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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轶依然点了点头，随后摇了摇头：
“没错，早点到达终点是好，但也不好。归根到底，还是不好的。”
李同莆问道：“为什么？”
“因为孤独。”许轶笑着说，“如果没有李老头你的话，我恐怕早就习惯了孤独，也就无所谓其他人了，也就无所谓结局的到来了。可是因为有李老头你，我会试着延缓结局的到来，试着希望结局慢点到来。”
李同莆觉得许轶就好像在打哑谜一般，更让李同莆觉得身在云雾之中。
“你可能听不懂，大概率也听不懂。”许轶看出了李同莆心中的疑惑。
李同莆点了点头：“什么叽里咕噜的，怎么说的都是汉语我却都听不懂呢？”
“因为你笨呗。”许轶哈哈大笑起来。
李同莆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因为这是他见到许轶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他们的笑声在高山的静谧中响起，仿佛在挑战这片寒冷的世界。
许轶短短几分钟说的话，要比之前一个月、两个月说的话还要多。
更别说笑容了，许轶从前都没笑过。
“那，事情是在变好吗？”李同莆看许轶这么开心，心也稍稍稳当了，许轶开心就好了，事情好像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进。
但许轶摇了摇头，嘴角依然挂着笑容：
“不，更糟了。”
李同莆心猛地一沉，他忽然意识到，在这片高山顶上并非只有笑声，还藏着那些狂风，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寒冷。
“但我不是说了吗？结局都是一样的，方向总是曲折变坏的。但是相对于原来的变坏的度，其实事情在变好。”
许轶顿了顿，接着说：“我说得很玄乎吧？能听懂吗？”
李同莆点了点头，说道：
“当然能，你的意思是，事情在变坏，但预料中事情其实应该更坏。”
“Binggo！”
许轶打了个响指，这个动作让李同莆很意外，这是李同莆见过许轶最活泼的动作。
那一刻，他们正站在高山顶上，环境寂静而又峻峭。许轶的响指声在这寒风中显得格外的清脆，仿佛打破了周围严肃和紧张的氛围。
“那结局会是什么呢？”
“孤独。”
许轶回答道。
李同莆点了点头，没有否认他的回答。
因为李同莆一直都挺孤独的，朋友虽然不少，但他不太交往。女儿和妻子也离开了他，也没有能够交心的人。
“当然，亲朋好友都会离开。所有人在人生的最后几乎都是孤独的，这个结局也是大多数人的结局。”
许轶笑了笑，没有否认李同莆。
但李同莆察觉出许轶所说的孤独，和自己所说的孤独其实是不一样的。
“怎么了？”李同莆问道。
许轶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你说得也对。只不过你说的孤独，是无可避免，是被动的孤独，而我的孤独——”
许轶顿了顿，随后开口道：
“是我自己造成的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