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锻造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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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锻造台边没有火炉，为防止毛坯变冷，有些选手早有准备，一边锻打，一边用自带的喷火装置加热。一些没做准备的选手在锻打到毛坯变冷后，没什么办法，便在锻造台之间四处游荡，观摩其他选手锻造。半个时辰后，大多数准备了火源的选手也加入观摩队伍，他们带的燃料用完了。

广场上陆续出现一个个包围圈，圈内选手抡锤锻造，四周选手则评头论足。林凡在比赛之前就引起了众人注意，此时在附近游逛的选手见他还在锻打，而且竟然没用任何加热设施，不由好奇，纷纷围了上来。

林凡的确不需要对毛坯加热，他锻打度很快，锤击力量极大，产生的热量足以使毛坯一直保持在高温柔软状态。在围观者看来，他的锻锤只在两个位置出现，一个是最高处，另一个是落在毛坯上时，在这两个位置之间，锻锤只是一片淡淡的影子。

另外，林凡并未使用任何辅助工具，他通过锻打使毛坯微微弯曲，当需要折叠时，毛坯便被最后一锤打得侧立起来，接着被后续击打折叠到一起。这一技法是爷爷教他的，在产生领域前，锻造师们经常这样锻造。

旁边有人说道：“这小子是台锻造机器吧？持续锻打半个时辰了，难道不知道累？而且他的手和手臂竟然没事？以这样的度锻打，毛坯温度是上去了，但手和手臂的温度也一样会上去啊，那可是几百度的高温。”

有人道：“他好像很享受，看这挥锤度，至少已击打上万次了，八一一号，咦，只有十五岁？没搞错吧？”

在另一个包围圈中，来自楚州的公孙玄有条不紊地锻打着，他挥锤度比林凡慢得多，也没对毛坯加热，但砧板上的毛坯热度却始终不减。

“用领域防止热量散失？不到二十岁，就拥有如此强的领域了？”围观者惊叹。

修者一般要到四级或五级才会拥有领域，对大多数修者来说，这已是四五十岁之后的事了。当然，修者修为越高，寿命便越长，四五十岁对四五级修者来说只算是少年。

一些选手挥锤不如林凡快，领域也没强到防止热量流失，因此，他们一边用少量热源加热，一边锻打，忙得不可开交。尽管如此，大多数选手仍然没坚持到最后，一个时辰过后，场上的包围圈已缩减到十几个。

“选手们，时间到，请回到原位，把锻造成果摆在砧板上。”主持人说道。

围观众人在喧哗声中散去，但大多数选手并没回自己的锻造台旁边，他们只折叠锻打了十几次，进入百强显然没希望。

林凡停下手，此时砧板上的毛坯被他打成了巴掌厚的长长一条，他左手在毛坯上一搓，将其卷成一个圆柱。

五名裁判虽然坐在裁判席上，却将所有选手的表现都观察地清清楚楚，时候不大，五人便从其中选出百名优胜者。

欧宗师站起身，一块块毛坯从砧板飞入空中，每当有毛坯飞起时，主持人便报出一个号码：

…十一号，齐洲田信…三十号，仙瀛国金煌…一七九号，楚州公孙玄…二三二号，鲁国孔达…八一零号，杖洲木欣…八一一号，杖洲林凡…

当报完一百个时，主持人又道：“恭喜以上选手，明天将从百强中决出十强，请百强选手按时参赛。另外，请将毛坯放到砧板上，不能带走。”

杖洲参赛四人全都进入百强，特别是木欣，没到二十岁，竟然也拥有领域，而且锻满了一个时辰。林凡听爷爷说过，木欣是难得的兵甲师天才，必将在这次大赛中崭露头角。

与杖洲一样，仙瀛国历届兵甲师大赛同样会派选手参加，但这一次，对方表现平平，只有一名选手进入百强。

樊刚一直在关注比赛，木欣的表现本就在意料之中，但林凡的锻造能力却把他吓了一跳。林凡虽然没有领域，但他的力量和度结合起来，锻造效果竟丝毫不比木欣差。场上没有领域的武士锻造师不在少数，却没有任何一人能做到像他那样。

“这一时代，杖洲气运鼎盛，不但修者能人辈出，连兵甲师都涌现出两名天才。”樊刚暗自感叹。

第二天，广场上百座锻造台排成十行十列，砧板上放着此前百强选手锻造出来的毛坯。百强选手和五名裁判就位后，主持人说道：“朋友们，今天将决出十强，下面请欧宗师为选手说明比赛规则。”

欧宗师站起身，说道：“今天的比赛是将一团流金锻造到昨天的毛坯中，限时一个时辰。流金是一种重金属流体，无孔不入，击打之下更是会四散飞溅。”

随着话音，一百团拳头大小的金色液体从一个容器中飞出，悬浮在每位选手的砧板前方。选手们都有些愣，这种金属他们之前从未碰过，有的甚至听都没听说过，怎么锻？以往的兵甲师大赛，还没听说哪届出过这样的题目。一时间，场上场下一片喧哗。

裁判席上，五名裁判同样议论纷纷。萧大师说道：“老欧，你也太狠了吧，要锻造流金，没领域怎么行？这不摆明了要报复那小子当初那一锤？”

欧宗师道：“谁说没领域就不能锻造流金？两千多年前的班圣师，一生没有领域，不照样越了所有兵甲师，成为那时代的第一圣师？”

尚大师道：“两千多年下来，不就那么一例嘛，我说老欧，你不会觉得八一一号也有这潜力吧？”

欧宗师道：“我总觉得这小子甚是奇异，能给我们个惊喜也说不定。昨天的锻造你们也看到了，他挥锤度虽然比其他人快得多，但一个时辰下来，似乎刚热完身，依我看，他真正水平还没开始挥哪！”

楼大师道：“老欧啊，挥锤度再快，还能挡住飞溅出去流金？他锻打的力量比别人大得多，一锤下去，流金不但会喷溅，而且度必定很快，你倒说说看，喷溅出去的流金他能怎么办？”

欧宗师笑道：“若是没法办，那便淘汰吧，十强嘛，从历届看，没领域本来就进不了。”

欧宗师转向广场，说道：“诸位先将毛坯预热，一刻钟后，我会释放流金，比赛便即开始。”

选手们闻言，立刻各施手段加热，当毛坯变软后，欧宗师喊一声“比赛开始”，流金液团随之从空中坠落。

流金一落到毛坯或砧板上，立刻四处流淌，许多选手一时慌了手脚，不要说将流金锻入毛坯，连收集起来都做不到。当流金流到砧板边缘时，突然凭空停了下来。

广场上又响起欧宗师的声音：“请流金流到砧板边缘的选手退出比赛。”

近八十名选手离开锻造台，他们砧板上的流金重新在空中凝聚成一团，落回场边容器。

除林凡外，场上剩余选手无一例外，全都拥有领域，他们用领域将流金限制在毛坯周围，一边锻造，一边将流金一点点加入毛坯中。一旦产生飞溅，领域强的会将其捕捉回来，领域弱的流金会飞向远处，最终被欧宗师收回。

林凡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金属，在流金落下来前，他将毛坯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被他锻打成碗形，当流金掉落时，被他用碗接住。此后他便尝试着将流金锻入另一块毛坯。

他右手持锤，先将毛坯锻打成弧形，锻锤提起时，弧形毛坯被带得侧立在砧板上，凹面朝向碗形毛坯；咚地一声，他左手一拳砸向砧板，一滴流金被震地从碗形毛坯中飞出，射向侧立的毛坯；又是咚地一声，右手锻锤砸在弧形毛坯上沿，毛坯被打得折叠起来，恰好将那滴流金包裹住；咚咚咚，一阵持续的锻打过后，这滴流金便被锻入到了毛坯中。

“哈哈，这种方法可行！”林凡心中大定，动作越来越娴熟，旁观者看去，只见他左拳一次次砸向砧板，一滴滴流金从碗形毛坯中飞出，不断消失在右手边立起的毛坯中。

锻打时，一旦有流金喷溅出去，林凡左手便会迅捷无伦地探出，将流金抓住，送回碗形毛坯中。

林凡的锻造方式很快吸引了旁观者的目光，众人一时忘了喧哗，广场上除了咚咚咚的锻打声外，再没有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