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贵人（2）机遇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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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管家胡金全对她俩的态度也明显不同，双娘喜娘的叫着，又是给她们派新加的月钱，又是把二娘子穿旧的几件皮袄给她们选。胡金全说，也不知那位什么性子，我想还是选素色的稳妥些。又笑说，不是夫人舍不得制新的，要是那位不喜张扬……

无双忙说，我们就说原是二娘子穿旧，不舍得扔才给我们的。

胡金全一笑，说还是双娘机灵。你们阿父、阿母、阿兄、阿嫂在府里，也请放心，都是派轻活。

无双和留喜忙行礼说，多谢胡翁照顾！

胡金全又单独给无双两包铜钱，说要是贵人需添什么又不便和公子说的，就用这个。

无双接过，又答了个是。

正值二月初，谢府里梅花开得正盛，无双、留喜带春桃、秋月从花园穿出来，昨夜下的一点点雪早已不见了踪影。见十来个丫鬟正在采梅花，春桃说，原来谢府里只种了梅花，难怪昨夜进来，感觉气味与御花园里不同。难怪每年王公大臣，都眼巴巴地等谢府的赏梅宴。

秋月走在边上，伸鼻往西边闻了闻，说是在熬蔗糖？

留喜忙说，做梅花酒，要用糖渍，无双的阿姊就专管这个。

秋月说，那可不是谢府的红人？难怪选你俩出来。

无双一下不知如何作答。

春桃说，什么红人不红人，想来，还是两位妹妹极妥帖，才会被选出来。

留喜脸上立马便有了喜色。

无双笑说，姊姊们不知，这府里的梅花是酿不出多少酒的，谁知皇上皇后还有先皇时常称赞，时有王爷重臣送了礼来要，主君也不能年年都回没有了，遍寻山林种梅，却无一处酿出的酒能及上府里的香醇，只好每年在梅园办赏梅宴，府里的酒只管那一天，除了皇上、皇后，送到人家府里的就是外面梅林酿的了。

秋月忙说，没有没有，皇后宫里的我喝过，平南王家里的我也喝过，都是极有味道的。

春桃说，你那嘴，什么没有味道？闻见头油，都能想起桂花糕。

四人笑了一回，便出了西角门。

两个护院上前问姊姊们要去哪里？

无双看看其中一个说，你是不是……袁善的……

三弟。护院接话说。

无双跟留喜说，就是夫人从母家带来的。

护院说，我叫袁琪，他叫吴贯，大公子吩咐我们专管姊姊们出门。

留喜高兴得悄悄扯了扯无双的袖子。

无双笑说，这是沾了两位姊姊的光呢。

春桃笑说，我们到街上逛逛，是跟我们走过去，还是……

袁琪说，有车。他指指街角，说此处窄，大公子吩咐平日不许停车，车就在前面，劳姊姊们走几步。

有了车，四人便先去了一趟神佛寺。

春桃为此次出行求了支签，签文是：入而易，出而难，满载归，少一人。

其他三人都不识字，春桃把签文袖了，只说是平安了。

买了路上自用的东西，又给家里添了东西，无双回来，下车便往西廊边父母阿姊住的地方去。留喜的兄嫂住在东廊，春桃和秋月是宫女不能随意回家，出行的东西早已备好，便回了后院。

无双进门迎头遇见阿姊如意，如意塞给她一包东西，便害羞地含笑去了。

无双问阿母说，阿姊这是怎么了？

无双阿母笑，忙拉她进屋，小声说，今天你姑母来，说既选了你服侍贵人，你阿姊给大公子做妾就有望了。

她阿父忙从里间出来，说你休胡说，阿姊糊涂，你也糊涂了，公侯人家的妾是好做的？大公子还未娶亲，你知将来女君是个什么样子？要我说，还是嫁个老实本分的，做个正妻。

说到这他这正妻便气不打一处来，说你倒是老实本分，我倒是正妻，不知是谁，夫人脸色稍难看些，生怕被卖了。

无双阿父听着脸也有些红，轻下声说，你知道什么，今天胡翁身边的朱六悄悄跟我说，说是去淮水河接人，却着人先去买了船，又到对岸买马车，沿路备的粮草都按半年的算，还不知要走多远呢。

无双阿母想想说，去年柔然才打过大魏，今年应该不会再打吧？

要是大魏打柔然呢？

无双阿母心中可惜了又可惜，柔下声说，那……那我们无双……装病不去行不行？

无双阿父想这才像个亲阿母，叹口气说，说是选我们无双，除了她心细嘴严，还因为如意一心恋着大公子，心气高的人家，才会拼命把事情办好！

无双阿母震惊了一下。平日里让如意不要把心思挂在脸上她就是不听，这下引出话把儿了。

她拉无双跪坐到身边，说双儿啊，阿母也舍不得拿你犯险，但阿母有句话，你听听看对不对，我们这种人家，原本也没有多少事是可以自己做主的，既落在了这里，不如争一争，你们姊妹，哪怕是做妾，做个贵人心腹，到有了孩儿，能做个主人，自己做主的事，总会多一些。

无双想阿母这话也不一定对，一个人，做什么事，把它做好，让别人没话说，是不是也能活？然而她还是点了点头，反正她能做的事，也就是把手里的事做好。阿姊的婚事是不是能凭这桩巧事如愿，也不是她能做主的。

无双阿父又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天将黑时，厨房里的夏婆子送了酒菜来，说是大公子吩咐，这次同他出门的人，都送桌酒菜，同家人团圆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