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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老店、徐家老店……啊,在这里了。然后再左转……嗯?怎么是条死巷子?”
“大哥,就是这小子,包袱里鼓鼓囊囊的,银子可不少哪!”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子出现我身后的巷子口,一边说一边嘬着手里的半截鸡脖子,可不就是刚才那叫花子。在他后面,还有六七号人,都是破衣烂衫,手里拄着木棍,中间为的那个肚大腰圆,面目狰狞。
“你这厮也太不地道了,吃着老子的烧鸡,还想来抢老子钱?你奶奶个纂儿的,你比我还土匪!”我斜着眼看着对方,似笑非笑。
吃鸡男嘿嘿一乐:“爷们干的就是这行买卖,看走了眼算你倒霉!快把银子交出来……”
话音未落,胖子头目一巴掌呼在他头上:“滚一边去!老你妈抢我的话。”
转过头来冲我道:“快把银子交出来!”
我轻轻一拍肩上的包袱,笑道:“银子大大的有,还有金子呢,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拿啊。”
听到“金子”这俩字,一群叫花子眼睛都放光,吃鸡男扔掉啃得烂七八糟的鸡脖子,在腿上蹭了蹭油手,又凑到胖子头目跟前献媚道:“老大,别听他吹大气,我都打听清楚了,外地佬,来牢城营探朋友,准不是什么正经路子,弄了他也不敢声张!”
胖子头目挖着鼻孔听他说完,一脚把他踢开:“你个兔崽子,一只烧鸡就给老子留了个鸡头,抢到钱也不给你小子。弟兄们,给我上,回头都买烧鸡吃,一人买俩。”
一帮叫花子分散开来,把手里的打狗棍……我呸!把手里的哭丧棒在手心一顿一顿的,一个个狞笑着向我逼近过来。
我冷笑一声,心里开始琢磨用什么招数奉承他们。最近练刀法还是小有心得,虽然“刀术”一栏依然是灰色,但“斩虎”已经有了65%的熟练度,斩出的刀光有点意思了,这几个客串抢匪的臭要饭的,一刀就干翻他们。
不过光天化日之下,搞得血流成河是不是有些过了?这种事应该在夜幕之下、陋巷之中,最好垃圾桶旁边比较有感觉,似乎好莱坞大片里那种连环杀人狂或者地狱妖魔什么的都是这么来的。哦,还有未来穿越回来的机器人。
我不想当杀人狂,也不想被捕快们通缉,老爷我还有正事呢!
正在考虑是用梦蛇毒+魔蝎毒的组合还是天狗流星拳·吞日+蚀月的时候,就听一声暴喝:“又是你们这帮混蛋,还敢在小爷眼皮子底下搞事,记吃不记打么?”
人随声到,从巷子外冲进来一个高大青年,白净面皮,八尺左右身高,赤着上身,只披着件粗布外衫,露出宽阔的胸膛和六块漂亮的腹肌,下身穿一条麻布裤子,趿着一双高底草鞋,看身形不算很壮硕,但是细腰乍背宽肩膀,流线型的肌肉充满了爆炸力。
一众叫花子立刻出阵阵哀嚎:“怎么又是你!大爷们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五次三番坏俺们好事。跟你没完!”
赤膊青年好整以暇的褪下外衫,脱下草鞋摆好,才轻蔑的说:“一群没卵蛋的东西,只会欺负单身客人么?有本事去抢赌场当铺去,小爷也算你们是一号人物。来来来,小爷说过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说话算话!”
胖子头目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手一挥,六七个花子舞着棍冲了上去。
这青年丝毫不惧,拉开架势,一拳杵在当头一个叫花子脸上,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砸的这个结实,那花子吭都没吭一声就翻倒在地,我都替他觉得疼。
这青年要说身法、武艺也都一般,只有一样,拳拳到肉,一拳一个,要多实在有多实在,对方的棍打来也好,拳头也好,他也照单全收,不过人家打他一下,他也就晃晃脑袋,他打人家一下,打头上直接就是个休克,打四肢就是个骨折,下手好不沉重。
我近来也是成天泡在练武场上,武松、孙立这样的高手也交过手,精妙的招式见过不少,却少见这种似乎有些笨拙、却凸显几分血性的过瘾打法,就像当年看动作片一样,港式功夫片固然打得花团锦簇,可是美式动作片里你一下我一下的搏斗也别有一番意味。
转眼之间,六七个叫花子全都躺在了地上,横七竖八,一地鸡毛。胖子头目看看形势不妙,他倒也光棍,胸脯子一挺,那意思你来吧。青年也不跟他客气,一拳封在脸上,打了个万朵桃花开,不过照我看还是手下留情了,至少胖子还没休克。
此时现场站着的人,除了青年和我之外,就只剩了那个吃鸡男,这小子不光吃鸡,还挺鸡贼,别人都往前冲,就他往后退,这会儿见势不妙,转身就想翻墙跑,我哪能让他如了愿,也不用什么技能,直接飞起一脚,把他射到了墙上。
不理那吃鸡男成一个“出”字型镶在墙上,我拍了拍手,道:“其实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肥羊啊。好汉,这般好身手,那个……哎,怎么跑了?”
奇也,怪也,奇哉怪也!连句话也不说就闪人,这等好汉见了俺黑宋江不应该纳头便拜的吗?我这满点的魅力值怎么也不好使了?
愣了一会儿,我摇了摇头,走出小巷,找了家杂货铺打听到了牢城营的所在。原来这牢城却不在城里——可也是,谁会把劳改农场、重犯监狱这种设施放在城里呢——出北门三里路就是。
这回倒没出什么幺蛾子,找到牢城营,报了戴宗的名字,顺便也塞了块碎银子在守门兵丁手里,顺利见到了戴宗。
见到是我,戴宗大喜,连忙剪拂了,便要设宴招待。我当然也不用跟他客气,这都是自己弟兄,我的老牌铁杆心腹。找了家精致的小酒店,酒过三巡菜上五味,戴宗便问起别后情由。
我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说了独龙庄赌赛的事情,顺便就邀戴宗一起到黑天岭大寨去聚义。这清瘦汉子便道:“既是哥哥说话,小弟义不容辞。只是此间尚有一事未了,有些牵挂……”
“呃?何事牵挂,莫不是戴宗兄弟在此地成了家?那也无妨,山寨中亦有顾大嫂、扈三娘等女眷,尽可安置。”
“嗳,哥哥说到哪里去了,我等好汉,岂是贪恋女色之辈。却是另有一桩事。”
戴宗叠两个手指,娓娓道来。原来他穿越到此,时间比我们都长,足有三年时间,流落平州地面,也是机缘巧合,结识了两个好汉,都是渡来人后裔,将门之后,后来家道中落,在这平州地方做一富家翁。此二人一个唤作户次亲守,一个唤作吉弘镇理,俱都家传的武艺,弓马精熟,有万夫不当之勇,两人相交莫逆,同气连枝,在这平州地面上也是一方豪强。
后来却因一事,户次亲守、吉弘镇理二人与湖平道本地大户岛津家起了争执,那岛津家更是势大财雄,亦是渡来人中的名门,累世高官,现任家主岛津贵久,曾历任湖平道指挥使、节度副使,亦曾当过朱雀军镇的镇守使,虽已退隐,但亲友故旧遍天下,特别是在湖平道根深蒂固,生有四子,又三郎义久,又四郎义弘,又六郎岁久,又七郎家久,个个都是人中俊彦,人称“岛津四虎”。
户次亲守和吉弘镇理虽然自持武勇,家世也算不凡,但与岛津家相比还是差了一两个档次,没过多久就被岛津贵久寻个由头,一封书信送到平州刺史府,那刺史也是够狠,原本就垂涎户次、吉弘两家的家产,这下有了靠山,更是毫无忌惮,只要两人的性命。还是戴宗替他二人上下奔走,使了不少钱,托了不少关系,最后搭上了豫章府兵马都钤辖这条线,才略有转圜余地,不过家破是无可奈何,只免了人亡,户次亲守、吉弘镇理二人刺配三千里,家产尽皆抄没,留下孤儿寡母全靠戴宗照应。
我听得愤愤不平,一拍桌子:“他奶奶个纂儿的,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便是这大羽朝,与那赵家人又有何分别,贪官污吏、尽皆该杀!”
戴宗亦随声附和,连喝了几杯酒,痛骂一番,才道:“如今两家别人都还无妨,小弟自有安置处,唯有吉弘镇理一个独生子,小名叫做弥七郎,今年只有十三岁,他与户次亲守独女誾千代指腹为婚,自幼一起长大,要一身承继两门香火的,如今跟着小弟在这平州牢城里挂名做个小牢子,混口饭吃。若是小弟去了黑天岭,这小子独自一人在此,不甚稳便。”
我挠挠头道:“这有何难,一起带走便是。将来若有机会,将他父亲、岳父解救了,一并上山,你不是说他二人俱都武艺精熟么?如此好汉岂可错过。”
戴宗大喜:“如此甚好,待我将他唤来!”说罢起身。
我点点头,自顾喝酒。这又是一拨渡来人,不知道是不是跟石川五右卫门、加藤段藏他们一样,不过戴宗说他们都是累世名门,想来不是穿越而来的,真是莫名其妙。
岛津一门我是知道的,在战国游戏中岛津四兄弟数值都很可观,当然不同的游戏也不完全一样,综合来说,老大义久政治达人,各项数值平衡,只武力稍弱,老二义弘人称“鬼石曼子”,武勇过人,而且是铁炮高手,《信长野望8》当中,只有三个人拥有“三连击”特技,就是大魔王信长、铃木重秀和岛津义弘,在《信长野望13》中,他的武勇甚至高达1o5,仅次于剑圣上泉信纲和真田幸村,还在本多忠胜、前田庆次等猛人之上,当然这个数字我觉得也是有些夸张了。
老三岁久长于智略,老四家久长于统御,这四兄弟各有所长,岛津家的实力可见一斑。不过户次亲守、吉弘镇理这两个名字却陌生,能跟岛津家掰掰腕子,尽管最后被搞得挺惨,按说也不应该是无名之辈才对,为啥我没什么印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