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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缶作为左师左旅的随军御史返回殷都,甫至殷都便得知,在他出使西土的这些天,大王已经举行了两场刻辞占卜仪式,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谕告子孙,不论是攸侯由,还是望乘,二人中任何一人担任师氏,统帅出征之师都是大吉之选。最终,经过又一番漫长繁琐的争论之后,攸侯由终于被选作此次出征的师氏。

但是,与左师左旅在殷都汇合的仅有攸旅,由林方的内史,以及在河西兆征粮登兵的兴汶传来的消息,林方国之旅以及河西兆各邑邑兵皆无法如期抵达殷都与左师左旅汇合整军,尤其是河西兆,甚至有数邑的邑行(由邑兵组成的基层军事单位)尚未召集起来。

军情刻不容缓,于是,在殷都举行了盛大的出征仪式,商王向天帝玄鸟、大河神灵、祖宗之灵献上丰盛的祭祀之牲,授予师氏攸由错金铜节和神虎金钺,虎缶作为御史在祭台边助祭观礼。其后,大军由殷都南下,直抵大河边的梌邑渡口,在此与林方之旅以及河西兆各邑邑兵汇合后,由梌邑渡口渡过大河,前往河南兆讨伐入侵的目方之敌。

左师左旅在殷都仅仅休整三日便要出征,原无戎车的虎缶忙中抽空,用自己豪华珍贵的乘车从贮侯并之子贮其之处换来戎车一乘。戎车与乘车相比,车舆较小,乘坐不够舒适,但是车上的重要部件如车轴、车衡、车轭、车毂等更加坚固耐用,车舆四周防护更加坚硬厚实,利于保护车上乘者,更适合冲锋陷阵之用。虽然虎缶的豪车要比贮其的戎车贵重很多,足以换两乘戎车,但为了此次出征,虎缶也顾不得那许多,吃亏便吃了。

出征之后,作为左师左旅御史的虎缶随亚旅望乘一同行动。当然初次出征的虎缶并非孤身一人随军,他带上了在殷都的丁壮从人和奴仆,作为他的扈从。为虎缶驭车的是这些年来一直为他驾驭乘车的驭者邓斛,坐在车左的是虎缶在殷都府中的管事虎负,虎负和邓斛都是虎缶幼时便追随左右的国人,属虎方的自由之人。除车上顶盔掼甲的三人外,虎缶在殷都府中的所有青壮奴仆共十一人皆操棍执干,紧随虎缶戎车出征,这些奴众也都是七年前虎缶来殷都时从虎方家中带来的。依商法随虎缶出征的十一个奴仆不能穿盔甲、执铜兵,因此只能拿着长棍棒和木盾牌扈从于后。

左师左旅的统军之将是亚旅望乘,此人刚及而立之年,但是已从军十四载,外表高大魁梧,肌肉虬结,肤色黢黑,手臂可见之处伤痕累累。难能可贵的是望乘出身并非高门望族,而是亳都一般邑人之家,凭借战功升至亚旅之位,统领王师精锐之旅。

望乘平日沉默寡言,但言出必斩钉截铁,与能辩善言,言多必失,失则再辩的虎缶相伴而行,二人均觉不尴不尬。更让双方感到尴尬的是,史官多设于边鄙戍所、偏远邑落、方国之师,还未曾听说过直属王廷、商王嫡系的王师需要设置史官。虎缶自己心中也如明镜般清楚,大王此次任命其为随军御史,纯属为了应虎缶出征之请,但又无兵给虎缶统带,看着虎侯的面子临时为虎缶找的一个职官而已。

全军从殷都出之日,河南兆的兵讯警情便不断传来。先是有斥候来报,目师攻破了老邑,随后又有消息传来,目师敌寇洗劫老邑之后继续北上,围攻甫邑和盖邑,幸得此二邑城坚壕深,一时未曾失陷。围攻二邑之时,目师贼寇又洗劫了盖邑附近的南牧,抢掠牛羊无数。贼寇斥候已抵大河南岸,幸而商王早有防备,大河几个渡口都以王师精锐守戍,渡船早已置于北岸,贼寇斥候无船可渡。

眼见军情紧急,望乘请示主帅攸由后,下令全军加行进,二日便行四日路程,抵达梌邑。但此时林方之旅尚未至此约定整军之地,河西兆邑兵仅有鹿邑、梌邑、柚邑之兵在此汇集。

军情不明,兵力未集,攸由和望乘都不敢贸然渡河。在梌邑渡口等待五日,林方之旅方才抵达,林旅由林方伯嫡长子林笃任亚旅统率,军容颇整齐威武。而各邑邑兵仍未集齐,仅多了敦邑、河邑之兵赴抵梌邑。河西兆各邑邑兵组成的西旅,此次由子昭的庶长兄子时任亚旅统带。眼见原本该有十一邑行三千余人的西旅,目下仅有区区五邑行一千余人,子时整日愁容满面、眉头紧锁。

是日,河南兆各邑求救之史不绝于路,而殷都也有王命传来,询问前方战况,颇有催促之意。攸由与望乘、林笃、子时、虎缶商议一番,决定即刻渡河。同时派遣斥候赴邑兵未至之邑,令其邑行抵达梌邑后即刻渡河追赶大军。

于是,全军在梌邑渡口渡河,由于梌邑邑小,渡船远比河邑少,加之此时全军含左师左旅三千人、攸旅二千人、林旅一千人与西旅一部千余人,人数已逾七千,因此花费两日时光方才全部渡河完毕。左旅最先渡河,及至大河南岸,望乘即刻下令:全旅足踏河南兆土地者,皆顶盔束甲,执兵列阵,违者处以军法。并向东、西、南三方向派出斥候,侦看四方情势,查探敌寇动向。左旅在大河南岸背水列阵以为警戒,掩护全军渡河。随后依次渡河的是攸旅和林旅,西旅与全军辎重最后渡河。全军渡河完毕后,先前望乘派出的斥候返回报告三十里内未见敌寇踪影。攸由方才下令全军南行至囧邑边安营,四旅扎营作田字之势,以为相互呼应。

囧邑邑长前来军营禀报,近日只是偶见敌寇斥候探马出没,远远观望,未见大队敌军入寇囧邑。只是现下河南兆邑邑惊心,人人胆颤,囧邑邑长以兵力不足、干戈未修为理由,不愿令囧邑邑兵出征。见攸由不置可否,望乘等人也不多言,毕竟此次王命只征河西兆邑兵,未登河南兆邑兵。因而,囧邑只送来粟米酒肉犒劳大军,囧行并未与大军合流,而是留在邑中凭城墉壕沟严防死守。

次日天还未明,便有一人形貌枯槁、气喘吁吁,试图闯营。被左旅巡查兵卒执住,捆得结实,带到望乘营中。一问方知是甫邑之人,趁夜从甫邑城墙缒下,从目方围城之师的缝隙中穿出,狂奔两夜一日,本欲往囧邑通报敌情,但见此处有大军驻扎,便斗胆闯营报告敌情。

望乘听罢,细细思索,心算甫邑距离囧邑八十余里,饥疲之人两夜一日,算上中间休息的时间确实能够赶到。正在这时,虎缶闻讯赶来,进入营帐向望乘行一军礼之后,转头问甫邑来人:“听闻汝从甫邑缒城而来,可知甫邑城下现有多少目寇,战车几何,目寇可有马兵?”

甫邑来人答道:“围城目寇约有千余人,旌帜上或绘眼目,或大书目字,战车不多,所见者五、六乘而已。小的在甫邑城上戍守十余日,未见目寇有马兵。”

虎缶又问:“围城目寇之师是否精壮,其兵卒身上甲胄是否齐备,兵戈坚利否?”

甫邑来人略加思索,答道:“围城目寇,既有丁壮,又有老幼之人。壮年兵卒大多顶盔掼甲、持戈舞干。而老幼人众则无甲无胄,其所持兵戈杂乱,棍棒铲锄皆有。”

虎缶又追问:“目寇可有射兵,围城这些时日是否往城上邑中放矢射箭?”

甫邑来人肯定地答道:“目寇确有射兵,但想来射兵不多,围城已近一月,射进邑中的箭矢只有二百余支,大半还是骨簇箭矢,铜簇极少。”

虎缶估算一下,对望乘说道:“如此算来,目寇军中怕是仅有射兵十余。目寇人马不多,兵卒亦不精锐,亚旅大人,我等不如禀报攸侯,全军拔营向前,赶赴甫邑击讨目寇,定能一战而胜。”

见望乘沉思不语,那甫邑来人叩恳求:“求大人即刻出兵救我全邑老小人众。听闻那目寇残暴不堪,老邑城低无壕,目寇攻破老邑后,邑中丁壮被杀伐殆尽,妇孺皆被掳走,城中屋舍被烧为灰烬。请大人解救甫邑于水火。”说罢连连叩头,哀求之情使观者为之动容。

望乘不再思索,但也不言出兵之事,只是抬头问甫邑来人:“你连夜来营中求救兵,颇为辛苦。你且报上姓名,在甫邑中任何职事?”

甫邑来人答道:“小人名甫劳,乃是甫邑邑人,未有职事,不曾奉公。”

望乘追问:“那么汝在家中做何产业,以何生计糊口为生?”

甫劳不假思索,答道:“小人家中有薄田二十亩,俱在邑外五里处,日常以稼穑为业。因小人脚程迅、善于奔跑,故而邑长令小人出城求救,并许以十贝之赏。农闲时小人喜爱射猎,家中有猎弓骨矢,因此小人识得目寇射入邑中箭矢,时时关注。”

望乘再问:“此次汝缒城而出,城外目寇可曾察觉?”

甫劳答道:“是夜天阴云厚,月黑无光。加之目寇人数不多,未曾围拢邑城。小人下得城后连走带爬,寻得一处目寇营垒缝隙,从中潜出,连夜向北边囧邑而来。”

望乘对甫劳说:“汝涉险报告敌情,若日后破敌,本旅必定重赏。”说罢,望乘命贴身卫卒将甫劳带去休息,招待以好酒好食。只是暗自嘱咐卫卒严加看管此人,勿教其在营中走动,更不许其离开。

待甫劳远去,望城看虎缶一眼,对其说道:“虎世子,以在下愚见,此人颇为可疑,但我询问半天,其对答如流,未有破绽。现下只能说此人所言,半信半疑,但绝不可尽信其言。”

虎缶疑惑,问道:“请问亚旅,此人何处可疑?”

望乘一边思索,一边缓步踱行,俄顷说道:“黎明前乃夜色最暗之时,此人路过我军大营,断看不清旗帜,不知是何处军旅,竟敢趁黑闯营,此是一疑。须知此时河南兆人人自危,见兵戈避之不及,如其所言原是赴囧邑求援,寻常邑人不去邑落,却来闯营,大胆至极,此乃二疑。”望乘踱到案边喝一口杯中梅汤,接着说道:“此人对围城敌军军旅阵容、兵戈士卒,关注之至、了如指掌,甚至敌寇射入邑中的箭矢数目种类,此人皆一清二楚、历历可数。方才对答,不卑不亢、侃侃道来,此等眼光气度,绝非寻常邑人所能为之,此三疑也。”

虎缶点头道:“亚旅所言有理,不过如甫劳所言,其人常常射猎,故而善于观察敌情,也说得通。”

望乘笑道:“确是如此,御史大人所言不虚。但一邑人能在军营中不惊不慌、对答如流、毫无破绽,也算得上一疑。若此人真是甫邑中人,此等人才在寻常邑人中万中无一,此战之后我倒愿召他入我旅中作一什长,或作斥候,也是上上可造之才。”

虎缶问道:“那现在如何是好?是进军,还是原地停留?”

望乘道:“务必多遣斥候,侦望甫邑、盖邑敌情。斥候返回之前,进军之事切须谨慎。”略一沉吟,又道:“此事还需禀报攸侯,毕竟攸侯乃是全军师氏,军中诸事还需请师氏定夺。”

望乘与虎缶带着十余卫士从人,乘车来到攸旅营中。攸侯正在帐中用大食,听罢望乘所报甫邑来人之事,一边询问甫劳所说详情,一边派人去请林笃和子时前来帐中议事。

一刻有余,二人驾车匆匆而至。攸侯将甫劳所说目方军情简要说与林笃与子时,而后问道:“若果真如这甫邑之人所说,目寇兵卒不多,车马甲杖也不精锐,不足为惧。诸君以为我军当如何挞伐?”

子时轻捋髭(zī,嘴边的短胡须)须,低头思索,林笃瞥瞥子时,又看看望乘,见望乘凝眉沉思,便也不话。虎缶本欲表高见,但转念一想自己只是左旅御史,并非一旅主将,便将吐到口边的话咽了回去。正当众人都沉默不语时,随侍在侧的攸侯嫡长子攸喜说道:“目寇仅一千余人,不足为惧,我军当即刻进军甫邑,击溃甫邑之敌,以解甫邑之围。”

子时停手不再捋须,说道:“渡河之前警讯便已来报,目寇除围攻甫邑外,还围攻盖邑,劫掠南牧,恐怕此二处亦有敌寇,此番寇境之敌不止一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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