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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房间的门，却现走道里漫起了足够遮挡视线的浓雾，这样的场景对于一个无神论者来说，无疑是相当具有冲击力的。
“哪来的雾？这里有十几层楼高啊！”漆望难以置信地退回房间里，又重新推了一遍门。
门外还是一样的光景。
熟悉的灵质波动让衍业颂有些紧张，他拽了拽漆望的袖子，“小心点！是迷宫！”
“迷宫？”漆望更疑惑了，他看了看外面，“虽然这雾确实古怪，但这也不是迷宫啊。”
不过就在他抬脚要走出房间的前一秒，他又收回了步子，转而看向了衍业颂，“你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什么？为什么。”
“韩潇龙和我说，我感受不到一般的自然现象。这里如果对你而言是迷宫，或许你走着走着就会砰的一下不见了，光留我一个人在原地。”
保持肢体接触是漆望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他也不知道能不能靠着这样的方式来保证两个人不会轻易分开。
衍业颂闻言照做，两人便带着搜集好的信件和日记离开了霍音的办公室。
只是没走两步，衍业颂就亲眼见证了漆望所说的感受不到自然现象是怎么一回事。
他伸出的手还搭着的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走进了一面墙壁，眼看着自己要撞上墙壁，他下意识地抬了下手，漆望整个人便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衍业颂连忙摸了摸墙，但是厚重的墙壁结结实实，并非可以穿过去的幻觉。
冰冷的触感惊得他收回了手。
“呼，呼，好，衍业颂，不要慌，不要慌……”
衍业颂捂住越振越快的心脏，自言自语地念叨了起来，激荡的情绪开始冲击起他的意志，伪装成懦弱的疯狂变得有些蠢蠢欲动。
“呼，你可以的，加油，对，可以的，原路返回。”给自己鼓劲的衍业颂深呼吸了几口，随便撕了一张纸，再借霍音办公桌上的笔留了张纸条，卡在了办公室的门缝里。
如果漆望还会找回来，他应该可以看到。
而现在，接下来的路又要他自己一个人走了。
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在他回到楼梯间时散了个精光。
压抑逼仄的空间，让人窒息的黑暗与幽绿，一段段重复的台阶和千篇一律的生锈扶手。
光是这副卖相，就足够衍业颂心里那些痛苦的回忆再度被滋润，于枯萎之中从恐惧里汲取养分，重获新生。
恍惚之间，衍业颂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学生年代，他曾经因为兼职而每晚不得不完全天黑之后才能回家，那个时候的自己走的便是这样的楼梯。
他的童年家住在五层，而从一层到五层，连一盏亮在楼梯间里的灯都找不到。
那个时候，那种地方，没人愿意交钱给物业，也没有物业愿意收了钱真去做事，人人都盯紧了手里的几张钞票，不愿松手。
昏暗无光的楼梯间，无序堆放的杂物，随处可见的深色污渍，香味、臭味，叫骂声、哭闹声、纵欲声，矮小的居民楼里填满了人的七情六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