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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打量了一眼,便伸手抱住杨燕,贴着她耳朵说道:“你快点决定,我敢保证,孟家母子早已成竹在胸,此行乃是故意诱敌狙击,以便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杨燕娇躯一震,道:“唇亡则齿寒,如若只剩下我这一派,势孤力弱,实在可虑之至!”
宗旋笑笑,道:“这不是唇亡齿寒,因为他们纵然死光,但有我助你,比之他们只强不弱,你只可说是免死狐悲,物伤其类……。”
杨燕道:“请问你一声,假如我发出暗号,阻止他们施展水中擒人之计,因而无人伤亡,你会不会不高兴?”
宗旋道:“没关系,但你这一手我承认很漂亮。假如你不先征求我的意思,那么我就会怪你了。”
人生原是如此微妙奇怪,往往措施略有不当,顿时局面全非,宗旋的态度,正是复杂的人性好例子。
杨燕立即发出了暗号,渡头的那一群人,全都接到这个暗号。
然而李昆却冷冷一笑,迳自率了数名手下,踏上渡船,一些乡人和行路商贾,也都上船。孟忆侠随后便至,他飘身落地,牵着绳,把坐骑拉上船去,软轿和两名家人亦都登舟。娄济世师徒和逢应时这两路人马,都借故走开,竟不登舟,那渡船离岸之后,远远还可以看见那镇三江李昆,面含冷笑,似是讥嘲他们怕死。
渡船到了中流,李昆一声令下,顿时有六个人,齐齐拔出明冕晃的长刀。其余的搭客都骇得尽力躲开,有一个人惊叫一声,噗通掉落河中,原来他退得太急,一脚踏空,遂失坠于河中。
李昆厉声大笑,道:“孟忆侠!你是束手投降,听候发落呢?抑是要我出手?”
孟亿侠神色如常,淡淡道:“俗语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十分心折此言,向来奉行不误,然而你只是不值一顾的小人物,岂能使我望风而降?”
镇三江李昆怒笑数声,道:“好!老子宁可得不回失宝,也要宰了你这小子。”
孟忆侠道:“别发火,我可以解释何以认为你只是不值一顾的小人物的道理。”
李昆果然暂按怒火,道:“你说!你说……。”
孟忆侠道..“在那渡头上,分明尚有仇家两三起,但他们似是接到什么暗号,就不敢鲁莽行事,只有你这草包,才自以为是上船来动手……。”
他冷冷一笑,又道..“那个发出暗号之人,方是我的对手,因为他单单从我的从容神情之中,判断我确是有恃无恐,是以当场改变计划,这等头脑、眼力和判断,可以算得是一代高手了。”
他如此推许宗旋,李昆不能不承认大有道理,不过,他其势也没有被人一唬就逃跑之理,当下仍然狠狠的道..“那都是废话,老子深悉你的武功很高明,待我看看是否徒有虚名?”
孟忆侠泛起微笑,然而一点也不和善,反而是一种充满了杀机的笑容,他抽出一把长约尺许的漆黑摺扇,道:“很好!欢迎你指教。”
李昆左手在怀中摸出一物,孟忆侠摇摇左手,道:“等一等,你手中的可是专门凿沉船只的特制利器么?”
李昆道:“是又如何?我出手即可凿穿许多个破洞,河水涌入,此船非沉没不可。”
孟忆侠道:“我早就知道无法阻止得住你沉船之举,所以根本并不试图阻止你,只是有一宗,家母乘坐的软轿,经过特别设计制造,下水不沉,稳如舟船,加以轿夫皆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水中能手,一转眼间,即可送达彼岸。”
李昆道:“我人手众多,亦皆是水中健将,不愁汝母逃得掉。”
孟忆侠道:“笑话!我的家人和轿夫,已足以抵敌有余,何况尚有我呢?”
李昆道:“废话!难道我听了你所说的话,就罢手不理了么?”
孟忆侠道:“你最好是罢手不理,还可以多活几年,因为我仍不放过你,总得废了你的武功,然后再去找那个堪以与我匹敌之入。”
他双肩一摇,只见红衣甩落地上,里面竟是十分齐整伶倒的水靠。单是这等装束,可知他早就准备水战,镇三江李昆虽是凶狠脚色,见了这等情形,也不禁踌躇起来。
但他旋即厉声大笑道:“好小子!真会唬人啊!你分明怕我凿沉此船,致令汝母落水。”
他左手一扬,光芒疾射船底,但听一连串的爆响,船底已现出了六七个裂洞,河水直涌进来。
孟忆侠道:“即然你活得不耐烦,本公子索性成全你,免得日后絮聒。”
他一欺身,宛如飞絮般逼近李昆,摺扇递上,疾点他胸前大穴。
李昆挥刀封架,一面往旁边闪避,只听孟忆侠大喝一声:“下去吧!”
摺扇一挥,果然把李昆迫得跳落河中。说时迟,那时快,孟忆侠旋风般卷掠进退,顿时巳击毙了两人。其余的数名持刀大汉,无不胆裂骇汗,只因他们久走江湖,俱有过人眼力,一看之下,已明白孟忆侠的武功,实是强出他们甚多。
陡然间风声劲厉,两条人影扑到,李昆的手下们方自警觉顾视,那两人兵器挥扫,又有两人应声跌下河中,如若受伤得重,无能泅水,自须遭受灭顶之祸。那两人乃是挑着行李的盂府家人,使的兵器便是那两根扁担,身手迅捷,功力甚深,是以一出手便击败两敌,扫落河中。孟忆侠仰天一笑,唰的跃入河中,破水潜入,竟不曾溅起一点水花。
此时镇三江李昆已在两丈外浮起,他眼见盂忆侠入水时的身手,便知他的水底功夫当真强绝一时,全然没有吹牛,不禁迟疑一下,旋即改变了攻敌之心,一心一意只求活命,转身鼓浪疾泳。霎时间,孟忆侠已浮上水面,他似是速远就看见了李昆逃走的动作,是以身子一浮上水面,便向李昆迅快追去。
李昆双臂挥划,去势极快,孟忆侠则是全身浮在水面,远望好像只有肚皮一点点地方沾水而已,就这样如疾矢劲射,速度显然比李昆快出不少。两人追逐了七八丈,但见孟忆侠突然腾空飞起,向李昆背上扑下,摺扇一戳,人已趁势退开数尺,“砰”一声落在水中。李昆身形突然沉没,以后便一直没有浮现,想必已经受创身死。
岸上之人看完这一幕,无不暗暗咋舌,心想幸好听从宗旋之言,放弃了水中擒他的打算,如若不然,以他在水中的功夫,所有人上了渡船,终究亦是由送性命,徒然被盂家母子一网打尽而已。
马车内的宗旋和杨燕看得清楚,骇然叹道:“哎!这水中的功夫,竟大大强过镇三江李昆,真是使人难以置信了,”
宗旋道:“你信不信都行,但与他动手交锋之时,可千万不要鲁莽,最好是避而不斗……。”
他们都看见李昆的手下,先后被孟家之人杀尽,”个个打翻水中。宗旋叹一口气,道:“这些人不听我的警告,白白送了性命,真是可怜可恨之事,假如旁的人愿意照我计行事,未必就完全无机会可以取胜恰在此时,那阴山剑派的娄济世道人在车厢旁边说道:“杨姑娘,你和宗大侠都看见了么?”
杨燕道:“都看见啦!”
娄济世道:“他们通通被害,那孟家之人,手段实在太狠辣了。”
宗旋哈哈一笑,道:“娄真人居然抨击人家手段毒辣,真是可笑,试想,人家的老太太身罹重疾,你们却趁机截击,这等行为,难直就很忠厚么?”
娄济世也禁不住面上一红,怒声道:“你说话小心点,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宗旋道:“我反正活不了几日,你如果向我下手,这倒也省点事,而我相信不须多久,你们就会到泉下来与我相见的。”
娄济世呸了一声,道:“大吉大利,谁和你在泉下相见……。”
宗旋道:“不管你们是否再行截击好,或者忍气吞声的逃走也好,人家懒得多想,立刻要回转来对付你们。”
娄济世回头望去,但见那艘渡船已渐渐下沉,那顶软轿,到了水中,居然浮立甚稳,毫不晃动,由于去远来近,所以孟家之人,果然是回转来。娄济世虽是老练江湖,但眼看这情形果然正如宗旋所料,毫无差错,由此可知,他种种推测,纵非绝对准确,也有八成可能,因此大大变色。换言之,他所说“泉下相见”之言,很可能变成事实,这教他如何能不惊凛震骇,以致变了颜色?他一面望着轿子浮向岸边,一面想道:“此人计谋百出,看来唯有向他求教,方能免去今日杀身之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