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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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到了梦瑶临盆的日子。也不知怎的，原本晴朗了好些日子的天气，临了这天却是乌云密布的，夹杂着偶尔一声闪电雷声，搞得大家都有些惶惶不安。

只觉得一阵腹痛，不禁叫出声来。“怎么了？梦瑶？”何青佐问。“我，我好像要生了！”梦瑶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不禁阵阵呻吟，汗水布满了额头。“那快传林麽麽来接生！梦瑶，你撑住！”右手抱住梦瑶，左手抚摸着梦瑶的肚子，隔着里衫，都能感觉到明显的轮廓，里面的小人已迫不及待的想出来见见外面的世界了。绞痛在身体里转着，下体一阵又一阵刺痛，梦瑶难受不已，一波过去，还未待她喘气，一阵剧痛使她差点晕倒。林麽麽带着群人接走了梦瑶，何青佐也不自觉地跟了过去。“将爷，您可不能进去……”林麽麽阻拦眼见着身后要跟进房里的何青佐，连忙阻止。“罢了，我在这里等就是了。”何青佐退让一旁，已知产房他是不能进的。产房里是一阵又一阵梦瑶的叫喊声……何青佐额头也不觉全是汗。

原本该是下个月的产期偏偏往前提了个月，老太太带着各女眷闻声也都急急的赶了过来，看见自家儿子就忙上前问道“房里怎么样了？怎么就提前了呢？”元安听着屋里的声音，毕竟小没见过这场面急得直哭“娘亲怎么了，娘亲会不会死啊？”刚说出口，就被何青佐喝止“小孩子家你胡说什么！”元安让吓得往大伯母怀里一缩，也不敢再胡乱开口。

房里一阵阵的尖叫声，连绵不断，接生的人也满头大汗。何青佐在外面听得直秫，产房里，梦瑶满头大汗，痛感充斥着整个身体，下体一阵疼痛，震得她痛苦不已，使劲地抓住红绸缎，以减轻痛苦，可毫无办法。林麽麽也紧张不已，见过那么多人生孩子，还没见过这么难受的呢。

梦瑶拽着绸缎，身体也弓了起来，“好痛好痛啊……好……啊！啊啊啊……”“夫人，用力啊，用力啊！！”林麽麽使劲喊着。梦瑶想用力，可疼痛使她的力气埋没，只有疼痛袭击着她，她感到眼冒金星，只有剧烈的疼痛，想摆脱，却更疼了，饱受折磨。“还没生出来吗？”何青佐迎上出来的林麽麽劈头便问。“哎哟，将爷，还差得多呢，羊水都还没破呢！”林麽麽转身又进了产房，又是阵喊叫，用尽了全力的喊叫。“夫人！使劲啊！使劲啊！”林麽麽指挥着，叫着，岔开的大腿里没有一点痕迹，只有鼓鼓的肚子伸缩着……梦瑶再次用力，可任怎么用力，总是埋没于疼痛之间，毫无用处。“夫人，加油啊！！”林麽麽叫。可梦瑶已经无力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快喂水啊！！”林麽麽吩咐。“是！”丫鬟扶起梦瑶喂她喝水。梦瑶呼一下醒了，继尔尖叫起来。虽然没起先那么疼了，可是那种忍受不住的绞痛依旧笼罩着她。“用力啊，用力啊，就出来了！羊水破了！”林麽麽说。梦瑶只觉得无比难忍的绞痛让她神志不清了。疼痛不断地袭击梦瑶使劲地扯着被子，床沿，被子已经是伤痕累累了，无边无尽的痛苦让梦瑶的理智差点要断掉。

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屋里的尖锐喊声已变得无比的嘶哑，似乎还在使着力可却力不从心。元安靠在大伯母身上已经疲惫的睡去，眼角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林嬷嬷走了出来微躬着身子，面色上很不好看，见众人围上来，便也顾不上心里的怯意，把屋里十万火急的境况说个清楚“实属老妇无能，夫人这会儿已经脱力，大人小孩怕是只能保全一个。”

“什么叫保全一个？你给我去，大人小孩都不能有事！”何青佐只顾上咆哮了，双眼通红什么将军威仪全都不顾。顿然脚下一软跌坐在冰冷的石板上，拒了来扶的人，又硬生生一手撑地颤巍巍的站起。家人的劝诫全在耳边嗡嗡作响，可是进不了耳朵。抬眼便已做下决定“无论如何，保大人平安。”林嬷嬷应了是便转身进了屋，又留给门外人不知何时是结果的无休止等待。

何青佐面上已看不出任何表情，斜斜的靠在门框上仿佛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倒下，战场上的铁血将军此时脆弱的好像只等一戳就会破了似的。何家众人此时也是安静无声，没有人去劝，没有人开口，只是都等着残酷的结果。元安在梦中似乎也不安稳，大伯母看着怀中的小小人儿，怜惜的叹口气继而把元安抱得更紧了些。

雷声滚滚，暴风雨似乎就要落下来了。

随着一声孩儿啼哭，众人疲惫出神的双眼才好似回转了神，不约而同的站直了身看向房门，就连元安也揉搓着眼睛焦急的往屋里探。

房门打开了，浓重的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林嬷嬷抱着襁褓里的孩子走了出来，身子躬得低低的，语气里带了沉重“老妇无能，夫人拼死产下小少爷，现下血崩不断，怕是，，，”

“刚才我说了，保大人的，保我妻子的，，，”声音已低哑，费了好大劲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都好似在喃喃。高大的身影仿佛瞬间被悲伤笼罩住，让旁人都能深深的感受到。

“夫人，想见见将爷和小姐。”林嬷嬷说完，便抱着刚出生的孱弱婴儿退居一旁。

元安听着说娘亲唤她和爹爹呢，懂事的拉起爹爹的手，抬头乖巧的说“爹爹，我带您去看娘亲了。”脆生生的声音在寂静的空中流淌，好似能安抚人心里那突如其来的阵阵悲痛。

走进屋里，到处已被收拾干净，点上了梦瑶最爱的檀香，云雾缭绕。梦瑶身后垫着绣花枕头支着她半抬着身子，盖着厚厚的三床锦被双手相握安静的放在锦被之上，乌黑秀丽的长服帖的束在身后，最后落在面容上，眉目依然美如画只是没有了血色，挂上一抹安宁的笑意正注视着进屋的一大一小。

“娘亲。”丢了牵着爹爹的手，上前几步便跑入了娘亲的床边，一头栽进锦被里。

“哎，元安乖。”声音柔和的应着，眼睛里柔柔的全是不舍。

“荣芳，去把小公子抱进房来，我还想再见见他。”眼神落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会动的男人身上，不由得笑容温柔“爷，我们一家四口说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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