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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他把我们一直送到公寓的门口。居伊?德?威尔和那对第一次光临的夫妻比我们大了足足二十来岁。由于那架电梯四个人乘坐太拥挤,她和我,我们俩就从楼梯下楼了。

那几栋墙面呈米色或土黄色的千篇一律的楼房边上有一条私人通道。同样的锻铁门,门上方挂着一盏灯笼。一排排一模一样的窗户。过了铁栅栏之后,我们便出现在亚历山大-卡巴那尔街的花园广场。我一定要把这个名字写下来,因为我们的路就是在那里交汇的。我们纹丝不动地在那个花园广场中央待了一会儿,找一些话跟对方说。是我率先打破沉默。

“您住在这个街区吗?”“不,我住在星形广场那边。”我想找个借口把她留住,不要那么快就和她说再见。“我们可以一起走一程。”

我们沿着格雷那尔林荫大道,走在高架桥下。她提议沿着这条通往星形广场的地上地铁线步行。假如她走累了,她总是可以坐地铁完成剩下的路程。那一定是在某个礼拜天晚上或者节假日。街上没有汽车驶过,所有的咖啡馆都关门了。总之,在我的记忆里,那天晚上,我们漫步其中的是一座杳无人迹的空城。现如今,当我回想往事的时候,我们的相遇,在我眼里恰似两个在生活中萍踪无定的人的邂逅。我觉得我们俩在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孑然一身。

“您与居伊?德?威尔认识已经很久了吗?”我问她。“不久,我是在年初通过一个朋友认识他的。您呢?”“我嘛,通过维嘉书店。”

她不知道圣日耳曼大街上有这么一家书店,书店的橱窗上贴着用蓝色的字写的标识:东方学以及比较宗教。我就是在那里第一次听说居伊?德?威尔的,一天晚上,书店老板给了我一张请帖,告诉我说我可以参加那里的聚会。

“完全适合您这样的人。”我本想问他“您这样的人”是什么意思。他对我还是蛮友好的,这句话应该没有轻蔑的意思。他甚至毛遂自荐地把我“托付”给居伊?德?威尔。

“那家书店还行吗,那家维嘉书店?”她问这个问题时夹带着嘲讽的语气。不过,也可能是她的巴黎口音让我产生这种感觉的。“那里可以找到大量有意思的书。我会带您去那里。”

我想知道她都读哪些书,是什么东西吸引她参加居伊?德?威尔的聚会的。居伊?德?威尔建议她读的第一本书是《消失的地平线》。那本书她一丝不苟地读完了。前一次聚会,她比别人到得早一些,居伊?德?威尔就让她进了他的办公室。他在占了整整两面墙的书架上寻找另外一本书借给她。不一会儿,他仿佛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一样,径直朝办公桌走去,在堆积如山的乱糟糟的资料和信函中拿出一本书。他对她说:“您可以阅读这部书。我很想知道您读完这本书之后有什么感想。”她很是忐忑不安。德?威尔跟别人说话的口气就好像他们跟他一样睿智、一样博学似的。他的这种想法到什么时候结束呢?他最终肯定会意识到别人到不了他的高度。那天晚上,他给她看的那本书,书名叫《不存在的路易丝》。是的,那本书我没读过。它讲述的是不存在的露易丝的故事,那是个修女,书里还收录了她的全部信函。她没有按前后顺序阅读,总是随手翻到哪一页就读哪一页。有一些章节给她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甚至超过《消失的地平线》。在认识德?威尔之前,她读过一些科幻小说,比方说《会做梦的宝石》。还读过一些天文学方面的著作。真是投缘啊……我也一样,非常喜欢天文学。

到了比尔-阿肯站的时候,我寻思着她是乘坐地铁,还是想继续走路、穿过塞纳河。在我们的头顶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传来地铁列车的嘎吱声。我们走到了那座桥上。

“我跟您一样,”我对她说道,“也住在星形广场那边。也许离您家不太远。”

她迟疑着。她可能想跟我说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实际上,我结婚了……我住在诺伊利,我的丈夫家里……”

就好像她在跟我忏悔一桩罪孽一样。

“您结婚很久了吗?”

“不,不是很久……是在去年四月份……”

我们继续往前走。我们走到了那座桥中间,到了那座通向天鹅林荫路的台阶附近。她到了台阶上,我跟了过去。她迈着坚定自信的步子走下台阶,就好像去赶赴约会一样。然后,她跟我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了。

“有一阵子,我在找工作……我碰巧看到一则招聘启事……是做临时秘书……”

下了台阶后,我们沿着天鹅林荫道往前走。林荫道的两边,一边是塞纳河,一边是河滨上的灯火。而我,我感觉自己走在一艘在深更半夜里搁浅的轮船上面供旅客散步的甲板上。

“在办公室里,有一个男的吩咐我工作……他对我很好……他年纪更大一些……过了一段时间,他想结婚了……”

好像她试图在一个儿时的朋友面前为自己辩护,而这个朋友,她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只是在街上偶然碰到的。

“那您呢,您喜欢结婚吗?”她耸了耸肩膀,仿佛我刚才说了一句荒唐可笑的话。我每时每刻都在期待她说:“瞧你说的,你还不了解我……”总之,我前世一定认识她。“他总跟我说,他希望我好……是真的……他对我很好……都有些把自己当成了我的父亲……”我心想她在等我给出建议。她可能不习惯把心里话告

诉别人。“他从不陪您去参加聚会吗?”“不,他工作太忙了。”

她是通过她丈夫年轻时代的一个朋友认识德?威尔的,此人带德?威尔去诺伊利他们家里吃过晚饭。她皱着眉头,把所有这些细节都向我汇报,仿佛她担心有任何遗漏,哪怕是最没有意义的细节。

我们走到了那条林荫路的尽头,正前方就是自由女神像。右边有一条长凳。我不知道我们两个是谁先行坐下的,也许我们俩同时有了同样的想法。我问她是不是可以不回家。她这是第三或者第四次参加居伊?德?威尔的聚会,到晚上将近十一点钟的时候才走到康布罗纳地铁站的楼梯那里。而每一次,一想到要返回诺伊利,她就显得垂头丧气的。如此一来,她往后都得乘坐同一路地铁,在星形广场站下车。在萨布隆站下车……

我感觉到她的肩膀碰到了我的肩膀。她对我说,在那顿晚餐上第一次见到居伊?德?威尔之后,他就邀请她到奥黛翁旁边的一个小礼堂里听他的讲座。那一天,他讲的是“阴暗的中午”和“绿光”。从报告厅里出来之后,她在那个街区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漂游在居伊?德?威尔所说的明亮的绿光中。晚上五点钟了。林荫大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在奥黛翁十字路,行人推搡着她,因为她走的是与他们相反的方向,不想与他们一起冲下地铁站的台阶。有一条寂静无人的街道往上通往卢森堡公园,坡度不大。到了半坡后,她走进了一幢楼房边角处的一家咖啡馆:孔岱。“你知道孔岱吗?”她突然用“你”来称呼我。不,我不知道孔岱。说实在话,我不喜欢这个大学区。它勾起我的童年,开除我学籍的那所中学的寝室和多费那街的一个大学食堂,我不得不用一张伪造的学生证,经常去那里混饭吃,因为我经常饥肠辘辘。打那以后,她就经常躲进孔岱。她很快就认识了那里的大部分常客,尤其是两个作家:一个名叫什么莫里斯?拉法艾尔的人,还有一个叫阿瑟?阿达莫夫。我听说过他们吗?听说过。我知道谁是阿达莫夫。我甚至见过他好几次,就在穷人圣于连教堂附近。眼神总是忐忑不安的。我甚至可以说他的眼神

里充满惶恐。他走路时光着脚丫穿着一双拖鞋。她没有读过阿达莫夫的任何作品。在孔岱的时候,他有时叫她陪他去宾馆,因为他害怕一个人走夜路。自从她成了孔岱的常客之后,别人就给她取了个绰号。她本名叫雅克林娜,但是他们都叫她露姬。要是我愿意的话,她会把我介绍给阿达莫夫和其他人。还有吉米?康贝尔,一个英国歌唱家。还有一个突尼斯朋友,阿里?谢里夫。我们可以白天在孔岱见面。晚上,当她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她也去那里。他常常工作到很晚才回家。她朝我抬起头来,犹豫了片刻之后,她对我说,回诺伊利她丈夫家,她一次比一次觉得艰难。她显得心事重重的,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到最后一班地铁的时间了。我们是车厢里惟一的乘客。在星形广场站换乘之前,她把电话号码告诉了我。

时至今日,每至夜晚,当我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我时常会听到一个唤我名字的声音。一个沙哑的声音。音节有些拖长,我马上就分辨出,那是露姬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却不见一个人影。还不只是在晚上,在你不知道今夕何夕的夏日午后的那些休闲时刻也一样会发生。一切都将重新开始,像从前一样。一样的白昼,一样的夜晚,一样的地点,一样的邂逅。永恒轮回。

我还经常在梦中听见她唤我的声音。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直至最微小的细节——以至于当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我总会问自己这怎么可能。有天晚上,我梦见自己正从居伊?德?威尔的那栋楼房里走出来,时间恰好就是露姬和我第一次从那里出来的那个时间段。我看了看表。晚上十一点钟。底楼的一扇窗户上爬着常春藤。我走出栅栏,穿过康布罗纳花园广场,径直朝地面地铁走去,就在这时,我听见了露姬的声音。她在叫我:“罗兰……”连叫了两声。我在她的声音中听出了嘲讽。刚开始的时候,她嘲笑我的名字,这个名字并不是我的本名。我使用这个名字只是为了图个方便,一个走到哪里都没问题的万能名字,而且还可以拿来做姓氏使用。罗兰,方便实用的名字。尤其是,特别富有法国意味。我的真名太富有异国情调了。那个时候,我总是避免吸引别人的注意。“罗兰……”我转过身去。没有一个人影。

我到了广场中央,就像第一次我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的时候一样。醒来之后,我决定去居伊?德?威尔以前住的那个地址,看看底楼的窗户上是不是爬着常春藤。我坐地铁一直坐到康布罗纳。那是露姬返回诺伊利丈夫家的时候乘坐的地铁路线。我一直陪伴着她,我们经常在阿根廷站下车,那里离我住的宾馆很近。每一次,她都打定主意要留在我的房间里过夜,但每次到了最后关头她都咬一咬牙,还是决定回诺伊利……后来的一个晚上,她留下来陪我了,在阿根廷站。

一大清早行走在康布罗纳广场让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因为我们以前去居伊?德?威尔家时总是在晚上。我推开栅栏门,心想时间都过了那么久,我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再遇见他了。圣日耳曼大街上的维嘉书店不在了,在巴黎同样再也见不到居伊?德?威尔了。也见不到露姬了。但是,那株常春藤依然在那里,爬在底楼的那扇窗户上,就像我在梦中见到的一样。这让我大惑不解。那天晚上,真的是在做梦吗?我一动不动,在那扇窗户前伫立良久。我希望听见露姬的声音。希望她再叫我一次。没有。什么也没有。万籁俱寂。但我一点也没感觉到,从居伊?德?威尔的那个时候起到现在,这一段时间已经流逝。相反,这段时间在某种永恒之中凝固了。我想起了当我认识露姬的时候试着撰写的那篇文章。我给它取名为

《中立地区》。在巴黎是有些中间地区、一些无人地带的,那里处在一切的边缘,处于中转过境甚或悬而未决状态。在那里能享受到一定的豁免权。我本来可以把那些地方称作自由免税区的,但是中立地区更确切。有一天晚上,在孔岱,我征询莫里斯?拉法艾尔的意见,因为他是作家。他耸了耸肩膀,冷嘲热讽道:“我的老弟,这事要您本人才搞得清楚……我不是很清楚您到底想说明什么……就用‘中立’好了,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康布罗纳花园广场,以及塞古和杜布雷克斯之间的那个街区,所有那些通向地面地铁天桥的街道统统属于中立地区,假如我在那些地方见到露姬,那并不是偶然。

那篇文章我已经遗失了。我用扎夏里亚借给我的那台打字机打了五页出来,扎夏里亚是孔岱的一个客人。我在文章的前面写了一句献词:本文献给中立地区的露姬。我不知道她对这篇作品有什么想法。我觉得她并没有把它从头到尾读完。文章有些让人讨厌,里面按行政区罗列了划定这些中立地区的街道的名字。有时是一片房屋,或者一个更宽阔的延伸区域。有一天下午,我们俩都在孔岱,她刚刚读了那句献词,她对我说:“你知道吗,罗兰,我们也许可以到你文章里提到的每个街区各住一个星期……”

我在阿根廷大街上租了一个宾馆房间,它恰恰就处在中立地区。谁会去那里找我呢?我在那里碰到的很少的几个人从身份上来说一定已经死亡。有一天,在浏览报纸的时候,我碰巧在“司法公告”专栏看到一则加有边框的启事,这篇短文的标题是:“失踪声明”。一个名叫塔利德的人已经有三十年没在寓所里出现过,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因此大法庭宣布他“失踪”。我把这则告示拿给露姬看。当时是在阿根廷街,在我的房间里。我跟她说,我敢打包票,那家伙就住在这条街上,包括另外十来个被法院宣布“失踪”的人。而且,我下榻的那家宾馆附近的楼房每栋都标有“带家具出租”字样。这些楼房里可以自由进出,不需要出示任何身份证件,可以在那里躲藏。那一天,我们和其他人一起,在孔岱庆祝拉欧巴的生日。他们灌我们喝酒。回到宾馆后,我们有些醉醺醺的。我打开窗户。我尽可能用最洪亮的声音高喊:“塔利德!塔利德!……”大街上空无一人,那人的名字异样地在大街上回荡。我甚至觉得那回声都在回响。露姬来到我身边,也跟着我一起喊叫:

“塔利德!塔利德!……”这个小孩子才玩的游戏让我们大笑不止。但我最后相信这个人马上就要出现了,我们会把在这条街上游荡的所有失踪者都唤醒。过了一阵子,宾馆的夜间守卫跑来敲我们的门。他用从坟墓里出来的声音说道:“请你们保持安静,好吗?!”我们听见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下楼梯。这时,我的判断是,他本人就是一个失踪者,就像那个所谓的塔利德,以及所有躲在阿根廷街的出租屋里的人一样。

每次从这条街回我的房间时,我都会想到这些事情。露姬跟我说,她结婚之前,也曾在这个街区的两家宾馆里住过,那是在再往北去一点点的阿玛依埃街,还有星形广场街。那个时候,我们肯定有过擦肩而过却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经历。

我现在还记得她打定主意不再回她丈夫家的那个夜晚。那一天,在孔岱的时候,她把我介绍给阿达莫夫和阿里?谢里夫。我抱着扎夏里亚借给我的那台打字机。我想开始撰写《中立地区》。

我把打字机安放在房间里的那张小小的硬叶松木桌子上。我已经在脑海里想好了第一个句子:“中立地区至少有一个优势:那里只是一个出发点,人们离开那里是迟早的事情。”我知道,一旦在打字机前面坐下来,一切都可能变得没那么简单。也许应该画掉这第一句话。还有后面的那句。尽管如此,我还是觉得自己浑身是劲。

她必须回诺伊利吃晚饭了,可到了八点钟的时候,她依然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她也没开床头灯。我终于开口提醒她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

从她的口气中,我听得出来,她永远也不会再去乘坐在萨博隆站下车的那趟地铁了。我们沉默了好一阵子。我坐在那架打字机前,敲打着键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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