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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拶子颇为陈旧，上面染满了血污。即便只是套上，还没开始行刑，那残忍的气息也冲得春芽浑身冰凉。
源格叹口气，“春芽姑娘，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你说现在说了，便可免了这苦头！”
春芽指尖隔着那拶子微微蜷了蜷。她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将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到时候这十根手指便都再蜷不到一起了。
她也想过鱼死网破——索性豁出去了将云晏供出来！
那是他的野心、他的大业，凭什么要让她替他遭这么多罪！
若是两人相爱，她便豁出去为他粉身碎骨也还值得；可如今……他对她无情，她又何必！
奴婢对主子的忠诚？呵，在这不公平的境遇前，忠诚是个狗屁！他屡屡那般对她，又凭什么要她对他忠诚！
可是……
她却又不能不想到小和。
他说的，小和天资聪颖，竟是一块读书的好料子。说不定将来，小和还能科举，做官……
她在这世上什么都没有了，她便总该至少，存一点最后的念想吧。
她用力闭眼，一滴清澈的珠泪无声滑落。
“我再说一遍：我当时晕厥过去，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源格无奈地摇头，摆摆手：“用刑。”
两个庄丁左右一齐用力，只一下，春芽便感觉自己十根手指仿佛齐齐都断了一般！
就在这时，门外急急走进一个人来，“是我干的！”
所有人都抬眸望向门口。
唯有春芽背着身，没看见，只能听见那声音。
——嗓音清澈，仿佛还带着少年般的调皮和清甜。
可是，这声音却不属于她等待的那个人。
这把嗓音，她虽然似乎在哪里听过，却不甚熟悉。
既然不是云晏，却为什么有人要扛下这件事来？他难道不知道，这是重罪呀！
忍着疼痛，春芽缓缓回眸去看。
逆着光，无法一眼看清他的面容。
春芽便眯了眼，仔细地在他面上逡巡。
他也自己越走越近，及至走到了她面前来！
他先左右狠狠瞪一眼那两个庄丁，沉声喝：“滚！”
春芽终于看清了，这在她危急之时，主动走到她面前来的人，竟然是与她只有一面之缘的——罗霄！
她呆住，含着泪定定看向他：“怎么是你？”
源格也被惊动了，竟主动起身走过来。
“罗霄？哎哟，怎么可能是你！”
罗霄是侯府大管家三保的儿子，而所有庄头都听命于大管家。
源格一把扯住罗霄的袖子：“别乱说。这怎么可能是你做的？我可是亲眼看着你长大的，你哪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罗霄执拗地甩开源格的手：“我说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
“刁六敢欺负她，我当然恨不得活着割零碎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