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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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这，再是这，嗯，大概差不多就是这样。”
伊索轻轻擦拭掉仪式符文中代表限制与混乱的一角，用帝国通用语填补其上的疏漏。
万物总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磨损，即使是奇物也毫不例外，但准则的力量永存，因此除非奇物碎成一地化为原料，否则即使它再怎么腐朽都可算可以正常使用的物件。
常驻类仪式在这方面和奇物差不多，除非缺失一半以上或者仪轨被更改，否则它能一直维持下去。
改仪轨，这就是伊索现在在做的事情。
这个仪式的效果按照现在的研究来看大体分为四部分。
第一，放逐某人进入漫宿，同时打开一个只允许某些特殊生物，大概率是这些死在医院内的断肢亡魂可以往返的窗口。
第二，凡是过去在医院内治疗过的人无法踏入此地，而四肢健全的凡人，甚至是无形学徒则需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才能离开。
第三，强制催使亡魂向活人进攻，除非进入院长室，否则务必要将入侵者击杀，并将死者的魂灵困死在这里，成为新的守卫。
第四，将这间医院的空间和外界隔绝，一旦有试图通过非正常行为离开封锁的行为就会将违规者随机传送到医院中的某地。
按照伊索的研究，这个仪式可能还有些其他作用在，但他的知识储备就在那摆着，就连第三条都是按照医院表现和相同符文出现地区连蒙带猜出的推测，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
伊索现在要改的就是随机传送的那一块，让他从窗户跳出去后不用再看到那条他几乎看吐了的走廊。
虽然这么走了就代表要暂时放弃揭开【心跃之伤】潜藏的力量和医院中其他可能存在的宝贝，但在有退路的情况下让他在少收获和赌命中选，他宁愿选少收获。
只要命还在，没拿的东西总有一天能再拿回来。
最后一笔落下，原先因为阵纹残缺而明暗不定的仪式停滞一瞬，那嘈杂的呓语也似乎响了数分，伊索微缩瞳孔，将上边的文字看了又看，难以想象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仪式的光辉缓慢而坚定地向着被重构的地方涌流，呓语声再度缥缈，伊索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这一环还涉及着什么我没现的根本代码，还好还好。”
肩头似乎被什么枯槁的手掌轻轻拍击，灵魂深处传出一种未名的颤栗，伊索浑身一颤，僵硬的侧过脑袋，却现周围什么也没有，仿佛刚刚看到的只是错觉。
“刚刚有什么东西吗？”
意识下沉，感知着那两团自从出现后依旧异常显眼的光团，伊索眉头微不可查地跳了一下。
代表理智的那颗光球上不知何时缠绕上了一些看着就不详的线条，伊索有些难以形容线条的颜色，因为在他的感觉里这是暗淡的纯白，但既然是纯白又怎么可以暗淡？
虽然有着【混沌的光芒】这个珠玉在前，伊索可以将其看成一个不知因为什么归在他头上而开始孕育的影响，但出于安全考虑，还是想办法检查一下为好。
毕竟刚刚似乎有什么东西缠上了他。
伊索勾动【混沌的光芒】，一抹暗淡的灰光从光团上延伸，向着纠缠理智的暗白线条链接。
一缕刺痛顺着灰光传入脑海，伊索捂住脑袋，跌倒在地出闷哼。
紧闭的双眼带来虚无的黑暗，隐约间，伊索感觉有个奇怪的事物向他投下目光，引动着生物最基本的本能——恐惧。
那被逼到绝境时的感觉再度浮现在伊索心间，但与先前有所不同，伊索这次能感到一种来自无形之术的压迫在蔓延，让这次的恐惧并不能向上次那样，理智回满就自动消失。
彻骨的寒意让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伊索能感到那个为他布下恐惧的存在已经远离，即使如此，斗大的汗珠依旧从他脸上滑下。
伊索张开眼睛，嘴唇不自觉地颤抖，眼中闪过一抹死寂。
他感觉他的世界分成了两半，理智与感性在告诉他他很正常，没必要恐惧，但身体与灵魂却在不断颤抖，好像它们必须这样做。
伊索疯狂地抓抓头，他有些太想当然了，没有料到在亡魂堵门和密文加密外，布置了这个仪式的人居然还加了个隐性陷阱，只要有人更改仪式就会生效。
这是一个诅咒，在感受到那位存在投下目光的那一刻，伊索就顺着【混沌的光芒】领悟到了一些特殊的密传。
【涸魂诅咒：有一位司辰执掌恐惧与绝望，而这一切并不常有，祂的侍者布下诅咒，对贪婪者施以的惩戒】
【我已经被涸魂诅咒所附着，若是有足够的灯或心的准则之力，我或可挣脱束缚，如若不然，或许我将永失一段理智并久居于恐惧】
【在诅咒降临前，最好不要去刺激它，侍者不介意放下目光注视凡俗，这本就是他的功业】
坏消息，消息来的太晚，他已经被施加了一层恐惧，要是没能度过诅咒，他的精神状况可能会雪上加霜。
好消息，这次被诅咒揭开了【混沌的光芒】鉴定之能的由来。
本不应出现的外乡之物在与俗世间的一切交互，因此在伊索无意识的情况下，它已经积累了不少知识，但对于整个世界的知识来说这只是沧海一粟，所以只有在面对和它交互过信息、且被它理解了一部分的无形之物时它才会有反应。
甚至这个反应还会受制于伊索本身的实力、理解力以及与被理解之物的距离。
至于为什么伊索这么了解，因为这次司辰侍者的一次瞥视直接把它的解析能力弄短路了，当着伊索的面把自己的详细说明书给解析了出来。
“灯相的力量我自己有。”伊索颤抖着声音，拄着长刀向着院长室门外走去，“但太薄弱了，不能确定能否躲过这场诅咒，说到底还是实力啊。”
伊索将刀对准隔壁房间的封窗木板狠狠一挥。
“得去书店里多买的东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