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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晨不作声，他毫不怀疑母亲的话。

他走过长廊回自己的房间，看到站在自己门口的人时，站住。明远回过身来，一脸的焦虑，看到他才放松下来，轻声说，「我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

明晨过去，推开门进房间。明远似乎犹豫一下，看到明晨没说什么，他有点意外，脸上露出笑容，跟在他后面走进去，看他在窗前坐下来，安静地站在旁边。明晨脑子有些混沌，仿佛没注意，虽然知道是明远在，心里却并没有以往那种莫名的抗拒和疏离，这种时候，身边有个人，似乎感觉好一点儿。

「你还好吗？」明远温和地问。

半晌，明晨点点头。

明远轻声说，「我知道这事不容易忘，可是你必须忘掉它。」

明晨抬头看他，有丝讶异，「怎么可能？他就那么杀掉一个人，那女人已经准备放手！」

明远默默地看着他，明晨收回目光，良久，喃喃道，「……可怕的人！」

「……是，」明远的声音很轻，一只手慢慢压在明晨肩上，似乎想安慰他，「他一直是，可是只要不惹恼他，他不会对你怎样的。」

什么多余的动作也没有，那只手的重量和温度却令明晨颈背有些不适。

不知道从何时起，明晨开始有那种怪异的感觉。有时候他甚至想是否自己头脑有问题，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头。明远做为异母哥哥，对自己出奇的好，对母亲也非常亲切。但……不知道从何时起，他的目光令明晨有一种私人领域被侵犯的感觉。

……

明远靠得非常近，似乎一动也没有动。

然而明晨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到自己的头顶，那里倏然有股发麻的感觉，也许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碰触到他，但明晨不知为什么突然领悟，那是一个吻。

明远在吻他头发。

他浑身打个寒战，猛地抬起头来，正对上明远含笑的眸子。

「怎么了？」明远温柔地问他。

明晨突地跳起，瞪着明远。

「明晨，你怎么了？」明远有点好笑，「你那样子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他话没说完，明晨已经离开那里，退后几步。

「你……」明远的笑容开始有些勉强。

明晨扭头推开门走出去。

明远呆一呆，慌忙在后头叫他，「明晨，你怎么了？喂，发生什么事……」

心脏跳得又乱又急，厌恶，和害怕，明晨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只反射地想赶快逃开，他并不完全领会那是什么意思。听到身后明远担心地大声叫他，有工人好奇地走出来查看的声音，他开始奔跑起来。

明晨飞快地逃离大宅，穿过花园，钻进树林里。

大宅里有些骚乱，近来事多，稍有风吹草动连管家带工人都惴惴不安。

明晨在台阶上绊了一下，『扑通』跪倒，才发现自己跑到石头平台这边来。手足酸软，全身一点力气没有，他没有爬起来，就那么摊在台阶下面。

鼻子里是青草的气味和松香味，明晨用力闭一下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晨心脏咚咚狂跳，并不是因为奔的急了，——到底发生什么？他打个寒战。这时远处隐隐有声音在叫，「……二少爷……」他滚动一下，把身体隐在台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