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野心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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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并不像游戏，一招一式只能按照固定的程序运行，无形之术说到底也不过是对准则之力的一种运用，虽然被最初的框架限制着，但只要脑洞大，一切皆有可能。
一如莱斯利维对血液的操纵，一如伊索对于藏影之术的万种运用，走在司辰之道上的学者对于本准则的术总会有一些优势，而扩大这种优势，让被框定好的术挥出远与框架的力量，这才是每一位学者应该做的。
“这不可能是学徒级别的无形之术，你怎么……”
杀手口中吐出一口鲜血，伊索惋惜地看着那张被鲜血浸染的人皮，秉持着一些人道主义，开口解释。
“我的术是藏影，顾名思义，藏入阴影，对于你们这些没有灯相的人来说，这个术只是在阴影中开辟一个储物空间，虽然黑暗覆盖阴影时，一切都将会被判为阴影，但也只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取到想要的东西。”
光照下，影中的长短取决了藏影空间可以覆盖多大，而无光时，即使四处全是阴影，藏影空间却只能在手边开启。
光与无光时这个术的表现各有优劣，但在伊索的视角中，黑暗亦有浓淡，换言之，黑暗中亦存在阴影，在无光时他可以将藏影空间开在任何地方。
“怎么？你们区的灯学者没能做到吗？”
伊索轻打响指，长刀重新被墙面上的阴影收回，让杀手失去支撑无力倒在地上。
“看你的表情，看来他们不能，真是……”伊索刚想嘲讽一句其他区的灯之学者，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和寻常学徒不太一样，他的灵魂与身上的三条司辰之道，太多太多的因素会让他眼中的东西生变化了。
“所以这原来不是有手就行的事情吗？”
“你就不想问问是谁雇我……”
“问什么，无非就是杀人灭口罢了。”
伊索抄起手里的棍子，狠狠朝着杀手脑门砸去。人皮已经弄不到了，但不还缺个人祭位吗，那东西又不强求人的肢体是否健康，只要求活着就行了，说不定一位学徒的灵魂更符合那位具名的心思吗。
伊索随意给凶手胸口的伤口包扎了一下就把他踹进了藏影空间，虽然对方被他扎了个对穿，但他可以保证他做的很有分寸，没伤到器官。
“不就是做假账和贪污的事情可能牵扯到副总身上给老板大清洗的借口吗？假如我是你们雇主，手下安分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求，我说不定还能给他一个安闲的退场，但从今天的表现来看，看起来主管是拿什么东西威胁了副总啊。”
伊索忍受着脑海中逐渐嘹亮的嗡鸣声，扭断主管妻子的脖子，将其也塞入阴影中后回到原先与杀手对峙的屋内，看着那破了个大洞的窗户，开始思考怎么把这件屋子打造成人突然失踪的模样。
如果没个学徒介入，这事倒是简单，半夜三更偷摸着溜进去，把他们脖子都扭了就行，伊索带着桑布也只是为了让他和临死的祭品聊聊，彻底死心而已。
但这砸窗进来和地上的血迹确实让伊索有些头疼。
“算了，先把屋内的陈设复原好，后半夜去玻璃店看一眼好了。”
伊索寻思了一阵后见也没什么其他好办法，自言自语的点点头，从阴影中取出一套清理工具就这么打扫了起来。
“嗯？回来了？”耳朵听到了一点丝毫没有掩饰的脚步声，伊索头也没回地继续刷着墙上的血迹，“别把血迹带到屋子里，打扫起来怪麻烦的。”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副总那边在把我们这边的商业机密透露给其他公司！”
“这很好猜，不是吗，毕竟你们的副总虽然也是元老，但他进来的时候公司已经有了起色，可没有你这种跟着一起创业的老人那种望子成龙的心情。”
实际上伊索并没有猜出了，他之前一直觉得只是贪污而已，但既然都把原因说出来了，那即是猜错了也得是猜对了。
不然他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形象可就有了裂痕。
“你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介意和我说说吗？”伊索扭过脑袋，看着鼻青脸肿，手里握着一块染血石砖的桑布，心下叹息。
打成这样，他的人皮估计又要少一份了。
“说什么！说我是多傻吗！居然真觉得这些家伙能治理好公司，我不在乎他们谁上位，只要小老板活着，我的位子不丢，公司能好就行了！我都只有这些愿望了，他们怎么能！这家公司可是我们的心血啊！”
“这还不贪心吗？”伊索嗤笑一声，“想让权利斗争的败者活着，想在一切尘埃落地后，远离权利中心的情况下维持现状，光是这两个已经是极大的贪婪了。”
“那你说我怎么办！我当老板？我凭什么！你又不愿意帮我。”
“我可没说我不帮你，我只是说我没说过要帮你取代老板而已，你不问问，怎么知道我愿不愿呢？”
“那你愿意帮我吗？”
“帮你什么。”伊索期待地看着正在气头上的桑布，等着他说出那一个答案。
心绪总是在不断变化的，但如果你将其说出，且一直在口中反复提起，习惯之后，你所重复诉说的心绪就将会与愿望执念等等东西混淆。
伊索现在就是逼着桑布踏出将取代老板成为梦想的第一步。
“帮我当老板，你是我见过最神奇的巫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桑布迟疑一下，端正衣冠，对着伊索伸出手掌，整个人庄重无比。
“再说一遍，我不是巫师，另外，”伊索站起身子，“你我早就定下了契约，我帮你升职，介时，你帮我把那个草包的股份拿过来。”
“不止小老板的，那个王八蛋的我也可以给你！”
伊索笑着与桑布的手掌重叠，灰色的光芒在他的掌心一闪而过，而随着全新交易的达成，伊索颅内不断萦绕的嗡鸣骤然变得轻微，却也更加真切，如同从虚幻走进现实一般。
而借着与那份闻名的联系，伊索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那介乎存与不存之间的节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