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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略微倒退，回到在祭墨走出电梯的下一秒。
十五层的漆望看着电梯没了动静，便尝试性地按了一下按钮，等了一会，电梯竟然真的打开了门。
不过他坐电梯可不是为了逃走，衍业颂可还在等着他，于是漆望便开始一层一层地寻找衍业颂。
原本在这里工作的心生医疗干员全不见踪影，漆望没时间细想那么多人是怎么这么快就疏散走的，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可不想被困在这里最后被什么人逼上绝路。
等到他找回霍音的办公室，便看见门缝里多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来时路。”
衍业颂自己顺着原来的楼梯走了？
漆望急急忙忙地跑到楼梯间，一推开门，紧急出口的荧光提示灯像是藏在黑暗里的野兽饥饿的双眼，死死盯住了他。
这是向着深渊回旋的楼梯，所谓的来时路，似乎已经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咽了口唾沫，心里久违地感到一丝悸动。
“都是假的，对么，无畏公。”
没人回应。
“谢谢你，无畏公。”
在正常人的灵性都足以感受到自然现象的世界里，有一个完全看不到自然现象的人，本身也是一种自然。
遇到他的人但凡有些神秘学的常识，都会知道漆望身上藏着的秘密只多不少。
像是琳琅的天宫果，她在带着漆望和衍业颂做一些简单基本的日常工作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地想要看看漆望到底能见到什么程度的自然。
只可惜，所有的尝试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寻常的刺激对漆望来说一点作用都没有。
这种试探和天宫果脸上的失望，对漆望来说并不陌生，白毛女孩并不是第一个想要掘他身上秘密的人。
在来到琳琅之前，心生医疗已经试图让无头肖像画在他身上起效，看着疯的其他实验素材，漆望也曾经激动过一阵。
只可惜那也只是一副很丑的画而已。
时间再往前推，研究过他的人就更多了。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在那个高科技的合金收容舱里住了多久，每天好吃好喝，虽然偶尔会让他配合着做些奇怪的事，但都无伤大雅。
要不是实在觉得憋了太久想出去走走，或许在那住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胡思乱想的漆望走进了楼梯间，他回想起了那个收容舱原本的主人对他说过的唯一一句话：
“你背后的脏东西会害死你。”
脏东西？漆望可不这么想。
把思绪倒带，漆望的眼前闪过了还很胆小的自己。
在自己还不懂事的年纪里，一个连环杀人犯逃到了他生活的镇子上。
警方的警告一天比一天严厉，可是镇上的失踪案却没有一天中断，总有人会死在无人问津的小巷子里，他们的遗体可能出现在天台，可能出现在仓库，可能出现在某个垃圾桶里。
而凶手在哪，只有年纪尚小的漆望知道。
“如果你告诉别人，我就把你的爸爸妈妈都……”
杀人魔说了什么，漆望已经忘了，他只记得自己日复一日地在那个杀人犯的指导下替他抹除痕迹，为那个嗜杀成瘾的疯子提供庇护。
谁会怀疑一个小孩子呢？即便这个小孩一遍遍地出现在凶杀现场的外围，看着小孩脸上吓破胆的惨白，也没人可能把一切怪罪到连十岁都没有的漆望身上。
杀人魔没想到漆望居然能如此完美地掩饰他的行踪，恰巧这个镇子里让他看着不爽的猎物已经不够他继续尽兴，杀人魔脑子一热，直接带着漆望加入了自己的狩猎之旅。
漆望失踪了，随着凶杀案在镇子里的戛然而止，紧随其后的，是杀人魔在其他镇子出现的同时也被人注意到的漆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