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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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蓝没有见过母亲，但是听许多人说起过，母亲是灵族公主，美丽善良待妖很好，和父皇很恩爱。

只是灵族体弱，孕育自己的时候自己吸收了母亲很多的灵力，以至于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而亡，所以父皇不喜欢自己。

父皇大概是觉得是自己害死母后的，所以从珈蓝有记忆起，父皇一直对自己很冷淡。

珈蓝有个姐姐唤重星，比自己早出生五百年。珈蓝四百年就化形了，是蛇族化形年龄最早的，父皇什么也没说，等到七百年的时候珈蓝已经可以轻而易举打过重星了，可是父皇甚至越发冷漠了。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珈蓝想是不是自己害死了母后，所以自己越出彩父皇就会越讨厌自己。

墨姨是母后的妹妹，大约是知道父皇不喜欢自己，所以经常来看珈蓝，带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在许许多多寂寥的日子里墨姨像是一道光，陪伴着珈蓝。墨姨是一条修行两千年的青蛇，是母后的义妹，她总是喜欢去外面。珈蓝也有希望墨姨可以多陪陪自己。墨姨只是笑笑摸摸珈蓝的头，等到珈蓝睡醒又是一场空。

后来珈蓝才知道墨姨在找一个叫寻霖的转世，她爱上了一个凡人，执着地追逐着那个人的转世，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

珈蓝想妖族寿命长，不用这样受轮回之苦，只是在墨姨这里这样执着，怎么不算是另一种轮回之苦呢？

母亲死后三百年父皇有了一位蛇族的妾室，生了一个弟弟叫耀星，只是听名字就知道父皇有多喜欢那个弟弟了。

父皇会带重星和耀星一起练功，一起玩，只是看见自己。珈蓝觉得有时她甚至能从父皇眼底看见厌恶。

墨姨总是说不会的，父皇是爱珈蓝的，他只是很爱母后。

可是，可是春去秋来珈蓝无论做什么都无济于事，看着他们其乐融融地在一起，自己就好像多余的怪物。

所以在八百岁的生辰又是自己和墨姨的时候：“墨姨，你带我走吧。”

墨姨拿出仙桃的手一顿：“珈蓝，你父皇是爱你的，只是”

“我知道，墨姨，我想出去看看。你也知道我很厉害一百年前就可以打过重星了，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珈蓝笑着说道。

墨玉知道珈蓝的处境，叹了口气第二日回了蛇王卓明。

“好。”眼前的男人只是冷淡地吐出一个字。

墨玉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仍是开口了：“卓明，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孩子，这些年”

“那你要我怎么样”卓明转身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光：“她就是个祸害，明明重星那里什么事都没有，只有她还是母胎就吸取丝儿灵力，以至于丝儿”。

“这不能怪她，灵族本来就体弱，蓝儿只是个孩子”。墨玉上前说道。

卓明没有再说话，背着身子站在围栏处。墨玉叹了口气出去了。

珈蓝躺在偌大的宫殿里想着父皇的话，自己是个灾星，一直到今天父皇还是记恨着自己，可是自己却无能为力。

难道要自己去死吗，那样母后也不会回来的。

重星每次过生日都是众星捧月，后来又有了耀星，只有她。身边的人虽然没有明说可是珈蓝知道她们背地里都怎么说自己，她能做什么呢，什么都不能，因为她们说得都对。

一个害死前王后的不受宠公主，珈蓝看着宫殿的天花板一阵深深的无力感。

重星听闻珈蓝要走，给珈蓝带了许多东西，大抵虽然是害自己失去了母亲，但还是自己的妹妹：“这里有些仙丹灵药，还有可以在危急时候用的符咒。”

珈蓝笑着接过：“谢谢。”因为母后的原因，重星和珈蓝虽是亲姐妹但也不是很亲，儿时重星讨厌这个妹妹，等大了懂事了又有些可怜珈蓝，没错，是可怜。

在过往中大大小小的日子里，父皇都没有过问过珈蓝，像是由着她自生自灭。重星害怕父皇牵连自己也没有过多干涉珈蓝的生活，但是她知道珈蓝的日子并不好过。

重星对珈蓝是有愧疚的，可是随着珈蓝逐渐长大，她天赋很好，甚至轻而易举地打过了自己，自己的努力在天赋面前显得分外可笑。那时被打倒在地的重星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空中的珈蓝，深深的芥蒂。

那是属于母亲的灵力，即便重星时常想起珈蓝只是个孩子，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想到母后。那也是属于她的母后，温柔地陪在自己身边做各种事，就那样化成一缕灵力散在了万物生灵中。

所以重星看着珈蓝每每矛盾至极，她也懂得了父皇为什么这样对待珈蓝。

“要不别走了，外面很危险”重星看着收拾东西的珈蓝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开口。

珈蓝拿着符咒的手一顿，又很快恢复如常：“没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到时候回来给你带好玩的。”

珈蓝笑着看向重星，重星只觉得珈蓝笑的很苦涩，没忍住抱住了她：“要是有什么一定早些回来。”

“好，姐姐”这是珈蓝第一次叫重星姐姐，珈蓝想这是除了墨姨外第二个关心自己的人：“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思绪回笼，珈蓝躺在草坪上看着漫天的繁星，身边突然传来动静，不用回头鼻尖传来淡淡的清香：“今晚星星真多。”

“嗯”潇节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开口：“松柏说你差点不行了。”

“你也说了，差点嘛，我这不是好好的。”珈蓝长舒了一口气，又合上了眼睛。

潇节是她跟着墨玉来这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一只一千年的竹妖，潇节虽然看上去闷闷的，但对朋友很好，珈蓝知道他也是关心自己。

“松柏说即便是妖也不能乱害人，靠自己潜心修行也可以成仙的。”潇节转过头认真地对珈蓝说道。

“我没有乱害人，蚌妖的内丹我不拿也会有别的妖拿。再说我也不想成仙。”珈蓝要的只是无上的法力，当神仙多无聊断情绝爱的，孤零零地守着规矩恪尽职守。如果她是要过从前百无聊赖的日子又何必出来。

“我只是提醒你。”潇节没再开口也闭上了眼睛。

珈蓝看着潇节，月光洒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看上去柔和许多，周边有不知名的小虫子的叫声，珈蓝回头看着广阔的星空不知道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