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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了,然而艾克托·卢维埃还清楚地记得路易丝的双手。这是他触碰最多的——她的手。她的手有揉碎了的花瓣的味道,总是涂着指甲油。艾克托总是抓着她的手,紧紧地贴着自己;看电视的时候,他也能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的颈项间散发出的味道。路易丝的双手浸在热水里,抚摸着艾克托瘦弱的身体。她为他涂上肥皂,在他的发间揉擦出泡沫,然后是他的腋下,他的小鸡鸡,肚子,还有屁股。

躺在床上,脸埋在枕间,他掀起自己的睡衣,旨在示意路易丝,他在等她的爱抚。她用指尖拂过孩子的背,孩子背上的皮肤有些惊惶不安,颤抖着;然后他就睡着了,平静下来。他有些羞愧,模糊地在想,路易丝的手指究竟给他带来的是怎样一种快感。

在去学校的路上,艾克托紧紧抓住保姆的手。随着他渐渐长大,他的手掌越来越大,他真是害怕自己这一握会碾碎路易丝的骨头,她那仿佛饼干和瓷器一般脆弱的骨头。有时,保姆的指骨会在孩子的掌间发出声响,让艾克托觉得,是他拉着路易丝的手,带她穿越马路。

路易丝从来没有为难过他,从来没有。他不记得她发过火。他可以肯定,她从来没有打过他。关于她,他的记忆里只留有一些模糊的画面,不太成型,尽管他在她身边待了好几年。路易丝的面容似乎已经那么遥远,他甚至不能肯定,如果今天在街头偶遇,他是不是能认出她来。但是她在他脸颊上留下的抚摸,柔软而温和;她早晚擦的粉散发出来的味道,她那肉色丝袜的感觉;她拥抱他的奇怪方式;有时她还会用上牙齿,轻轻地咬噬他,仿佛为了表达突如其来的爱情,她想要整个儿拥有他的欲望。对于这一切,是的,他都能回忆起来。

他也没有忘记她做糕点的天赋。他记得她接他放学的时候,带到学校门口来的点心,还有看到孩子贪吃的样子,她兴高采烈的表情。他记得她做的番茄酱的味道,她给才烤好的牛排撒上胡椒粉的方式,还有蘑菇奶油汤,这些都是他经常召唤的回忆。和童年相关的神话,是在他盯着电脑屏幕吃冷冻食品之前的世界。

他也经常回忆起——或者更确切地说,他相信自己能够记起——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无限的耐心。父母哄他睡觉的场景经常变得相当糟糕。当艾克托哭着请求把门开着,或是要妈妈再讲一个故事,要一杯水,或发誓说自己看到了魔鬼,说自己还饿,安娜·卢维埃总是很快失了耐心。

“我也一样,”路易丝曾经对他承认说,“我也害怕睡着。”对于他的噩梦,她总是表现出非常理解的样子,她能够长时间地抚摸他,用她那散发着玫瑰花味道的修长手指陪伴他一起走向睡眠。她说服了她的雇主,孩子睡觉的时候,在他的房间里留一盏灯:“我们没必要让他那么害怕。”

是的,她的离开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苦。他很想她,非常非常想她。他讨厌代替她的那个年轻姑娘,到校门口来接他放学的大学生。她和他说英语,因为就像母亲说的那样,要“鼓励他智力发展”。他恨路易丝离开了他,恨她没有坚守曾经的、炽热的许诺,恨她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她说过她会永远对他那么好,说他是她的唯一,不可替代。有一天,她不在了,可艾克托不敢提出问题。他没有为这个离开他的女人哭泣,因为尽管他们在一起八年,他本能地感觉到这份爱是可笑的,人们会因此嘲笑她,即使有人显示出同情,也多半是装出来的。

艾克托低下脑袋。他没有说话。他母亲坐在他身边的另一张椅子上,手放在他的肩上。她对他说:“没什么,亲爱的。”可是安娜很激动。面对警察,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罪恶感。她似乎想承认一点什么,很久以前她有可能犯的一个错,现在要为之付出代价。她总是这样,无辜、偏执。过海关的时候,没有一次不是担心得浑身湿透。有一天,她往酒精测试仪上吹气,故意有所节制,不按照要求大口吹,因为她觉得自己会被捕的。

警官是个很漂亮的棕发女人,浓密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坐在他们对面的办公桌上。她问安娜是怎么认识的路易丝,出于什么原因聘用了她,让她成为孩子们的保姆。安娜很平静地回答问题。她要的只有一点,就是让女警官满意,给她提供线索,尤其是搞明白为什么路易丝会受到指控。

路易丝是一个朋友推荐给她的。朋友说路易丝很好,而且她本人对路易丝也非常满意。“您也能看出来,艾克托非常依恋她。”女警官微笑地望着少年。她回到办公桌后,打开卷宗,问道:

“您还记得马塞夫人给您打过电话吗?一年多以前,一月份?”

“马塞夫人?”

“是的,您想想。路易丝说您可以为他们提供参考,米莉亚姆·马塞想要知道您对路易丝的看法。”

“是的,我想起来了。我和他们说,路易丝是个非常特别的保姆。”

他们在这间冰冷的房间已经待了两个小时,其间没有任何别的消遣。办公室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一张照片散落在外面。墙上也没有钉什么通告,或是寻人启事之类的。有时,女警官一句话没讲完便停下来,说声“抱歉”就出了办公室。安娜和儿子透过玻璃能看到她在接手机,或是在同事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再不就是喝杯咖啡。可安娜和儿子不想说话,哪怕是为了放松一下。他们并排坐着,尽量避免——或者是假装的——忘记他们并非独自一人。他们只是大声喘着气,站起身来围着椅子转上一圈。艾克托翻阅自己的手机。安娜把她的黑色皮手袋抱在怀里。他们很无聊,但是他们或许是太礼貌了,或者是太怯懦,不敢在女警官面前显露出一丝不悦。他们精疲力竭,但很顺从,就等着她说,他们可以走了。

女警官打印出材料,递给他们。

“请在这里,还有那里签字。”

安娜弯腰签字,她没有抬起眼睛,不带任何情感地问:

“路易丝做了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她被指控杀了两个孩子。”

女警官有黑眼圈。紫色的、浮肿的眼袋使得她的眼神显得格外沉重,非常奇怪的是,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美丽了。

艾克托走在大街上,在六月的暑气中。姑娘们如此美丽。他想长大,获得自由,成为一个男人。他的十八岁让他不堪重负,他希望能够远远地将他的十八岁甩在身后,就像他刚才把母亲留在了警察局门口,神情迷茫,没有反应。他意识到,刚才在警察局里,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或惊恐,而是终于松了口气,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不无痛苦。甚至有些欢喜。就好像长期以来他都深受威胁,一种纯洁的威胁,模糊的,难以表述的。这种威胁,只有他、他的眼睛和他那颗孩子的心能够看到、感受到。命运希望这威胁能够在另外的地方找到出口。

女警官似乎能够理解他。刚才,她仔细打量着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冲他笑了一下。那种对逃离危险的人露出的笑容。

一整夜,米莉亚姆都在想放在厨房桌子上的那鸡架。只要一闭上眼,动物的骨架就浮现在她面前。它就在那里,在她身边,在她床上。

她一下子喝光了杯中的葡萄酒,手放在桌子上,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那具鸡架。她不想去碰它,不想感受到碰触它的感觉,觉得很恶心。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可能会发生点什么,觉得那动物没准儿会活过来,跳到她的脸上,粘在她的头发上,将她逼到墙边。她走到客厅就着窗口抽了支烟,然后回到厨房。她戴上塑料手套,将鸡架扔进垃圾桶里。连同盘子以及旁边的抹布一起扔掉。她以最快的速度把黑色的垃圾袋送下楼,回到大楼里的时候她用力关上了大楼的门。

她上了床,她的心怦怦跳个不停,简直连呼吸都困难。她试着入睡,但是她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她哭着给保罗打了个电话,讲述了这只鸡的故事。他觉得她太夸张了。听到这些仿佛恐怖电影里的拙劣情节,他笑了:“你总不能为了家禽的故事搞成这样吧?”他试着逗她笑,让她怀疑自己是否有必要把这事情搞得那么紧张。她猛地挂断电话。他又给她打回来,可是她不接。

她昏昏沉沉的,梦里一会儿是控诉,一会儿又是罪恶的感觉。她开始攻击路易丝。她对自己说,路易丝这是疯了。也许是很危险的。在路易丝的内心,滋长着一种针对雇主的、龌龊的仇恨,一种复仇的渴望。米莉亚姆责怪自己没有衡量过路易丝的暴力程度。此前她已经注意到,为了类似的事情,路易丝很容易发火。有一次米拉在学校丢了件背心,路易丝于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成天和米莉亚姆念叨这件蓝背心,发誓要把它找回来。她去骚扰过老师、幼儿园的阿姨,还有食堂的员工。有个星期一的早晨,她看到米莉亚姆正在给米拉穿衣服,而米拉正穿着她那件蓝背心。

“您找到了?”保姆问,语调中甚是惊奇。

“不,我又买了件一模一样的。”

路易丝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要知道我找它可费了不少劲,这算什么?别人偷了也好,不在乎自己的东西也好,这都不要紧,反正妈妈会给米拉重新买一件背心的,是吗?”

于是米莉亚姆就又掉转枪头,把这些指控用在了自己身上:“是我的问题,”她想,“我走得太远了。这是她特有的方式,说我浪费、轻率、满不在乎。路易丝可能觉得我扔掉这只鸡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而她正缺钱。我不仅没有帮助她,还侮辱了她。”

黎明时分,米莉亚姆起床,她觉得自己几乎没怎么睡。一下床,她就发现厨房里亮着灯。她走出房间,看见路易丝正坐在临院子的窗边。路易丝双手捧着茶杯,这是米莉亚姆在某个节日的时候买给她的。她的面容在蒸汽间飘浮不定。路易丝像是一个小老太,一个在苍白的早晨颤抖的幽灵。她的头发和皮肤似乎没有一点儿颜色。米莉亚姆觉得路易丝近来的穿着风格都差不多,蓝色的衬衫,娃娃领,这让她一下子看了觉得有些恶心。她真是不想和她说话。她想让她从自己的生活里消失掉,不需要过多的努力,就一个简单的手势,或是眨一下眼睛。但是路易丝就在那里,她正冲她微笑。

她的嗓音纤细:“我给您来杯咖啡?您看上去很疲惫。”米莉亚姆伸过手,抓住热腾腾的杯子。

她想起还有漫长的一天在等待着她,她要在重罪法庭为一个男人辩护。此刻在厨房里,面对着路易丝,她在想这个事情究竟有多少幽默的成分在里面。她这么一个人,所有人都欣赏她的好斗,帕斯卡经常夸赞她在面对所有对手时所显示出来的勇气,此刻在这个小小的金发女人面前,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了。

有些少年梦到的是电影拍摄的大舞台,有的梦到的是足球场,或是坐满了人的音乐厅。可米莉亚姆的梦里从来都是法庭。做学生的时候,她就尽可能地旁听诉讼。她的母亲实在搞不懂,竟然有人会那么热爱诸如强奸之类的病态故事,热爱关于乱伦或者谋杀的报告,准确、凄凉、不带任何感情。米莉亚姆准备律考的时候,正好是米歇尔·富尔尼雷连环杀人案开审的时候,她一直跟着这宗案子。她在查尔维尔梅齐埃的市中心租了一间房,每天她都加入成群结队去看魔鬼的女人队伍。在法庭外面搭起一个很大的台子,这样,数量众多的公众就可以借助大屏幕直接旁听审判。她坐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她没有和那些女人说话。每每这些皮肤呈红棕色、指甲剪得秃秃的女人用辱骂和唾沫来迎接犯人的囚车时,她总是感到些许尴尬。她是一个遵从规矩的人,有的时候甚至显得不太通融,但看到这样赤裸裸的仇恨场面,看到人们高喊着要报仇,不禁有些迷惑。

米莉亚姆乘上地铁,提前到达法院。她抽了支烟,指尖拎着用来捆大卷卷宗的红线。一个多月以来,米莉亚姆一直协助帕斯卡准备诉讼。嫌疑犯是个二十四岁的年轻男子,被控和三个同犯共同虐待两个斯里兰卡人。在酒精和可卡因的作用下,他们把两个没有身份、和他们也毫无过节的厨师痛打了一顿。他们揍啊,揍啊,直到当中一个死了,直到意识到他们搞错了目标,把一个黑人当成了另一个。他们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无法否认指控,因为正好有监控录像录下了这一切。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男子向律师讲述了他的生活,全是谎言,有明显不符合事实的地方。在看守所的门口,他竟然还想着要勾引米莉亚姆。米莉亚姆尽其所能“保持安全距离”。这是帕斯卡一直用的词,他认为一切成功案例都建立在这个基本准则之上。她试图从男子的一堆谎话中找出真相,遵循一定的方法,以证据作为支撑。她用教师的声音向男子解释,选择简单但不尖刻的词语,因为谎言是恶劣的辩护,而现在,说出真相并不会让他失去什么。

出庭那天,她为年轻男子买了件新衬衫,劝他忘记自己那些品位甚低的玩笑,还有他那嘲讽的微笑,因为这让他看上去有些虚张声势。“我们必须证明,您也是受害者。”

米莉亚姆终于集中起精力,工作让她忘记了昨晚的噩梦。她询问来到证人席的两位专家,他们陈述的是她客户的心理状态。有个受害人也借助翻译前来作证。证词很长,但是里面掺杂着明显的情感。被告一直垂着眼睛,面无表情。

休庭的时候,帕斯卡在打电话,米莉亚姆坐在走廊上,眼神空茫,她有一种惶恐的感觉。也许,对上次路易丝欠债的事情,她处理的态度过于超然了。出于谨慎,同时也出于漫不经心,她没有仔细看财政部的信件。她也许应该保留这些资料。她曾经十数次要求过路易丝把资料带给她。路易丝开始说她忘了带,并说明天一定会记得的。米莉亚姆希望知道得多一些。她问起雅克的事情,问起这些似乎滚了好几年的债务。她问她,斯蒂芬妮是不是知道她的困难。对于这些问题——米莉亚姆的声音很温柔,也表示她能理解——路易丝始终报以沉默,把自己封闭起来。“是因为害臊。”米莉亚姆想过。一种始终保留两个世界之间的界限的方式。于是她放弃了对路易丝的帮助。她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仿佛是加诸路易丝脆弱身体上的侮辱性的鞭笞,几天以来,这具身体明显变得脆弱、苍白,更加没有分量了。在这阴暗的走廊上,人们嗡嗡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米莉亚姆真的觉得自己没了主意,精疲力竭。

今天早上,保罗又给她打来电话。他显得很温柔,很通融。他请她原谅,当时没有严肃对待这件事情。“你想怎么样我们就怎么办,”他不停地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不可能再留她。”接着他又非常实用地追加了一句:“要不等到夏天,我们去度假,回来之后想办法让她明白,我们不再需要她了。”

米莉亚姆的应答不带任何情感,也并不确信。她想起路易丝病了几天后,孩子们再见到她时的兴奋,路易丝望着她时那忧伤的眼神,想起路易丝那张仿若虚幻的脸。她似乎还听见了她含糊而略有些可笑的抱歉之词,说自己没有尽到责任。“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她说,“我向您保证。”

当然,事情必须是有个了结的时候了,一切都到此为止。但是路易丝有他们家的钥匙,她什么都知道,她已经深深嵌入他们家,所以现在似乎根本不可能迁往别处。他们把她推出去,可她会再回来的。他们和她说再见,可是她会贴在门上,还是会回来,就像一个受伤的情人,极其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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