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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记得，蝎带她离开的那个晚上，没有月亮。

出村的时候，守门的忍者没有为难蝎，只是看见岚的样子很惊讶：这个孩子，应该是以前蝎大人带回来的那个婴儿吧？听有些前辈说，似乎住在蝎大人的家里……

这个忍者没有想到，蝎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而千代婆婆似乎对此事已有预感，看着空落落的房子，她只有叹息：蝎，你终究还是把她带走了。

佩恩早就想拉蝎入伙了，他看得出，这个少年不单现在厉害，将来也有很大的成长空间。只是，他对这样一个看似冷酷无情的人提出的条件感到诧异，一个小女孩吗？

入伙当然是需要见面礼的，佩恩给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暗杀主战派的贵族，蝎则从几个备选中选出了火之国附近的一个大族。

蝎盯着岚看了很久，最终还是带着她到了距木叶不远的贵族大宅。岚只觉得在蝎的怀里待了没多久，就问道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她紧紧抱着蝎一动也不敢动。

耳边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岚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和这些声音重叠，仿佛一些鲜血淋漓的画面一直都存在于她的记忆里，沉重的黑暗与战栗向她袭来。

蝎确认已经没有一个幸存者之后，将岚放到了地面上。

“你在发抖。”蝎冷冷地看着她。

“我……我……”骤然映入眼帘的那大片大片的鲜红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她甚至看到一个妇女紧紧拥住一个婴儿，而她们，却都已死去。

眼角向岚的目光所在一瞥，蝎的语调尽是嘲讽，“看来是我把你护得太好了。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场面而已，跟着我的话，这样的场面多的是。”

蝎朝岚走近一步，后者却下意识地往后退，看向蝎的眼神里除了恐惧什么都没有。

蝎看着那样看他的岚，明白自己最担心的事终究还是无可避免。既然这样，亲手给你第二次生命的我是不是也该亲手毁灭你呢？

“啊，对了。”蝎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容，“忘了告诉你，三年前，你的全家，哦不，是全村，都是被我杀掉的哦。今天又是多么地巧啊，这家的主人，也姓朽木呢。”

岚的瞳孔骤然放大，她的眼前闪过了那方阳光下初见的赤红，耳边消弭不去的是一个女人悲伤的哭喊，“我的孩子！”

那是她的妈妈吗？那真的是蝎……

“不要……不要……”岚捂住自己的脑袋，不住往后退。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绊着，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撑在地上的手被咯得生疼。那个绊着她的尸体是一个小女孩，岚颤抖着推一推她。

女孩冰冷的身体没有一点反应，她的衣襟下滚出一个闪着金光的牌子，上面凸起的兰草是那么美丽。岚捧起它，像是要把它嵌进手里，好让被吓得麻木的身体在痛感下动起来。

蝎感到一股无力感与愤怒夹杂着巨大的哀伤侵蚀着他，突然觉得这三年的自己是那么的可笑。哼，或许千代婆婆说得没错。

岚就好像脑袋快要爆炸一样什么都想不到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引起她惨痛记忆的地方。拔起脚，她不顾一切地向前跑着。

蝎瞬身上前，抓起岚的手腕，感受到她瑟瑟发抖的身体，看着她如小兽般受伤而又警惕的眼神。

“朽木岚，你终究还是违背了你说过的话。”

手腕上流出一股鲜血，伤口很浅，但岚却感到无比恐惧，她曾亲眼目睹过蝎的那些毒的威力。

蝎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轻笑一声，“放心吧，这是慢性毒药，你就用你剩下的几小时忏悔吧，也许，是怀念你那死去的父母？”

岚站在原地，抚摸着手腕。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