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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5月11日,星期一

这一天是个尝试攀登珠峰的好日子。

很不幸,我们只能从珠峰侧腹发起冲击,尝试在天黑之前登上北坳,并在那里建立脚支点。早晨7点刚过,我们就从三号营地出发了,第一队有四个人,用绳子拴系在一起,让-克洛德领头,然后是我,第三位是理查,最后是理查那位登山能力最强的贴身老虎夏尔巴人尼玛・特仁。第二队由雷吉打头,她后面是总笑嘻嘻的夏尔巴人巴布・里塔,另外三个老虎夏尔巴人在他后面,给这根绳子发挥锚固作用的是理查的贴身大个子夏尔巴人登津・伯西亚。帕桑依旧在大本营里照顾昂・蚩力和拉帕・伊舍。

事实证明,理查并没有像他承诺我们的那样,在这个周末无所事事。雪很松软,从三号营地徒步行进到那道巨大的斜坡脚下,一路上要穿过及腰深的雪,非常累人,这原本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甚至更多。可理查、雷吉和几个夏尔巴人昨天已经冒着酷热开辟了道路,所以我们只用了三十分钟就来到了真正的斜坡脚下,并且做好了攀爬准备。

过去的几天里我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在白天阳光的照耀下,最上面几英寸的雪能融化掉,到了晚上,三号营地之上非常寒冷,这些表面上的雪能够冻硬,可以像冰一样坚固,这样我们就能使用新型12爪冰爪。现在就是进行测试的时候了……我和J.C.清醒地意识到,我们俩不需要再捣蛋了,不需要再像在威尔士时那样,假装自己是真正的喜马拉雅山脉登山者了。让-克洛德新设计的冰爪、破冰锤、祝玛和其他设备,还有理查的奇迹绳(每次我们用这种绳子下山,而不是劈凿出踏脚处下山,都是在用性命当赌注),这玩意儿要么功效神奇,能够免去耗时多日的重复劳动,要么就是被证实是一堆代价昂贵的错误,而且足以致命。有一个事实已经非常明显了:我们能否赶上理查设定的登顶日期5月17日,就看我们是否可以快速征服北坳。

最初300英尺那段距离无异于一道陡峭的斜坡,马洛里和在他之前的一些人——也包括理查——都花了整整好几天用冰镐为挑夫在结冰的积雪表面开凿出脚支点。甚至是在那时,那些踏脚处很快就被风吹来的雪和新下的雪填满,因此需要更多时日来进行“维护”开凿工作,在21,000英尺之上,这可是个沉重的活儿。而且为了把挑夫的费力程度降到最低限度,登山者以前还需要按照简单的Z形路线来来回回地在雪坡表面上开凿出踏脚处。

今天则是另外一番光景。

让-克洛德言而有信,果然用他的冰爪在这道1000英尺的斜坡上开凿出了一条路,与他右边7名夏尔巴人在1922年的雪崩中丧生的位置成一直线,之间相隔大约100码远。虽然只是在坡底附近,我们还是安装了固定绳索,这道斜坡风险较小,位于较为陡峭的斜坡底部,所以我们用的是较轻的八分之三英寸“马洛里棉绳”,而且每隔大约50英尺,让-克洛德就会停下来,这时候我就会用木槌把又长又尖顶端带有孔眼的支柱凿进斜坡里。我们都背着一卷卷沉重的绳子(背包里还有很多),这种较细的棉绳消耗得很快。

相比在及腰深的雪中前进、开凿踏脚处,使用12爪冰爪“开路”要容易得多,可纵然如此,没多久我还是听到了让-克洛德沉重的呼吸声。我们所有人全都进入了这样的节奏,走三步,停下来,喘气,然后再向上走三步。

“现在该用氧气了。”两条绳子上的人排成一条长长的垂直线,在我们再一次停下来的时候,理查喊道。

这是理查定下的规矩,在22,000英尺之上,所有可能的登顶者都要使用氧气罐。我们登山时并没有使用全套吸氧设备,J.C.给我们五个白人和登津・伯西亚每个人分离出了一罐氧气,我们把这个单个氧气罐及其调节阀放进我们的背包里,没有使用芬奇改进过的金属背物架。那些全套的吸氧装备要留待在北坳之上冲顶时使用。至于其他四个夏尔巴人,则要看看他们能不能在没有氧气的情况下登上北坳。

“我真不需要英国空气。”雷吉冲上喊。

“我还好。”J.C.站在我们上方向下喊。

理查摇摇头。“随便把调节阀调到最低的流量,不过从这里开始,在剧烈的攀爬时我们要一直使用氧气。”

我假装很不情愿使用氧气,可其实昨天一整天没骚扰我的头疼现在正试图反击,每次短暂停歇时,我大口喘着气,头就会随着我的脉搏一起抽痛,我把吸氧罩置于护目镜之下,罩在脸上,听到氧气输送时发出的轻柔咝咝声,我立马就感觉头疼好多了。流量开关可以设定成每分钟1.5升,这是最低流量,也可以设定成每分钟2.2升。我选择了较低的流量。

片刻之后,我就感觉好像有人给我注射了一剂强力兴奋剂。那道雪坡的坡度开始大幅增大,也更加危险,第一根绳子上我们四个人之间以及雷吉和她那队四个夏尔巴人之间出现了一道裂缝,可J.C.攀登的速度还是快了一倍。巴布・里塔和其他三个挑夫神经麻木地负重登山,一开始倒也没问题,不过很快他们就跟不上我们这些用了氧气的人的步伐了。

果然和我们预计的一样,到了一个位置,那些马洛里式晒衣绳用光了,理查示意我们转而始使用他那种较为沉重的奇迹绳。此时斜坡已经非常陡峭了,我们完全可以借用绳索下降——如果我们学会相信新绳子可以让我们安全地从这种前所未闻的高度下降的话。接下来我们开始把余下的带孔眼桩子凿进斜坡之中。

我们下一次暂停是在上午11点左右,在我们等着雷吉和她的老虎队赶上来的当儿,我才意识到,在这面1000英尺高的冰封雪壁之上,我们已经攀登了600多英尺了。这里无遮无掩的——从此处望去,三号营地的帐篷显得非常小,而且距离很远——可固定绳索紧紧拴系在每隔一段距离就楔进的冰锥上,12爪冰爪难以置信地紧紧抓牢冰雪,还有那些短破冰锤,这个组合给了我们真正的安全感。

我们在那面近乎垂直的冰壁下方200英尺处休息,这时候理查打手势示意我和J.C.交换位置。让-克洛德则示意他还有的是力气,可理查只是重复了一遍他的命令手势。就在我和J.C.站在垂直线上交换位置的一刻,我们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也没有人保护我们。现在由我领头了,于是我调了氧气罐调节阀,把1.5升最小流量调到了最大每分钟2.2升流量。氧气应该足够我登上北坳,不过过一会儿我还是会降低流量。我敢肯定,理查还是希望让-克洛德领头攀登那面赫然矗立在我们上方的垂直蓝色冰壁。

我承认,我现在既兴奋又有些失望,兴奋的是在这次探险中我终于处于领头地位了,失望的是我不是第一个只凭借12爪冰爪、每只手拿一把短破冰锤在这样的海拔高度攀登冰壁的人。这个荣誉属于J.C.。

趁着我们在垂直冰壁下方陡峭的斜坡冰面上停住的当儿,我把所有的鹅绒衣服都脱了,把它们塞进背包里,只穿着羊毛衬衫和棉内衣攀登,可我浑身还是被汗浸湿了。此时此刻,有那么一段时间内,东绒布冰川和北坳上方的整个凹地都暴露于阳光的直晒当中;我们下方的三号营地区域与我们有60层楼的距离,那里已经变成了一个洒满耀眼阳光的盆地。

雷吉和她的老虎们——我可以看到50英尺开外巴布・里塔正露出白色牙齿笑着——追了上来,这时候一根很沉的奇迹绳被递到了我手里。在我们所有人都休息了一两分钟之后,我紧了紧我的氧气罩,使用冰爪和破冰锤,开始了我自己的攀登。

就这样攀登了十五分钟之后,我意识到,我从来没有在一座山上感觉自己如此强大过。我的头不疼了。我的双臂和双腿充盈着新的力量,同时我的心里则被一股全新的自信感填得满满当当的。

这种J.C.说他从顶级德国登山者那里偷学来的新型冰川攀登方式有趣极了。我每隔大约30英尺就停下来,布置和紧固下一段固定绳索,现在这些绳索几乎垂直地悬挂在我们身边,不过我现在不会再每用冰爪楔进冰壁攀登四五步就停下来喘大气了。我感觉好似我可以像这样整日整夜不停地攀爬。

我第一次开始相信我们这一小群人或许真有机会可以登顶珠峰。我知道,理查一直在考虑从五号或六号营地登上北壁,仿照诺顿上校在1924年尝试攀登大深峡谷的做法,也就是向黄色地带上方,采用横切攀登方式离开山脊,向右移动,抵达径直向上延伸到顶峰三角岩下方雪原的那道冰雪断崖,如果那道峡谷内的雪能够像北坳这面冰壁上的雪一样冻得这么结实,这个计划就应该行得通。一边吸氧一边攀登,拂晓前便从营地出发,信赖芬奇和雷吉的羽绒衣能够让我们承受住严寒,我们便可以轻而易举地登顶,然后在日落之前返回,当然这需要一个前提,那便是登顶时也像今天这样,简简单单地用12爪冰爪和破冰锤就能搞定。

赶在梦想超越现实之前,我不再胡思乱想。即便是现在,我也还是很清楚,在珠穆朗玛峰之上,没有什么会来得“轻而易举”。我听过理查的讲述,也读过和听过别人的经历,再加上我们在三号营地受的罪,我早就清楚地了解到,这座山可以给予一切,却也可以飞快而决绝地把一切收回。或许大深峡谷会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可我提醒自己,攀登珠峰的过程最终都不会与“简单”二字贴边。

突然之间我们便爬到了那面垂直的冰壁上。我再一次停了下来,让我下方的理查使劲凿进冰锥,把最后一部分奇迹绳固定好,我喘着粗气,但没有用面罩吸氧,因为信任冰爪的尖头和两把冰镐深深插进冰雪之中的斧尖——我对它们的信任已经超过了今天之前我想象中的程度——然后我向后倚,抬头看着那面闪亮的冰壁,它是我们征服北坳的最后一道屏障。

那面冰壁似乎无法攀爬。在我右边几码开外的地方,我能看到很多冰隙和翻滚的冰川漂砾,这些都是一年前马洛里自由攀爬过的冰隙的遗迹,我敢如此肯定,是因为我见过那次攀登的一张照片,而且也听过理查的描述。马洛里的移动方式既像蜘蛛也像体操运动员,在垂直的冰面上他可以快速攀爬,即便登山高手紧随其后攀登也模仿不来。那里就是桑迪・欧文的绳梯放下来的地方,不管是挑夫还是后来的登山者,都因为这架绳梯而受益无穷。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带来了木绳结合的洞穴探险者专用梯子,不过我们计划从北坳这块突出的冰架顶端放下梯子,而不是在攀登时固定梯子。

我冲着理查竖起了我的拇指,意思是说如果他觉得可以,我还可以继续领头攀爬那面垂直冰壁,不过他摇了摇头,然后回头看了看J.C.。J.C.就在理查下方,正处在现在看来极为陡峭的斜坡之上。理查把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掌冲上,这时他在问让-克洛德是不是还有力气可以领导最后的冲锋。我知道,如果让-克洛德做不到,理查会亲自带领我们攀登这面200英尺高近乎垂直的斜壁。这是理查在今天早晨的攀爬中没有领头的主要原因。

J.C.竖起拇指,然后他把他的绳子和其他负重卸下,交给了在他边上的登津・伯西亚,他的氧气罩、护目镜和皮飞行头盔遮挡住了他的脸和脸上的表情。

我和他再一次交换了位置,不过这一次更加小心翼翼,因为在这里脚一滑,摔下去可就没命了。在攀登这样的冰冻雪面和真正的冰川时,这些破冰锤效果非常好,可我们并不曾用它们进行过充足的自我防滑练习。

然后我们再次把自己系在了绳子上,我呼出了一口气,到现在我才注意到自己之前一直屏气凝神来着。这倒提醒我该把我的氧气流量调回到最低的1.5升。

在雷吉身后的那些夏尔巴人,除了总是笑眯眯的巴布・里塔之外,看上去全都又累又焦急。他们全都穿着我们的试验登山安全带,雷吉还帮着他们每个人把登山扣扣在固定绳索上,不过我注意到每一个夏尔巴人(再次除了值得信赖的巴布・里塔外)还牢牢地抓住那根绳子,他们抓得特别紧,其实仅仅为了得到一些安全感,根本不必抓得这么紧。

突然间雷吉把她身上连接着夏尔巴人的绳子解开,并快速地把一根30英尺长的奇迹绳系在尼玛・特仁的安全带上。在无绳的情况下,她不停爬上爬下,使用她的长冰镐在冰雪之上为每一位挑夫开凿出更多的碗状坑窝。接下来她向他们说明,通过倒换双手(这样就用不着彻底松开能让他们安心的固定绳索了),他们可以慢慢转过身来,把屁股降低到那些碗状的凹陷里,不过其间要一直把普通10爪冰爪嵌入他们身下的冻雪之中。看着他们坐在这面近乎垂直斜坡上的雪座里,我真高兴我们给老虎夏尔巴人带来了内衣、沙克尔顿斜纹防水布料制成的厚羊毛裤子。美景映入眼帘,巴布・里塔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现在是时候给让-克洛德的新型登山设备和技术来一次终极测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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