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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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洋洋思考光着一只脚逃跑的可行性时，男人开口说道：“小王，帮我查一下，1234567这个手机号的户主。”

洋洋听得全身都颤抖起来，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一般人哪能查手机户主？

“杨洋洋，xxx银行xxx营业厅，哦，谢谢。”男人挂断电话，又顺手脱下自己的风衣往洋洋身上一甩，再用手点着洋洋的鼻子，冷冷地说道，“听着，三天之内洗好，要洗得干干净净。”说完，他一边拍着头上的肉馅一边转身拐进了旁边的停车场。

洋洋呆呆地点了点头，好半天都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于是晕乎乎地蹲下，继续努力地拔鞋跟。突然，她身后又传来了那冷冷的声音：“你不问我的电话，难道要我到时候主动找你么？”

洋洋惊慌失措地回头一看，那人坐在一辆轿车里，一手夹着一张纸条，一手扶着方向盘，眼睛冷得可以直接将人冻杀。

洋洋点点头，抖抖地伸手接过了纸条，就像只讨食的猴子。还没等她接稳，那人一踩油门，轿车呼啸着向前开去。洋洋冲着那个金红黑三种颜色组成的车标，狠狠地吐出了自己嘴里的灰。

等她把鞋□，那鞋跟已经永久地变成s形了。不愧是88块钱的打折货，连一个小水道都对付不了。洋洋勉强把鞋套上，一狠心准备豁出钱打车。

掏出钱包，洋洋又纳闷了，怎么自己崭新的钱包也这么苗条呢？

突然，她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十块，一百块，九十块，原来如此。魏啸朗来改帐的时候自己正处于最脆弱的时期，乖乖地被他那句“拿九十块来换”将自己的正常思维拐上了邪道。关键是事隔两天，自己竟然还乖乖地捧上了九十块钱，怪不得他收钱的速度那么快。亏自己还是银行工作员呢，太丢人了。

“魏啸朗，你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洋洋尖叫道。

回到家，老娘在客厅中坐着，灯也没开。洋洋开灯一看，老娘满脸泪痕，手里还抓着一卷纸巾。

“老娘，妈，你怎么了？”洋洋赶紧跑过去，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洋洋妈抬起头，眼泪鼻涕大把大把地滚落：“洋洋，你弟弟今天告诉我，你爸爸换届有麻烦，那个狐狸精就拿了你爸的积蓄，跟别人跑了。”

这件事洋洋早就知道，她松了一口气，痛快淋漓地骂道：“那个狐狸精就是不要脸，爸爸也是个老糊涂，这样也好，让他得个教训。老娘，你是不是很解气？”

没想到洋洋妈一把搂住了洋洋的腰，嚎然大哭起来：“解气个屁，我嫁给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穷光蛋。我辛辛苦苦供他进修，替他生儿育女，伺候公婆，供小叔子小姑子念书，我连一件好衣服都没给自己买过。我们穷了那么多年，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他就有崇拜者了，他就变心了，他就跟我没感情了。现在他落魄了，他又想起我了，我恨他……”

洋洋听着老娘的哭诉，心里酸酸的。等老娘哭累后睡下，洋洋悄悄起身，走到阳台上吹起了冷风。

父母的事真的很让她难受，那时弟弟刚考上大学，她在准备毕业论文。爸爸突然跟老娘提出离婚。爸爸的理由很简单：我和你早就没有爱情了，只是觉得儿女都小。现在儿子考上了大学，咱们离婚吧，放彼此自由。

事情闹得天翻地覆后洋洋目瞪口呆地得知，爸爸在外面早已有了一个情人。老娘也早就知道，只是老娘以为爸爸是一时糊涂，所以她一直在忍。

为了防止老娘做傻事，洋洋特地从学校赶回家跟着老娘。

后来那个小三甚至还嚣张地跑到家门口跟老娘谈判，洋洋不明白，那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怎么能那么丑陋。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他现在爱的是我。你们早已没爱情了，你还缠着他做什么……”小三张牙舞爪地在洋洋妈面前说着爱情至上论，就好像洋洋妈才是那个破坏别人幸福的人,“你这个老女人，你以为你年轻时候为他付出了许多，他就活该跟你守一辈子吗？收起你的功劳薄吧……”

洋洋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去一脚把那个恶魔踹倒。

后来的事情更乱了，爸爸扇了洋洋一巴掌，母鸡护崽一般带着小三扬长而去。气愤至极的母亲推开窗对着楼下亲密的两人破口大骂：“杨畅你个不是人的东西，我年轻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闹离婚，现在我年过半百，你让我以后怎么办？你个狼心狗肺的……”

父母离婚后，老娘坚决不肯再呆在那个小小的城市。洋洋的外公是南下干部，于是，洋洋陪着老娘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东北城市，外公的家乡。弟弟还在读大学，留在了南方。

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散了。

现在爸爸又回头了，洋洋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虽然爸爸无情的时候很无情，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

这时，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弟弟发来的信息：姐，爸爸想和妈妈复婚，你帮着说点好话。那个女人已经走了，爸爸现在不再担任要职，家里冷清清的。

洋洋叹了一口气，给他回了个信息：你觉得，这样对妈妈公平吗？

不一会儿，弟弟答：他们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折腾干什么？爸爸这次也得到了教训，我相信他以后一定不会再犯错误。你身为他们的女儿，应该竭力撮合他们。不是我说你，姐，当初你支持妈妈远走高飞的行为很不妥。妈妈也是，好好的公务员不当，非得去卖毛衣，以后养老怎么办。快带她回来，再不回来她的假期就要满了。

洋洋突然觉得很烦，弟弟在爸爸的培养下，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一家之主的气势。现在一家四口，就属洋洋的话最没分量。

于是她没再回话。

可没过多久，手机再次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洋洋无奈，只好再次打开了手机。

信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过来的：杨洋洋，不好意思，今天跟你开了个小玩笑，你又算错帐了。

洋洋一看到这条信息就火冒三丈，她咬牙切齿地回道：还钱还钱快还钱！！！！！！！

对方很快就回了信：好，明天你下班后我还给你吧。

洋洋仍不罢休：还有还吃的，今天的菜我一点没吃。

对方回：好，我请你吃饭。

洋洋精明了：要鸡鸭鱼肉！！！！！！！

她的算盘是，得把自己的鞋钱也赚回来。

半天后，对方回：好，晚安。

然后，对方没信了。

洋洋忽然有些失落，人是需要交流的，洋洋在这连个朋友都没有，现在即使家里有事也找不到人分担，闷得很。虽然魏啸朗很讨厌，但他的短信确实给此时的她解了一些闷，所以洋洋宁愿跟他用短信吵吵架。

无聊之下，洋洋又返回去重新看了看他的短信，还特地数了数那几条短信的字。忽然，她发现了一件事，魏啸朗的短信，从第一条到最后一条，字数越来越少。这说明自己的凌厉的气势吓倒他了，哈哈，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