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混乱初兴（4） (第1/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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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夜，神职城中。
单说此时完成了神王所派任务的路达西，正在神职城住所的院子中徘徊。他正准备布置一道法阵返回银寒城，却被突然赶来的克莱维阻止。
“我有一件事，如今不得不告知你。”克莱维走到院中的一处亭子下，面色凝重地对路达西说道。
“舅舅请讲。”路达西平静地问道。他此时还不知，接下来的听闻将摧残他的意志，改变他的一生。
“你有多少年没有见到母亲了？”克莱维故弄玄虚地问道。
“大概有四万余年了吧。”路达西略加思索后，答道。
“你的母亲……”克莱维说到这里，佯装难掩心中的悲伤，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我母亲怎么了？”路达西忙上前一步，焦急地追问道。
“你母亲，我最爱的妹妹。”克莱维缓慢地，用透尽哀伤的语气说道：“她已经去世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路达西大声说道：“母亲力量强大，还拥有独一无二的神识界神力，她怎么可能死。”
“怎么不可能！”克莱维驳斥道。
“你若不信，自己感知她的灵魂印迹。”克莱维继续说道。
“好！我这就感知。”
路达西说罢，立刻在脚下布置法阵，感知赫伊的灵魂印迹位置，然而，无论他尝试多少次，用了多少办法，却仍旧无法感知到母亲灵魂印迹的位置，这让他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不用再尝试了，她早已经不在了。”克莱维打断了路达西的最后一次尝试。
“不，不——”路达西连连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眼中的蓝色光芒从最初的迟疑顷刻转变为惊慌，继而又变成恐惧，最后停留在了痛苦的悲伤之中。他忽然抽泣起来，丧母之痛让他甚至无法站稳，只好颤抖着身子蹲了下来。
克莱维靠近过来，轻轻拍抚着他的肩膀，却并没有进一步说话。他知道，这一时刻，谁也给不了他安慰，只能由他自己化解。
过了好长时间，路达西缓缓抬起头来，泪眼迷离地低声问道：“什么时候，是怎么死的？”
他的声音很无力，克莱维只能将将听清他的问题。是的，他此刻的意识中，或许仍旧无法认知自己的母亲已经死去。
克莱维长吁一口气，又停顿了片刻后，才缓缓说道：“你离开银寒城后不久，被希尔维娜所杀。”
言罢，他忽然抬起头望着天边的冷月，眼神中并无任何波澜。
“不，不，不可能！”
路达西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住地摇头，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真相。
“这一定是假的，怎么会这样？”路达西站起身来，连连向后退出了好几步。
“我不信，我不信，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舅舅，快告诉我，一定是你把母亲藏起来了，快告诉我，一定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对不对？”路达西冲过来双手抓扶着克莱维的两肩不住地摇晃，他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男人，眼神中充满了对自己这个想法的肯定可求。
克莱维也盯着他，眼神中忽然散出不明形状的冰冷气息。这个眼神让路达西立刻松开了手，于是也自我否定了心中的答案。
“以你母亲的强大，我有什么力量能把她藏起而不被现？”克莱维字斟句酌地说道，他眼中的寒光忽而收敛起来，却变得看不清模样。
“她是我的妹妹，我们的感情一直是最好的。”克莱维忽用温和的声音说道，转而声音变得越来越细小，越来越缓慢。
“为什么，王后为什么要杀害我母亲，她们的感情一直也很好啊。”路达西定神说道。他看起来镇静了许多，眼神中的光芒也渐渐没有了悲伤，转而变成对真相的冷静求证和判断。
“很好？”
“哼！”
“只不过是你表面所见罢了。”
克莱维说着，抬眉盯着路达西的眼睛。一道幽暗的气息忽然在他眼中涌现，路达西看罢，立时陷入了思绪的深渊。
“你还记得你的妹妹爱拉吗？”克莱维转而问道。
路达西看着他，立即答道：“当然记得，她不是因出生时是个异类，早就已经被父王处死了吗？难道母亲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
克莱维轻轻摇头，说道：“她当时并没有死。”
“没有死？”路达西疑惑地看着他。
“是，她没有死。神后暗中派我的妻子将她带到世界之心去抚养。这件事情没有人向你们提起过，你自然不会知晓。”克莱维在亭子中坐下，缓缓地说道。
“那后来呢？”路达西靠近前来，问道。
“后来，你母亲现了这件事。”
克莱维说着，目光看向亭前稀疏的针柏和香槐树林。夜风幽幽沉沉，月光下树影漆黑。即便是谎言，他也能说得如此淡然，内心之海毫无一寸漪涟。
“预言告诉她，爱拉如果活着，必将会给整个世界带来灾难。利弊的权衡，我想即便是你也能做出决断，所以她不得不将此事告知你的父亲。”克莱维继续编造他的谎言。
“不久后，你的父王亲手处死了爱拉，希尔维娜从此怀恨在心，但她又不能对神王做些什么，只能将恨意转移到你母亲的身上。就在你与芙狄斯离开后不久，她找到了时机将你的母亲杀害，连灵魂也无法得到安生。”
克莱维说着，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谎言之中，他忽然显得很悲伤，也不知是否果真如此。但听到这里的路达西，确确实实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许久，路达西突然转身，向法阵走去。
“站住！”克莱维站起身来将他叫住，厉声问道：“你要去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