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眼高手低林丹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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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纯臣捋着胡须，目光在许存山身上来回打量，心中暗自揣测着这位国师的能耐究竟有多大，张之极父子三人便是靠着这国师，最近很是风光。
钱谦益则是微微眯起双眸，表情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韩一良官不大，但读书人的那股傲气让他直言道：“皇上，这国师之能，臣等此前了解甚少，此次关乎国运之战，仅依国师之推演，是否有些过于冒险？”
听到有人质疑，朱由检面色不悦：“国师之推演，若如强大外力改变，十之八九都会兑现，朕亲身经历不止一次，岂能有假！”
说完他对隐藏在韩爌身后的钱龙锡扫了一眼。
钱龙锡无奈，只好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圣明，此计甚妙，臣以为少则几日，多则半个月，辽东便会有捷报传来。”
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点头称是，开始商讨后续的防御部署和应对策略，有人提议加强边境的兵力布置，有人建议加大对粮草军资的储备，反正都是马后炮。
皇上把事都办了，结果还没出来，当众跳出来不是傻子嘛。
韩一良心中不忿，想要再说却被韩爌一把拉住，为官之道在于一个稳字，不能仅凭一时意气行事。
韩爌儒拉住韩一良，是在提醒他不可莽撞，需冷静思考局势，官场如棋局，每一步都需要谨慎落子，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一个“稳”字，包含着诸多的智慧与谋略，是在波谲云诡的官场中生存与展的诀窍，它意味着要懂得审时度势，能控制自己的言行，不为情绪左右。
真要死荐也要等战事不利时再说，那时再行动才有意义。
“陛下，此事既然您已独断，还需专注当前战况，只是您下次调兵还需经兵部才是，臣担心长此以往会坏了规矩，影响军事部署不说，若不遵循既定之规，日后恐有军头不服兵部管教，他日若学隋唐节度之事霍乱天下，还望陛下三思。”
韩爌的老成之言，非对一事，非对一时，而是对朝规的长远考虑。
“韩阁老放心，此事乃一时之举，皆为给建奴奋力一击，使其短时内无法再骚扰大明。”
见朱由检还要辩解，许存山连忙开口，韩爌所言非代表他一人，乃是代表整个外庭。
帝王独断固然可以，可也要有让人信服的理由，且不可行之频繁，否则下面没人办事，亦或者阳奉阴违，帝王不过是挂在高处的招牌罢了。
王与士共天下，不是说说而已，也就是大明皇权已展到极致，朱由检才敢如此装比，虽有内阁制衡，但内阁说白也是皇权的一部分，若搁前几朝相权，地方官权都强势的时候，皇上的处境哪有这般好。
在场众人听完许存山的话都略显意外，没想到深得皇上信任的国师并非那等谄媚，骄横，狂妄，跋扈之徒，反倒有几分老成，稳重。
朱由检此时也反应过来，毕竟国师推演的大明灭亡，除了农民起义，建奴入关，第三条便是他自己经常独断专行，好像前后换了三十多个辅，算是一大毛病。
再造大明有成果之前，现在这艘破船可不能沉了........
“韩阁老放心，事出紧急才行独断之事，朕下次再用兵不会再草率。”
“陛下，圣明。”
群臣纷纷高呼。
此时战事已起，再瞒着这些朝中重臣便没有意义，有了这些人的帮主，反而更能保证后续计划，这也是今晚朝宴后举行商谈的原因。
许存山见此，才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韩爌他们这些重臣，死拿着调兵之事不放，耽误了大事，如今看来能做到阁老和部堂之人，大局观还是有的。
看了眼沙盘，皇太极的六万骑兵此时应和科尔沁，内喀尔喀诸部的三万骑兵汇合，杀向了多罗特后营。
但出于谨慎，他还是进行了一番推演，只是这推演结果却让人汗毛炸立，心惊肉跳。
“不好!”
许存山的失声，立马让场面安静了下来。
“国师可是进行了推演，莫非战事有了变化？”
朱由检也是脸色一变，二人相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国师失色。
【您推演了皇太极，他进攻多罗特后营的计划临时改变，留下一万骑兵和三万科尔沁骑兵牵制林丹汗，亲率五万后金铁骑领闪击大凌河，想要吃掉袁崇焕。】
袁崇焕率领的关宁铁骑虽只有一万，却都是宁锦将门的精锐家丁，是整个大明唯一能和建奴骑兵野战的军队，若是出了差错，以后宁锦防线只能被动挨打。
“计划泄露了，皇太极此时已带着五万铁骑去追袁崇焕了。”
朱由检闻言大惊，双目中闪出一丝狠厉之色：“好呀，我倒要看看这事是谁干的。”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为之色变，生怕被牵连其中，倒是韩爌不解道：“此事就算我们几位阁臣，都是昨日才知晓，更是今晚进了西暖阁才弄清细节，如何泄露？”
对啊，就算是飞鸽传书也来不及阿，况且皇太极早就渡过大辽河去了野外，飞鸽也找不到。
朱由检和自己这边肯定不会出问题，只剩下袁崇焕，毛云龙，林丹汗........
袁崇焕肯定不会把他自己卖了。
毛云龙？他应该没有这个胆子，毕竟毛家的亲眷都在大明过着大老爷的生活。
林丹汗？
许存山靠近沙盘，琢磨了一番地图，计划泄露最有利的还真是林丹汗，他在赌。
赌皇太极为了吃掉大明唯一的野战骑兵，会放弃进军多罗特诸部，赌在皇太极心中，大明比察哈尔更重要。
赌他凭借自己的四万骑兵能吃下科尔沁等蒙东诸部，一旦拿回这些草原和部族，他又是那个威震漠南的林丹汗。
自天启年间的广宁之战，这个蠢货，又一次把大明卖了！
见国师死盯着科尔沁草原，朱由检也反应过来：“林丹汗，这个眼高手低的蠢货。”
朱由检的吼声在大殿中回荡，脸上满是愤怒和懊恼，他怎么也没想到，林丹汗这个短视的家伙会干出放过黄雀，先拿螳螂的蠢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