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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蛮已经换上喜服，梳好了发髻，正坐在镜前由白姨娘替她上妆。

白姨娘在镜中看见戚灵灵，愣了愣，吹了吹手里的粉扑子，佯装香粉进了眼睛里，避过脸去用帕子擦了擦，这才道：“哟，这是哪位贵客？我怎么不认得。”

戚灵灵：“白……”

她忽然想起白姨娘已经迎来了第二春，赶紧把“姨娘”两个字吞了下去：“白姨。”

白姨娘立刻道：“当不得当不得，可折煞妾了。”

戚灵灵知道她是在怨自己不告而别，故意阴阳怪气，笑道：“不对，该叫王妃殿下才对。”

白姨娘有些扭捏，眼里溢出甜蜜的笑意，嘴上却不承认：“算哪门子王妃，连个人丁都没有，全是虚名儿。”

说着哼了一声：“有的人一走一百年，连一声交代都没有，我还得替你管着戚家那个烂摊子，累死了！”

戚灵灵：“这不是能者多劳嘛。”

白姨娘翻了个白眼：“如今你回来了，趁早接过去，我可不伺候了。”

戚灵灵：“白姨把朱雀城打理得蒸蒸日上，我们一路从北溟过来不知看见多少家分号，这都是你的功劳……”

白姨娘知道她想说什么，立刻道：“打住打住，这是你的产业，说好的分成我一分不少拿，余下的一分我都不要。”

戚灵灵知道她的性子，不再多说，只揶揄道：“不愧是做了王妃的人，看不上那仨瓜两枣。”

白姨娘红了脸：“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难不成我还图他的钱？”

苏小蛮莞尔：“当然是图人啦，涂山皇子一表人才，和白姨很登对的，一会儿婚宴上灵姐姐就能见到了。”

白姨娘抄起胭脂往她脸上一揿：“看我不把你画成猴屁股！”

闹了一会儿，戚灵灵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便宜妹妹，问道：“对了，含香呢？”

白姨娘抑制不住自豪：“她呀，晚上和七星派的人一起来，这小白眼狼只有师尊和师门，白养她那么大。”

苏小蛮笑道：“含香妹妹是七星派花长老座前得意弟子，前阵子罗浮大比还得了元婴期弟子的魁首呢。”

戚灵灵想起当初那个傻妹妹，怎么看都不像是学霸的样子，不由有些刮目相看：“这么厉害！”

白姨娘：“厉害什么，学什么不好偏要学算命，罢了罢了，让她折腾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操这个闲心呢。”

这时秦芝和舒静娴也从主峰回来，几人说说笑笑，一下午很快过去。

夜幕降临，主峰上万点明灯亮起，宾客们陆陆续续来到举办婚宴的大殿。

汤元门只有那么几个人，不管秦岸雪那样的深度社恐还是祁夜熵那样的反社会，一律拉去迎客。

戚灵灵则陪着苏小蛮，直到秦巍亲自驾着九鸾车来接新娘。

五域也有拦门的习俗，汤元门没几个人，但架不住罗浮人多，这些年七宗关系缓和了不少，弟子们走动也多了。勤巍为人老实，素来人缘好，因此闻讯前来架秧子起哄的友宗弟子也特别多。

“秦师兄，大喜的日子，不来个满头开花咒说不过去吧？”

“秦师兄海量，这坛千秋醉一定不在话下了？”

“来来来，问心符贴上，我们替新娘子审审你……”

秦巍起初笑呵呵地有求必应，后来发现他们越来越过分，眼看着吉时快到新娘子没接到，拦门的变本加厉，他一急，竟然急中生智，掏出唢呐，积聚内一顿猛吹，直把众人吹得晕头转向，趁机翻过墙头进了苏小蛮的院子。

戚灵灵受师姐们之托守在新娘子闺房门口，本想再拦一拦，一看四师兄满头插花、衣衫凌乱的样子，不忍心再为难老实人，睁只眼闭只眼地放他过了。

秦巍手忙脚乱地扯着脑袋上长出的花枝，好不容易扯干净了，方才整理衣裳扶正冠冕，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

苏小蛮羞涩地看着脚尖，软软道：“来啦？”

按照习俗，秦巍要把道侣从房里抱到鸾车上，他看着人比花娇的道侣，不知怎么半晌不好意思动手，把小麦色的俊脸憋得通红。

戚灵灵无可奈何：“四师兄，吉时快到啦！”

秦巍这才走上前去，深吸了一口气：“小蛮……我我我……我要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