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锦衣卫在建奴高层有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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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谈完了条件，东江镇以后就算是自己人，许存山又和毛云龙了解了一下辽东近况。

辽东原有辽民百万，自建奴夺取辽河平原后，一部分南迁至宁远，锦州，山海关一线的平原地区，在孙承宗和袁崇焕这几年的经营下，组成了赫赫有名的宁锦防线。

辽南之民则是多追随毛文龙，跑到金州至镇江，朝鲜一带的大岛上，约有二十万人。

剩下的五十多万辽民则是被建奴留在辽东，成为了八旗的佃农，马奴，主要从事生产活动，另有二十万的本族人口算是基本盘。

六万成丁的全职棉甲骑兵，上马可骑射，下马可步战，加上两万的蒙古八旗和一万的汉军八旗就是建奴的全部兵力，实行的是军政一体的封建领主制度。

以辽东农耕汉民为社会生产基础，以渔猎女真为社会管理基础，学习游牧蒙古的军事掠夺，再加上连出努尔哈赤，皇太极两位雄主，建奴虽小，人口不多，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插在大明的脚踝上，正源源不断的放血。

当然大明要想重获新生，换器官这事比清理伤口要重要的多。

二人聊了一下午，许存山对辽东，朝鲜，还有海贸上的事都收获颇丰，对毛云龙的感官也改变了不少，是个眼界开阔之人。

等到天色渐黑，月上半空之时，他便带着毛云龙直接进了乾清宫，里面摆着一块小型沙盘。

此时沙盘前已经站了三人，朱由检，袁崇焕，以及一名身着侍卫服饰的蒙古汉子。

蒙古汉子名叫孛儿只斤.图台吉，是察哈尔林丹汗的族弟，前段时间刚领兵征服了河套地区的几个土默特蒙古部族，算是将东边的损失补回一部分。

自俺达汗和隆庆达成互市后，漠南蒙古和大明的关系就从敌对转为大经贸，小摩擦。

刚从河套赶回察哈尔王庭，他就被大哥派到大明的都城参加会盟，由于建奴一直在拉拢同为漠南蒙古的科尔沁，双方也是摩擦不断，甚至天启五年还打了一仗，察哈尔失去内喀尔喀诸部，丧失东部蒙古草原的控制权。

身为北元黄金家族的直系后裔，虽然图台吉恨大明远过女真人，但大明不会出关争夺草原，远滤和近忧他还是能分清的。

多罗特部已是察哈尔的核心八部之一，加上靠近大明的长城，皇太极打算秋后征伐此地，若是应对得当，当能让其吃个大亏。

此次针对皇太极的军事行动，属于有心算无心，为了防止走漏风声，并不打算经兵部来执行，而是直接授意给袁崇焕和毛文龙，费用就从这次整顿榷税的收益中出。

大明这边计划兵分三路，一路由蓟门，山海关抽调五万边军出长城与林丹汗的四万本部骑兵会猎多罗特后营，迎战皇太极。

第二路由袁崇焕从辽东镇抽调一万关宁铁骑，出锦州过大凌河，或奇袭广宁，或转进辽阳，前者截断皇太极退路，后者进攻辽东，为毛文龙奇袭吸引兵力。

最后一路便是东江镇的二万步骑，沿鸭绿江北上，偷袭赫图阿拉扒建奴祖坟。

林丹汗经过几次与建奴的大战，只剩下本部骑兵和右翼三万户还忠于他，但都是平时为民，战时为兵的牧民，就算加上五万大明边军最多也就牵制住皇太极的主力。

第二路的袁崇焕全是骑兵，且多为辽东将门的精锐家丁，战力不比八旗兵差，主打一个快字，很是考验主帅的随机应变之才。

第三路的东江镇最后出动，有登莱水军配合，若不恋战也可快进快出。

总之本次战事，大明就没打算和建奴在野战上硬碰硬，主打一个出其不意，毕竟整个计划的核心都来自于许存山的推演，皇太极将在秋收后进攻多罗特部。

“尊敬的大明皇帝，外臣有个疑问，虽然大明的锦衣卫监察天下，可万一皇太极临时改了主意........”

图台吉的意思很明显，万一皇太极不打多罗特，改打察哈尔本部或是进攻锦州，他们现在的计划反而有了漏洞。

“不错，臣以为此法太过冒险，一万关宁铁骑是大明仅剩能和建奴野战的军队，若是皇太极不打察哈尔，转头吃掉关宁铁骑，以后臣只能龟缩在宁锦了。”

袁崇焕也不太理解这个计划，在他看来守住宁锦再编练出两万直属朝廷的全职骑兵才有资格转守为攻，如今为时尚早。

毛云龙却是没说话，他代表东江镇，但相比于说话的两人官职太低，另外国师还没话。

“若无意外，皇太极进攻多罗特之事乃是九成，夫战者若有九成把握，当是必胜之局，此战的具体计划，只有在座的五人知道，朕甚至连侍卫和贴身的太监都赶出了暖阁。”

朱由检的意思很简单，他的情报来源十分准确，若无在座之人泄露消息，皇太极断不会改变主意。

许存山笑道：“诸位无须担心，临近战前锦衣卫在后金的线人，每日都会飞鸽传书送回消息，就算皇太极临时改了主意，咱们也可提前得知，此战必胜。”

要不是知道消息是国师推演出来的，朱由检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别管人话，鬼话，反正看鞑子和袁崇焕的表情是信了。

“若锦衣卫线人真能提供后金线报，臣这边再小心一些，保住关宁铁骑是没问题的。”

袁崇焕虽然和国师只接触过两次，但对其算无遗策的计略却是印象深刻，想了一番也放下担忧。

至于算命？他一个读书人怎么会信，就算当初按国师的建议去找张国舅也是被他所说服，而非命里之术。

图台吉则是心想，能随时获得皇太极的消息并传回大明，锦衣卫在建奴的线人要么是国之重臣，要么是内宫亲信，果然名不虚传，想到这里他直接抱拳道：

“此战还需大明相助，若能打败皇太极，夺回左翼诸部和科尔沁草原，察哈尔愿追随大皇帝犁廷辽东，共讨建奴，永为藩篱。”

“如此甚好，诸君当共勉之。”

朱由检说完，心中暗骂，林丹汗的话要是能信，当年王化贞也不会丢了辽东，建奴也不会做大，承诺的十万蒙古骑兵一直在广宁城外看热闹。

现在好了，一半的附属部落被蒙满联姻抢走，又想起大明的好来了，贱骨头。

许存山不知道这里面的事，但他知道只要坑了皇太极，辽东那边至少能安生个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