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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头套被揭开的一瞬间,兰的大脑瞬间短路了。
花纹略显老旧但是又复古得别具一格的单人老虎椅,边边角角已经被摸得锃光瓦亮的原木茶几,坏了一个灯泡的九头铜灯,还有那个从南洋花鸟市场被卖家吹得天花乱坠后花了高价买回来的落地青瓷花瓶。
这是兰曾经住过十年之久的房子——准确来说,这是工藤家府邸的地下室。
兰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开始推测她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以及这个屋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被她利用起来脱险的。
在和工藤新一离婚后,她自然是离开了这栋宅子,工藤新一也是短暂的在此处停留过,很快他就和他现任妻子搬进了能看到东京塔的高级公寓去了,这几年工藤新一极少来这栋房子,再加上在中国自贡的时候工藤新一对自己说明过自己已经不再对尤利安穷追不舍了,虽然这个男人对待感情实在是混账至极,但是也还算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他参与到这起绑架案的概率不大,何况,要想尤利安付出代价他大可以用别的办法,把前妻和一个尚未来到人世的胎儿用作谈判的砝码,实在不是一个崇尚正义的侦探会做得出来的事儿。退一万步讲工藤新一就这么卑鄙无耻,他也没有途径认识西娜尔,毕竟他俩是完全没有过任何交集的。
那么,既能合法使用这套宅子,而且对尤利安恨之入骨不惜拿自己和胎儿的生命做“药引”,而且还认识西娜尔的,兰只能想到一个人了,恰好,那个女人和自己也绝对算不上什么朋友。
宫野志保,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
兰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化名为灰原哀的宫野志保的场景,只觉得悲凉。当初的她,可是真情实感地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疼爱和照顾,在她恢复成年人模样后还一个劲地心疼她,感念她这些年有多不容易,完全忽视了她也是黑暗组织的成员之一,制造出来的毒药不知害了多少人姓名,后面她和自己当时的丈夫纠缠到一起,三番两次来自己面前炫耀和挑衅,兰都在心里告诉自己,宫野志保并没有和自己缔结婚姻誓言,需要守约的不是她而是自己的丈夫,因而也没有说过她什么坏话,可就是兰的“宽宏大量”、“一忍再忍”,竟然会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受气包,就该被拿捏该成为炮灰,这可兰无法忍受了。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兰在心中暗暗誓。
在兰仔细回忆这栋房子摆设如何,有没有什么机关可以利用的时候,地下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打开,紧接着,就是两个女人争执的声音,兰的听觉很灵敏,在这两个女人还没有走到她面前之前,她就能确认,一个是对她的丈夫有着着魔一般痴迷的西娜尔,另外一个则是对她丈夫恨之入骨的宫野志保。
“都是因为你!”宫野志保拽起兰的衣领,豆大的泪珠毫不避讳地往地板上砸去,哭腔和怒音混杂着,叠加扭曲的五官,完全看不出她竟然有能让工藤新一当初背叛兰选择她时的清冷美貌。
在这一刻,兰竟然觉得庆幸——宫野志保并没有像西娜尔一样情绪激动的时刻还扇人巴掌,就冲这点,说明宫野志保还有最起码的素质。
兰看向西娜尔,希望她能够给个解释,可是后者脸色铁青,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工藤新一,他死了!”
近乎咆哮一般吼出这句话,宫野志保跪倒在地,继续痛哭。
听到这句话,兰也震惊了。
即便过去有再多不愉快的回忆,但是在听到工藤新一死亡这个消息时兰还是觉得悲伤大过一切,虽然这个男人伤害自己很深,甚至说自己受过最严重的“内伤”都源自于这个男人,可是,他终究是自己年少时期唯一的心爱之人,第一次品尝到爱情的酸甜苦辣皆源于他,第一次患得患失也是因为他,第一次被爱情伤得遍体鳞伤都是为了他,现在的他,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没了,世上再也没有这个把“真相只有一个”挂在嘴边的臭屁侦探了,再也没有人会找到一切机会从不在乎对方是否感兴趣只想喋喋不休讲述福尔摩斯有多厉害,就这个一个兰原本以为哪怕世界毁灭都能活下去的男人,没了。
“他是,中……怎么死的?”
兰原本想问他是不是中枪而亡,但是意识到这样可能会把那个叫阳菜的小女孩出卖后,她立马改了口。虽然阳菜是敌是友她完全不确定,这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行为举止异常,但是在情况没有摸清楚之前,兰选择暂时把宝押在阳菜这边。
这句话说出来后,原本掩面痛哭的宫野志保突然抬起了头,恶狠狠地瞪了一旁的西娜尔一眼。兰很少看到宫野志保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人,她大概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
“怎么死的?被这个蠢货开枪打死的!”
宫野志保扑向西娜尔,后者轻松闪开,同时还不忘踢了宫野志保膝盖处一脚,让对方一个半跪,和自己拉开安全距离。
“我并没有瞄准要害开枪!”西娜尔听起来觉得自己毫无错意,“而且那一枪有点身手的人都能闪开,谁知道他会那么迟钝,躲都躲不开。再说了,我本来只是想威慑一下这个女人的家人的,谁知道你老公居然在那儿。对了,你老公怎么会在那儿?那儿不是这个女人的家吗?听说,你老公是这个女人的前夫,搞不好他俩还余情未了哦。哟,你还挺厉害的,脚踏两条船嘛。”
兰的下巴被西娜尔强行捏起。对方力度很大,指甲深深陷入兰的肉里,不出意料,一股温热的液体在西娜尔指甲移开后流了下来。
比起痛,西娜尔的话更值得兰在意:对于西娜尔而言,眼下她没必要撒谎为自己找补,她也不屑于,那么她说她是避开了要害那就肯定是避开了,她枪法这么准,不会有错,而毫无武力值的工藤新一常年踢足球,按道理身体灵活度足够他躲避开才对,但是却因此丧命,只能说,他这些年被酒精荼毒太深,大脑、神经都被麻痹,这也算是另一种咎由自取吧。
“你闭嘴!你闭嘴!你这个疯女人!当初我就不应该收留你!我就不应该和你联手!”宫野志保从地上爬起来,又想扑上去,但是她一个趔趄,再次摔倒在地上。
“我说,你现在后悔也没用啦,事已至此,你再重新找个男人不就行了?”西娜尔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宫野志保扭头,对着西娜尔怒目圆瞪。隔得有点远,兰看到宫野志保双眼竟然是红的,不知是因为哭得太厉害满是红血丝,还是她因为愤怒而双眼充血。
“重新找个男人?你叫我重新找个男人?”
宫野志保从地上爬起来,冷笑一声,
“既然如此,那你当初为何不重新找个男人?而是死乞白赖非要和琴酒在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说你和我联手把琴酒引出来,想办法杀了他,这些都是假话!你是想和他旧情复燃,你想再和他在一起!人家明明都不要你,你还像条狗一样摇着尾巴冲上去。我瞧不起你,我瞧不起你!”
“你闭嘴!明明是你当初说只要把琴酒引过来就行的,我要对他做什么那是我的事儿,要你管!我摇摇尾巴冲上去?可笑,你当初不也像条狗一样跟在那个侦探屁股后面吗?”
西娜尔和宫野志保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谩骂着,把两人同在组织里的时候生的各种龃龉也抖了出来,兰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她本身身体就非常不舒服,在这种环境下更加让她难受至极,耳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她以为自己已经是昏迷之际,一阵冰冷的触感却叫她浑身一激灵,待她睁开眼睛,对上她目光的是阳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你……”
兰看着倒在地上的西娜尔和宫野志保,突然意识到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她俩喝了我调制的柳橙汁,要睡一会儿。”阳菜用厌恶的眼神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人,好像是看两只苍蝇一样。
兰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阳菜,你,你想要什么?如果你是想求救的话,阿姨的家里人可以救你的,阿姨的丈夫,他很厉害的,他一定可以把你救出来,所以,你现在帮帮阿姨吧,阿姨会带着你离开的。”
“你丈夫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阳菜看了一眼地下室的大门,转过头来,用匕割断绑住兰的绳子,但是,抵在她肚子上的手枪却依旧没有挪开。
“阿姨,我对你的丈夫完全不感兴趣,虽然这两个女人他们都想见到他。
我想见的,是阿姨你的儿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