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指婚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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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心仪西军都督外甥女颜倾城已久，求皇上指婚。”

皇甫染直盯着他，长指在案上轻敲了两下。“朕允你。”虽说他不认为像他这样的男人会心系在一个姑娘身上，偏他的眼神恁地坚毅，像是非卿莫娶，让他不禁好奇那颜倾城究竟是什么样的姑娘。

“谢皇上。”

“婚期呢？”

魏辰逸起身。“下个月中。”

皇甫染直睇着他半晌。“太赶了吧。”皇上指婚再快也要半年，他竟然只肯给对方近一个半月的时间，这嫁妆什么的到底该如何准备？

“整顿藏污纳垢的五千下营和将牵扯在内的官员审理定罪，差不多就这些时间。”魏辰逸面无表情地道。

皇甫染听完不禁摇头失笑。“魏卿，真能这么快？”想将二品以上的官员治罪，那可得要有十足的证据，否则一旦给了对方机会溜走，往后想再撒网，恐怕也难以上钩了。

他是怕魏辰逸急于立功，反给对方脱逃的机会。

“不难，毕竟已罪证确凿。”魏辰逸瞧他微扬眉似有疑惑，便又道“皇上，臣一得知私占烈火驹的官员名单后，便已派人盯梢，今日的事一传出，几位官员必定有所动作，臣只需等着收网。”

毁尸灭迹是最快的作法，但不管是任何处置方式，只要有人盯着，谁都逃不了。

“好，既然魏卿已有所准备，朕自然成全所愿，不等明日早朝，一会朕就下旨意送到西军都督府。”

“多谢皇上。”

他说了，他多的是法子，武崇文再不肯，也无法抗旨。

......

西军都督府里，一道圣旨落下，犹如平地一声雷。

别说张氏，就连接旨的武崇文都被圣旨的内容给惊吓得说不出话，再见手边的犀牛角轴的玉帛诰书，他眼瞪得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那份诰书，张氏也不敢碰，只敢站在桌边瞧着，可上头明明确确写着被封一品诰命夫人的是颜倾城……天底下怎有这种事？!

“老爷，怎会有未出阁的姑娘封一品夫人的？”她听都没听过这种事！

武崇文也半晌不出声，只因圣旨里除了皇上将倾城指婚给了魏辰逸外，婚期竟订在下个月中，儿戏般的荒唐，教他怎么也说不出话。

“爹，听说来了圣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武明晦刚从营里回来，大步踏进书房，就见爹娘神色错愕，像是瞧见了多么难以置信的事。“不会是跟昨儿个的事有关吧。”

武明晦心急地走向前，探头瞧着还握在武崇文手里的圣旨内容，一双大眼眨了眨，大笑道“好他个魏辰逸，竟然跟皇上要求指婚！”

“这有什么好笑的？!”武崇文像是从深渊里清醒，劈头就骂。

他等待多年，竟然因为魏辰逸计划一夕破灭，要他怎么吞得下这口气？!倾城可是帝后之命，怎能落在他的手中！

武明晦擦了挠脸，收敛了笑意。“爹，辰逸也没什么不好，你不是也很看重他？眼下不过是换了个人嫁给他，对咱们来说压根没损失呀。”他那妹子是绝无可能入辰逸的眼，如今他看上了倾城，不是皆大欢喜吗？两家依旧可以密切往来，有必要为此气得吹胡子瞪眼？

尽管他不清楚父亲究竟为倾城谋了什么样的婚约，但依倾城的身分能嫁进二品提督府里，这也算是极大的福分了，想要再攀高，几乎是不可能了。

“你又懂什么？”武崇文蓦地站起身，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我要面圣，我要求皇上撤了这门指婚！”

武明晦与张氏闻言，都赶忙拉住他。

“爹，你别胡涂了，皇上都下旨了，你真要皇上撤了指婚，这不是打了皇上的脸？!”武明晦赶忙相劝，就怕父亲莽撞行事。“要是冲撞了皇上，再加上昨儿个的事，咱们一家子还能好过吗？”

今儿个一早，他就进宫找魏辰逸想问昨儿个的事究竟如何处置，可他人不在神机营衙门，他正等着晚点再去问清楚。

“是啊，老爷，你冷静一点，你瞧，倾城都还没出阁，那封诰的文书都先送来了，这不是意味着倾城非嫁不可？”张氏直揪着他，怕他真的一路冲出府，届时武家就要被抄了！就说了那颜倾城根本就是个灾星，克死了双亲，如今还祸害武家……说什么帝后命，我胚！

“封诰的文书？”武明晦呐呐地道。

“不就摆在桌上？”张氏扭头望去。

张氏的内心是矛盾别扭的，她窃喜颜倾城这灾星终于要出阁，可又不满她一个孤女竟平白被封了一品夫人，往后她见着她，是不是还得给她行礼？

武明晦绕过两人，取起文书一瞧。“看来辰逸要升官了，将要高居一品了。”对武官来说，那已经是顶天的阶了，而武官之妻向来是随其夫的品阶而封诰的。“爹，数代前的帝王也曾经在给一位边境将军指婚时，破格给了未婚妻封诰文书，那意味着皇上看重边境将军，才给其未婚妻莫大荣耀，所以我想昨儿个那件事辰逸肯定是处理得宜，皇上龙心大悦之下才会破格封诰，舅舅那儿应该已是无事才对，在这种情况之下，爹要是进宫，打的不只是皇上颜面，往后怕是辰逸也会和咱们家断绝往来，何必呢？”

武崇文本是怒气冲冲想进宫，可听武明晦如此一说，心便凉了半截。

昨儿个的事看似没什么大不了，可最狠毒的伎俩就是藏在大伙粗心之处，要真是纵放了，今日被抄的是张家，被波及的是武家。然而因为魏辰逸心细如，一眼就看出端倪，才教两家避了祸。

光这一点，他还得感谢他才成，自己要真的进宫求皇上撤了指婚，恐怕皇上会降罪，与魏家更是半点情分皆无了。

可是，他的梦怎能就此碎得连渣都寻不得？思来想去，最终将炮口对准了张氏——

“全都是因为你，昨儿个好端端的为何非得找倾城麻烦，引得他俩见面又惹来后头的事端，这事皇上若要追究，你和少商都难辞其咎！”

张氏脸色一变，委屈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昨儿个都骂完了，今儿个还骂？“老爷，这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哪是引他们相见？分明就是魏提督对倾城上心之事早就传得众人皆知，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况且昨儿个要不是魏提督在场，倾城早就被马给踩死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当初要不是你设了个局将倾城留在冯家酒楼，会让辰逸有机会见到她，因而上心？！”说来说去，真正教他梦碎之人竟是他的枕边人！

“我……”张氏真是百口莫辩，暗恼他竟是新仇旧恨并罚了。“老爷，我已经知错了，况且这事该怎么说呢？只能说是姻缘天注定不是吗？况且魏提督确实不差，他再三救了倾城，一个女子能嫁此良人，这一生也就足够了。”

“爹，娘说的没错，辰逸是什么样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晓，且他也跟我提过他确实喜欢倾城，如今他又升官了，往后对爹来说也是一大助力，这甥婿还差吗？怕是姑姑黄泉底下都感激你了。”武明晦只觉得父亲的反应古怪，妹子无法嫁给魏辰逸，让倾城嫁给他,不也挺好？况且，辰逸官是升定了，武职一品可说是除了皇亲贵胄无人能敌了。

武崇文张嘴开了又闭，闭了又开，最终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清楚，他俩说得都对，换个方向想，辰逸倾心倾城，往后他这个舅舅有什么请托，他也难以推却，再者，进宫换得的富贵权势真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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