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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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起来，史信比起孙健大五岁，不过，人家竟然都已经结婚，孩子都快一岁了，是个男孩。孙健把自己手机打开，给史信看他家宝宝的照片，着实把史信给羡慕坏了。人就是这样，话匣子一旦打开，本来让史信感觉有些唯唯诺诺的孙健，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生了转变。孙健执意要求这顿饭必须他来请，并且还找来伙计，要了四瓶啤酒。

史信心里有事，再加上宿醉，当然就没有喝酒，孙健也没有硬劝，自己一个人就喝了起来。酒下了肚后，孙健就更加健谈了，他拉住史信的手，述说这些年生活上的不易，这让史信有一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事实上，史信这些年比起孙健来说，也是大哥说二哥，只有更差，对于史信来说，唯一的小优势就是他还算本地人，只不过是本地郊区的。

史信一直注意着时间，当快到十点的时候，史信就谎称自己要到店门口，看看朋友来了没有，于是，他暂时摆脱了孙健的絮叨。史信先是在店里看了一下，现店里并没有多大的异常，人还是那么多，环境非常嘈杂。史信环顾四周后，就来到了店门口，这时，凌金子的电话就来了。史信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接通电话，跟凌金子报告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史信回到店中，还特意上了一个厕所，目的就是为了在店里多逗留一段时间，可惜，虽然他已经很磨蹭了，店里还是屁事都没有生。在史信的观察中，那些顾客好像一个个都不正常似的，但仔细一看，好像也都没什么异样，搞得史信是疑神疑鬼的。史信觉得自己再磨蹭下去，自己就成为店里最不正常的人了，于是，他只好来到店的后门，然后推门来到了后院中。

史信简直不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他看到孙健手里拿着一把刀，刀上沾满了鲜血，甚至连孙健的身上也都是血。史信低头一看，就现那位大姐正脸朝下趴在了地上，身下是一汪血。

史信一个激灵就醒悟了过来，然后就开始后悔起来，自己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店里，可笑的是，事情竟然就生在自己所在的后院中，现在可好，自己本来是有机会阻止这个事的，结果，自己不但没能阻止，甚至都没有看到事情生的过程。

史信立刻冷静下来，一边让孙健放下手中的刀，一边拨通了凌金子的电话。

史信作为报案人和目击者，再次回到了他无比熟悉的办公室，负责此次案件的刑警大队，正好就是他曾经待过的那个大队。给他做笔录的警察，还是他当年带过的搭档，只不过，物是人非，人家现在在大队里混的是风生水起，而现在的史信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而已。

其实，史信并没有看到杀人的过程，所以，当他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原原本本叙说完后，他不由得朝着自己曾经的搭档胡朝晖问道：”那个孙健已经招供了吗？他承认是他杀了那个老板娘了吗？”

小胡呵呵笑了笑：”信哥，你也懂得，咱们不是有纪律吗？不该问的别问，问了我也不能回答你的。”

小胡跟史信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史信在笔录上签完字后，小胡还主动将史信送了出来。史信并没有走远，他躲在附近的公交车站，点上一根烟，就开始回忆今晚的整个过程。说实话，整个过程实在是太快，让史信到现在都有些懵逼。

史信看了一眼时间，现经过这么一折腾，现在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多了，再过一个多小时，天都要亮了。史信心想，好嘛，又死了一个人，好在这次自己没有了嫌疑，这要是留在院子中，搞不好自己又要沦陷了。但是让史信不理解的是，这个凶案好像跟贩毒集团没有任何关系吧，不管死去的大姐，还是犯案的孙健，感觉都是普通人啊！

史信拨打了凌金子的电话，但是都没有接通，没等多久，凌金子来短信，让史信先回家休息，等她完事了，就会直接去他的家里找他。史信的家离这里并不远，其实当年，他之所以买这个老破小，目的就是为了上下班方便。

史信也不想骑共享电单车，反正也只有两公里，于是，他索性决定溜达着回去，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思考一下。对于现在的史信来说，凶杀案固然很让他烦心，不过，更让他烦心的事是以后如何生存。

对于史信来说，孙健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目前的经济形势，想要找到一个安稳的工作，并不容易，尤其史信还是刑警学院毕业的，所以他要是去应聘的话，可能连面试的机会都非常少，谁家企业会找一个刑侦专业的大学生来工作啊？专业根本就完全不对口。史信非常害怕，如果自己不能继续从事外贸行业，那么自己很有可能会走孙健的路子，去干外卖。史信自嘲道：“我不是还有一辆破车吗，要不，就去干网约车吧，应该比外卖要轻省一些。”

等史信从床上惊醒，现自己的手机铃声大作，而且门外敲门声也很急很大。史信赶紧跑去把门打开，然后就看到一脸疲倦的凌金子，脸上就跟挂了霜一样。

“你丫可真行，竟然还有心睡觉。”凌金子朝着史信就骂上了。

“你不是说让我休息吗？再说，我也没睡多长时间，我到家都快五点了，现在不也才早上七点多吗？”史信感觉自己的头很沉，很显然这些天睡眠是不足的。

凌金子气鼓鼓地来到客厅的沙上，然后直接就瘫在了上面。凌金子冲着史信叫道：“我现在是又累又困，有咖啡吗？给我来一杯。”

史信点了点头，赶紧跑到厨房忙碌了起来，很快，一杯溶咖啡就出现在凌金子的面前。凌金子接过杯子，鄙视地看了一眼后，就很不满地嘟囔道：“我要不加奶和糖的黑咖，这种三合一的溶，实在是太不健康了。”

史信摊开手说道：“我平时就喝这个，你要不喝，那就给我喝吧！”

凌金子伸手拨弄开史信伸过来的手：“算了，我就喝这个吧。”

凌金子示意让史信坐下来，她朝着杯中的咖啡吹了几口气，然后小口抿了一下。史信就感觉，这一小口下去，凌金子好像真就在咖啡因的作用下，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在凌金子的通报下，史信对整个案件有了更加全面的了解。先，也是最重要的事，孙健并不承认人是他杀的，他觉得自己是冤枉的，不过从现场证据上说，几乎可以实锤，孙健就是杀人凶手。只不过，唯一的目击证人，也就是史信，确实没有看到杀人的过程。

在孙健的笔录中，他说自己正在跟史信吃饭，聊天正嗨时，史信有事离开了院子，就留下了他一个人。本来那天，他心情不太好，但是由于史信的出手相助，而且还请他吃饭，让他感觉很温暖，于是，他就喝了不少啤酒。他一个人在院子里，等了半天史信都没有回来，于是打算去找史信，顺便去上个厕所方便一下。不成想，站起来后，就觉得自己的头非常晕，于是，他就把手搭在了桌子上歇了一下。就在他有些迷糊的时候，就听到后门出现了响声，然后就看到一个身影朝着自己踉跄地走了过来。他也没多想，还认为史信回来了，于是，就上前去搀扶。结果就现，这个人压根就不是史信，而是烧烤店的老板娘。老板娘直接扑在了孙健身上，孙健想要将老板娘从自己的身子上拽开，这时他的手就无意中碰到了刀柄。孙健在稀里糊涂下，就把刀子给拔了出来，然后老板娘直接倒在了地上，就在惊魂不定时，史信回到了院子里。

史信揉了揉眉心问道：“你觉得孙健的供词可信吗？”

凌金子奇怪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这个人我又不熟。”

史信苦笑道：“问题是，我也不熟啊！”

“嘿，你不熟，你还要请人吃饭。”凌金子鄙视道。

“我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跑来吃烧烤，给人感觉太怪异了吗？所以，我就想，让孙健陪我，这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这可是为了帮你找线索啊，谁知道，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啊。”史信赶紧喊冤起来。

凌金子能理解史信的做法，其实，当时她就感觉有些不妥，毕竟，很少会有一个人跑去吃烧烤，尤其还是到人多热闹的地方。本来凌金子想跟史信一起的，但又觉得史信的话是对的，万一自己前去，让贩毒集团给认了出来，那将又一次打草惊蛇了。说来说去，这次的凶杀案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事情，最离奇的是，史信还成为了最重要的目击证人。

史信和凌金子研究了好半天，现，孙健作案的可能性起码有九成以上，比如作案动机是有的，而且当时孙健喝了不少酒，所以很有可能是激情杀人。通过对店里其他伙计的供词，可以得知，当时老板娘是准备去院子里给他们上菜，结果就一去不复返了。后来，从地上散落的肉串上看，也可以证明这一点。由于院子没有监控，所以院子里生的事情只能进行推测，而且店里的监控也没有对着后门，也就说，监控只是看到老板娘端着铁盘走向后门的过程，后面所有的内容就都不得而知了。由于后门离厕所比较近，所以，通过监控可以看到，整个夜晚营业的过程里，有太多人从监控里走过，具体，这些人到底是去后院还是上厕所，从监控中根本就无法判断。所以，按照大家的意见，事的时间中，后院应该只有孙健和老板娘两个人，而史信就是最接近事时间进入后院里的第三人。

所以，警方给出的推测是，当老板娘给他们上菜时，正好遇到了正要上厕所的孙健，于是两个人为之前的事，再次生了口角，于是，孙健借着酒劲，就上前给了老板娘一刀，正好扎在了致命位置。

“这个刀是怎么跑出来的。”史信问道。

“这个刀就是这个店里的，据警方推测，很可能孙健来店里找老板娘理论的时候，就从后厨里偷了一把出来，然后，趁着史信不在院子时，就拿刀威胁老板娘，于是，凶案就生了。”凌金子解释道。

“嘿，我怎么没有看到呢？他们理论的时候，我就在场，我也没看到孙健手里有刀啊！”史信感觉很奇怪。

“问题是，这把刀上除了孙健和老板娘的指纹外，并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啊！如果还有其他凶手的话，凶器反而没法证明出这一点的。”凌金子也很无奈，总之，目前的证据对这位外卖小哥来说，可以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了。

“不对、不对，要是这个案件这么简单的话，我也不会得到那个预示了，而且这个案件的背后，一定跟贩毒集团有关，要不然，我也不会得到那个预示的。”史信斩钉截铁道。

“你也觉得不对啊，既然如此，你还愣着干嘛？”凌金子质问道。

“我还有啥事吗？”史信愣住了。

“你这个笨蛋，现在案件不明朗的时候，不正是你的能力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吗？”凌金子恨不得上前给史信的榆木脑袋一巴掌。

“啊！又要上厕所啊，我现在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史信头疼了起来。

“没感觉，也要去上，这个事可不能等，由于地处市中心，又是恶行案件，上面要求必须迅结案，所以，你耽搁下去，孙健的小命肯定就没有了，你可别忘了，他的宝宝才不到一岁啊！”凌金子的话，让史信的压力倍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上不上厕所，会关系到一条无辜的性命，还有一个美好的家庭。

人家解决问题是绞尽脑汁，而史信则是摧残自己的肠道。经过一次又一次的努力和冲击，史信终于有了一点点成果，但是那一点点的成果，并没有让史信得到任何提示。

凌金子对史信每到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行为，大为恼火，对史信了一阵牢骚后，她突然灵光一闪，就跟史信说，让他干脆来点泻药试试。虽然史信心里是非常拒绝的，但是为了破案，他还是同意了凌金子的提议。

史信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他现，现在这个社会，买药竟然会如此的轻松。他现在住的地方，虽然是老城区，其实生活并不怎么方便，比如周围没有大的商场和市，也没有大的饭店，道路也比较狭窄，最关键是，停车位也不多，因此，他每次停车都停得老远。不过，史信现，自己买药根本就不用跑去开车，因为，他刚下楼没走几步，他就现了一家药店。史信跑了好几家药店，才买到了自己心仪的泻药，好在药店真是多，而且还可以刷医保卡，真是太方便了。

有了药，史信的信心倍增，就这样在药的作用下，史信得到了一条新的提示：千万不要检验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