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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谢大驱魔师?”
女精炼师轻轻一瞟,灼亮的眸光瞬时转凉,透露着些许不耐烦,连声音都恢复了清冷。
谢礼全然一副不在乎被晾在一边的样子,他悠然地靠着门边,自顾地把弄着法杖,粗黑的弦乐眉下,戏谑的目光投向这边:
“你没看出来吗,曲曼,人家现在正一门心思沉浸在那件‘大事儿’上呢,哪有闲情光顾‘身边的风景‘?”
他在说‘身边的风景’时故意加了重音,还轻佻地对她眨了眨眼睛。女精炼师先前那充满小心机的撩举动,他都看在眼里。
曲曼面色微凝,羞恼地盯视着他。
啾——
这时,一包经过提炼后,化成了黑色粉末的鬼脸碎屑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后,径直落到了谢礼这边:
“干嘛?”
他顺手接住后,没好气地问。
“你现在把它带到封储室登记去……”
江枫冷冰冰地对他说。
“你是在对我号施令?”
谢礼扬着眉梢,不悦道:
“上头派我来协助你,不是听你差遣的!别忘了,你我可是同级……”
“你把它带去封储室登记,就是在协助我。”
江枫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平静的口吻,不容辩驳的语气。
两人火星四溅地对视了一秒。
“切……”
谢礼目光一斜,唇边溜出一丝不屑。
“行吧……”
他歪着头,吊儿郎当地颠了颠手里的粉末包,视线也随之上下颠了颠后,才慢吞吞接着道:
“正好我也不想在这里待了,浪费时间……一大堆事儿等着我呢……不像某些人……”
他渐渐幻影着离开,嘴里还不忘埋汰一句:
“……不像某些人只会挑闲差,还拖泥带水干得稀碎,连累大家!”
说完他便消隐了去。
“这家伙嘴真欠……”曲曼幽幽地瞪着门那边嘟囔着,扭头看了看江枫,“你别管他,他这人就那样。”
江枫只是礼貌地点头以示回应,并没有吱声。
他认为谢礼说得对,那件事是他搞砸了,还拖累了大家。要不是因为他没能悄无声息地获取到顾晓幸的神元样本,异界也不会以此为由,理直气壮地捣毁他们的驱魔试炼场了,即便那几处试炼场本身属于“违建场地”。
这是自两界签订“和平契约”以来,第一次生这样的“火力摩擦”。异界今天这么做,既是在对他们示威警告,又是在牵制他们,想要灭一灭他们暗涨的势头。然而,鉴于目前的形势,巫族即使愤恨万分,也得耐着性子,拿捏好分寸,不能真和魔王闹掰了。毕竟,他们还得面对共同的敌人。
关于这一点,以及后续族里的安排,老巫师已将相关旨意下达到了各部密群里。总之,他们要让魔族全族覆灭的计划长久不变。
如今,巫族私建的三座驱魔试炼场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毁坏,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他们计划的施展,甚至还影响到了他们对流窜现世界的魔物的压制。魔王一边严令惩戒那些非法流窜,一边又似乎对现世界里作恶的魔物视而不见,要论伪善,他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江枫心里这样想着,瞥见炼阵池里,从驱魔试炼场“抢救”回来的各路法器,仿佛又看到了七年前,在莺城化为废墟的那座驱魔试炼场地。那一次,是因为一场试炼生了意外。
在那场意外中,他失去了此生最爱戴、最敬重的亲人——他那娇小蹒跚,盘辫花白,却总是两眼弯弯,坚韧聪慧的奶奶。
奶奶曾将年仅三岁的他从瞑妖的杀境中救出来,从他父母僵硬冰冷的托举中救回来,独自将他抚育成人,却在七年前的那场意外中,牺牲了。
“武婆婆”,这是同族的晚辈们对她的尊称,无论是对巫术的造诣,毕生的驱魔成就,还是天赋异禀的资质下,凛然正气的品性,都是让她名垂族史,跻身于巫族百年尊者的理由。
然而在江枫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位慈蔼可亲,严厉又可敬的奶奶,她是他成长路上的引路人,是他未能见到最后一面,心里永存遗憾的故亲。
“只有实力相持,利害相通才能长久共存,然而世间没有永恒对等的关系,魔族的存在,终究是个隐患。”
这是江枫自小耳濡目染的观点,他曾经对此不以为然,直到奶奶将毕生心血都奉献于驱魔事业上,并且为之牺牲时;直至他看到奶奶为此准备的临终遗言时,他才幡然醒悟,理解了他们为之奔赴的意义。
那天,是他人生真正的分界点。
江枫看着曲曼用修习来的精炼术临摹描绘着阵法,脑海里浮现出多年前,那个伏案试炼、彻夜研习的蹒跚身影。奶奶的意志将代代传承,生生不息。
然而前两天,因为他的恻隐之心,当然也有客观因素的干扰,他没有把那件事儿办好。江枫心里明白,自己对顾晓幸的于心不忍、情愫迷漫,就是变相地对巫族同伴的残忍。
有些事,他其实早就做出了选择,信念在一次次辗转中,不断地强化,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