她在城里遇到过的高大哨兵聚集在庄园前的街道，他们眼睛里的深红色光点正朝她望来。她试着挥手驱赶他们，就像有人挥手驱赶正在查看骚乱情况的民兵一样，但他们置若罔闻，继续站在人行道被雨淋着。

她回过头，正好看到夏缇雅夫人从沙滚下来，起身后拂去了身的衣服。夏缇雅夫人皱着眉头看了看半截嵌在沙里的壁炉火钳，抓住手柄，用力一拉。火钳一下子就拔了出来，但刺却钩住了靠背的软垫，在靠背后面拉出了一长串填充物。她的表情介于不悦和尴尬之间，她把锻铁工具朝被毁的壁炉方向弹了一下，工具就埋进了那堆燃烧的瓦砾中，一直延伸到它的柄部。

教士轻蔑地挥了挥右手，剩下的两只骷髅在原地消散了。她转过身来面对柳天音，没有直视她的眼睛。

你觉得厨房里有茶吗？

原来，厨房里没有茶。

柳天音在空荡荡的储藏室里翻找了几分钟，然后决定，既然庄园里没有住人，那就是没有为住户准备茶水。最后，她甚至找不到任何茶杯、餐具或器皿，于是柳天音最终从包袱里拿出了两个木杯。现在，她们就坐在厨房的台子，喝着她离开忘忧谷地前打的河水。漫长的几分钟过去了，厨房里传来阵阵雨声，柳天音默默地担心着自己的行为是在做一个亲切的主人，还是在做一个侮辱人的主人。

夏缇雅夫人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她揉了揉鼻子，检查手指是否有烟灰。

那么......你有什么问题吗？她问道，除了城里的住宿，您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柳天音从水杯中抬起头。柜台的另一边，两个人的神情似乎都在期待地等待着。

那么......您知道我的天赋究竟是做什么的吗，我的小姐？她问道，冒险者莫蒙黑暗之神似乎认出了它是什么，但我还没来得及问，我们就分开了。

她决定从夏缇雅夫人似乎熟悉的事情开始，而不是一下子把一大堆与她的庄园有关的问题都倒在她的腿。由于大厅里生的那场灾难，她们之间紧张拘谨的气氛已经消散了许多。柳天音认为，这也许是一个从更个人的角度了解这位女强人的好机会。

真实视力是已知的最强大的感官能力之一，夏缇雅女士说。既然你与生俱来就拥有这种能力，我想你应该会像使用其他感官一样自然地使用它。正如你已经知道的那样，它能让你看穿黑暗，但不仅仅是没有光的地方它还能看穿通过魔法手段维持的视觉遮蔽。

她向通往庭院的门口伸出手臂，施展了一个咒语。

黑暗。

漆黑一片笼罩着门洞，但柳天音在看到它出现的同时，也看穿了它，就像它不存在一样清晰。

通常情况下，夏缇雅夫人告诉她，人类只会在门口看到一堵黑墙，但你应该可以清楚地看穿它。

柳天音点了点头，教士继续解释道。

真实视力会挫败你眼中所有魔法或自然形式的视觉欺骗，即使它们不是明确针对你。隐形、光学幻象、变形甚至是最微妙的魔法形态改变都会在你的视线中一览无余。它们在你面前应该就像我现在这样。

夏缇雅夫人笑了，笑得既耀眼又可怕。柳天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反应，而夏缇雅夫人则撅了一下嘴，然后再次开口。

你应该谨慎地将他人的意识限制在你的能力范围内，她说。像我这样的吸血鬼并不特别在意我们是否被人看到，除非这会影响到其他目的，但那些天生具有改变或隐藏自己形态能力的种族很可能会把你当成威胁。

回想起今晚早些时候的娜贝，柳天音不得不同意。虽然柳天音的天赋随着她对它的了解而显得更加奇妙，但她终究只是个人类，面对压倒性的暴力，她的感知力相对较弱，起不到什么作用。

既然你与生俱来就将真理之眼作为天生的感官之一，那么通常的魔法手段就无法战胜它。反分神咒语、防窥视和防幻觉魔法的物品，甚至是依赖魔法或自然力量的最强大的视觉欺骗形式那些你们的人认为是神的领域都对你的能力无能为力。

柳天音吞了吞口水：自己的天赋开始让她感到害怕了。她举起杯子润了润喉咙，然后问了一个问题。

那么，您是如何对抗真视的呢，我的女士？她问道，有什么我需要注意的吗？

为什么，当然有。

夏缇雅夫人用手指着她。

失明。

当世界变成一片黑暗时，贵妇人惊讶地叫了出来。木杯从柳天音的手中掉落，但她没有听到木杯摔在桌子或地板的声音。

夏缇雅夫人告诉她：如果有人能以真视力无法战胜的方式夺走你的视力，那么你就会变得和其他失去视力的人一样盲目。如果在你的脑海中植入了一个你无法用眼睛确认的想法比如一种气味，或者一种声音那么，很明显，你的能力也救不了你：毕竟，那是与你的视觉息息相关的东西......你这么快就变得冷静下来，有点让人不满意，你知道吗？

解除失明。

柳天音道了歉，不知道是否真的该为此道歉。

对不起，夫人。她说。我只是想专心听您说话。

视力恢复后，她眨了几下眼睛，意识到夏缇雅夫人可能有点虐待狂的倾向......至少她似乎很喜欢捉弄她。柳天音找到了放在一旁的茶杯，一边继续听着，一边又伸手把茶杯捧在手里。

你现在应该已经把其他一些东西整理好了，夏缇雅夫人继续说道。真实视力无法让你看穿墙壁或衣服，所以任何一种产生真实事物的幻术都会遮蔽你的视线，即使它们最初是通过魔法创造出来的。不过，虽然你可能无法看清别人面具、斗篷或盔甲后面的脸，但依靠光线欺骗观察者的世俗把戏可能对你不起作用，因为你的视力并不需要光线。

夏缇雅夫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只长长的白色丝绸手套。当她把手套套在手时，柳天音皱起了眉头，因为夏缇雅夫人修长的手指似乎缩短了，与手套的形状相吻合。她戴完手套后，手的其他部分也跟着变短了，丝毫没有柳天音之前看到的那种迹象。这样明显的事情其实她并没有想到：衣服和身体的障碍是她生活中很正常的一部分，在她意识到自己的天赋的短短时间里，她并没有真正把它当作一种特殊的例外。

最后，你看清了他人的真面目，并不意味着你也能一直否认他们可能化身的其他伪装。

夏缇雅夫人伸出没有戴手套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这只手指修长、爪子邪恶的怪异附肢并没有触碰到她反而是那只修剪整齐的纤纤玉手将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放在了她的皮肤。

一个多形生物会根据它当前的身体形态与你互动。夏缇雅夫人告诉她。你看到你的敌人是一只变成熊的老鼠，并不意味着它不会攻击你。变成刺尾狮的人类德鲁伊在投掷尖刺时仍然会伤到你毒液对你的影响是一样的。同样，反之亦然。环绕在你手腕的手可能看起来是假的，但它同样是真的，而我真身的指甲也不会因为我这样做而钻进你的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