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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父初登帝位,不能像从前的夏天子那般直接将人赶走,礼贤下士是每位新君必须做的事,更何况是做帝天子。是以只能由着他们在王宫外席地而坐,怕他们饿着,还给他们吃的喝的,有时候他们还会打地铺过夜,还得派人分发棉被,怕他们冻坏。这要真饿着冻着,只怕一回头嚷得全天下都知道,新帝苛待贤士。
姬稷觉得他们不是贤士,是地痞无赖,比殷地的悍匪还要缠人。悍匪抢了东西尚且知道收手,他们不,他们从不知道知趣二字何写。除非他们人人都被封卿大夫,得赐紫袍金带,否则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而如今,姬稷再也不嫌他们烦了。
不管他们过去如何,是浑水摸鱼也好,投机取巧也好,他们嘴里曾响彻全王宫的“者乎者也”,最终成了他们的绝响。
被杀时,他们大概也没想到,身为正义的使者,礼乐的维护者,那群旧贵竟真的敢动手杀他们。
他们只是动动嘴皮子,想做新帝王室与公卿旧贵的周旋者,怎么就招惹杀身之祸了?
姬稷问:“都死了吗?”要是没死,兴许能挑选一二可用之人。
昭明:“各家私卒举刀时,有几个人反应快,及时逃走了。”
“没逃走的呢?”
“只剩下两三个重伤的尚未死透,但已缺胳膊少腿。”
“悄悄命人去探望,务必救活。至于逃走的那几个,保他们周全,但不要让他们留在帝台,让他们到外面去,将王宫前的血案传出去。”
“后面这件事,季大夫已经派人去做了。”昭明道。
姬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打开第二个铜管,里面放的半截兵符。
“怎么只有半截?”
昭明讶然,捧起铜管翻来覆去地看,“奴不曾打开过。”
姬稷很快想到另外半截在谁手里,要是没猜错,应该由姬阿黄拿着。
两截兵符合二为一,方能调动城外潜伏的二十万大军。
“别找了。”姬稷把玩掌心的兵符,“不是你弄丢了,是本来就只有半截。”
昭明擦了擦额面急出的汗,“没丢就好,吓死奴了。”
姬稷盯着兵符,半天不说话。
昭明见姬稷薄唇紧抿,似乎不太高兴,他连忙转移话题:“真是太好了,殿下总算不用再藏身于此。最迟三日内,季大夫定会派人送殿下出城与大军会合。”
姬稷扯着嘴角笑了笑:“闹了半个月,总算要结束了。”
昭明:“待殿下重现人前时,帝台便不再是夏宗室的帝台,而是殷人的帝台,是真真正正属于殿下与陛下的帝台,再也不会有人敢对殷王室指手画脚。”
姬稷听了这话,心情舒朗起来。
他走出小室,凭栏而立,头上星空闪烁,银河璀璨。
放眼望去,被笼罩在黑夜中的帝台已被搅得水深火热。这是它必须承受的一步。
生灵涂炭又如何,会有一个崭新的帝台。
姬稷脑海中已经勾勒出新帝台的图景,在这片恢弘的图景中,忽然有一张少女娇面窜出来,盈盈浅笑,笨拙害羞。
姬稷看向东边的夜空,那是她每天朝他奔来的方向。
“昭明,你报过恩吗?”
“奴一直在报恩。”
“如何报?”
“时时刻刻守着那人,一心等候他的吩咐。”
姬稷淡笑,年轻俊美的面庞浮出少年青涩:“昭明可以,但我不可以,我怎能守在一个女子的身边随时等候她的吩咐?简直荒谬。”
昭明立刻明白过来,道:“殿下若想答谢赵姬,可以直接问她想要什么。”
“直接问就行了吗?”
“对,直接问。”
姬稷从未向一个女人问过她想要什么。
这样的事,他做起来,十分别扭。
“我想要什么?”翌日,赵枝枝疑惑不解地看着对面的人,美人脸上仍是冷冰冰的没有什么变化,听她将话重复一遍,于是重新换了说辞:“我只是好奇,平时许愿,你会许什么?”
“你为何问我这个?”赵枝枝怕羹冷了,赶忙舀一勺喂到姬稷唇边,“快吃,吃完白羹就吃肉。”
姬稷听她逗小孩一般的语气,心中又气又笑,推开羹食,“你先说,说了我就吃。”
赵枝枝眨着眼问:“你是想要报恩吗?”
姬稷猛不丁被戳穿心思,下意识否认:“不是。”
赵枝枝贴近,“如果我说了,你就会为我实现心愿吗?”
姬稷转开眸子,躲过她明亮的乌眸:“你可以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