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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教授冷笑地死盯着计如洲的脸色：“殷发怀在澳门赌输了三个亿。”
计如洲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轻微颤抖了一下，略一犹豫，说道：“是吗，我怎么没听见。”
余教授啪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呵斥道：“够了！计如洲，别再装相了。你作为旁观者目睹了事件的整个过程，当时连同姜置业等人，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如此重要的一句话你不可能没听到，只是你不敢说出来，对不对！”
计如洲嗫嚅道：“我、我有什么不敢说的，我的确是没听见。”
余教授踱到计如洲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说道：“你怕暴露你的杀人动机！”
严加良忍不住插话嘟哝了一句：“三个亿与杀人动机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说完才意识到这里是刑讯室，这种场合不应该质疑自已一方。
余教授和计如洲同时看一眼严加良。
计如洲反驳道：“教授说话要凭证据，我姨夫赌输三个亿那是他的事，又不是欠我的，我为什么要杀他？”
余教授没有正面回答，问道：“你去凯胜水泥厂找殷发怀的目的是什么？”
计如洲道：“当然是去催要货款的。”
余教授转身走回自已的座位坐下：“殷发怀答应支付你全部货款一百多万的时候，你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计如洲道：“当然十分开心。”
余教授又问道：“可当你听见殷发怀赌输了三个亿，早已负债累累，一文不名的时候，你又是一种什么心情？”
计如洲眼神顿时变得慌乱：“我、我，问题是我没听见这句话。”
第五十三章
余教授大声说道：“哼，这就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你不敢承认听见了这句话，因为这句话让你的希望瞬间化为泡影。你的心从沸点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你有一种被欺骗、被愚弄的感觉，你感觉自已像猴子一样被你的亲姨夫耍了。一百多万呀，对于你这样一个外卖员来说，是个天文数字。现在眼看着全部泡汤了，你心中除了绝望和愤怒，还能有什么。于是，一个罪恶的念头从你心中升腾而起。”余教授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接着说道，“本来，你是想另找机会解决掉殷发怀，可是事有凑巧，偏偏就在当晚，殷发怀给了你这个机会。明明挨了打，却不让你替他报警。我猜测，他是虚荣心在作怪，他在掩盖他的失败与落魄。一名响当当的企业家、优秀党员、市人大代表、区人大常委，这么多美丽的光环罩在头上，任谁都舍不得被打碎。一旦报警，这一切一夜之间就会公之于众，殷发怀立马就会跌落神坛。正因如此，他宁愿打掉牙咽进肚里，也不想成为一个笑话，而将他送上不归路的恰恰是这种虚荣心。你和寇玉井送殷发怀回到家中，把他安顿在床上。此时他仍然处于醉酒状态，又挨了打，一上床便昏昏沉沉进入梦乡。偏巧此时，寇玉井又给了你一个绝好的机会，他上厕所去了。你抓住这个机会，顺手拿起殷发怀备用的棒球棒，朝他头上狠狠打了下去。当时殷发怀是蒙着被子睡的，你的棒球棒隔着被子砸在他头上，因此没有出血，但伤势并不轻，足以致命。整个过程干净、利索，用时不超过五秒钟。完事之后，你本想设法把凶器带走，考虑到外边到处是监控，所以没敢这么做。就在这时，你听见寇玉井的声音，便把凶器藏在殷发怀的床下。等到寇玉井回来，发现殷发怀已经睡了，没再说什么，和你一块离开了。凶器藏在殷发怀床下你并不放心，想要找机会丢到别处去，因此你留了个心眼，故意走在后边，没有把殷发怀的屋门和院门锁住，只是做了做样子虚掩住了。寇玉井无意中看见大门没有锁好，返回来锁了大门。这就是殷阳到来后，大门紧锁，屋门却没有锁的原因。”
严加良看着计如洲说道：“就算大门和屋门都虚掩着，你也并不能回来取凶器。院子里到处是监控，你躲不开的。”
不等计如洲回答，余教授说道：“我估计这是他当时的失误，他一时忘了外边的监控。”
计如洲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了说道：“亏你们都是大侦探，大教授，大警官，怎么还不如我们老百姓靠谱。你们说的全都是猜测，全都是估计，好像讲故事似的。我来问你，这位教授先生，你说我是凶手，证据在哪里，有目击证人，还是有监控录像。你这样妄加揣测，耽误了我挣钱是小事，影响了警察在群众中的形象是大事。我看你们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吃着老百姓的饭，做的净是无用功。真正的凶手此时却逍遥法外，估计正在某个角落里嘲笑你们的无能。我劝你们还是多干点正事吧，别让老百姓戳你们的脊梁骨。”
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冷场，片刻，余教授微微一笑，说道：“今天的审讯到此结束，计如洲，你自由了。”
计如洲走后，严加良脸上含着不易察觉的嘲讽意味看着余教授说道：“下一步，案子该如何进行？”
余教授不看严加良，厉声说道：“把计如洲给我全方位监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