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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确实是我奶奶会做出来的事。”电话里宋仪卿的声音很平静，“我只是没想到宋载行真的会把你带回去。”
带女人回宋家老宅，除了以前的钟虞，宋载行似乎没做过这种事。
Zoey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真的摸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
“卿果儿，他真要结婚？你还知道什么不？”Zoey不甘心的追问。
“你真瞧得起我。”宋仪卿冷笑一声，“宋家的事，老太太身边那个保姆比我知道的都多。”这些年她在宋家就是一个局外人，更别提宋载行他妈防她像防贼一样。
Zoey又叹了一口气。“晚上一起吃顿饭吧，好久没见了。”
与此同时，郭家的饭桌上。
郭源他爸跟宋载行聊公事，两个人谈的内容自己都插不上嘴，再看他爸那个欣赏的表情，好像宋载行才是他亲儿子。
郭源习惯了，宋小湛一直是老头子们的理想儿子。
“小湛，尝尝这个，下午我亲自做的。”郭源他爸招呼着阿姨把一道罐焖三宝鸭摆到宋载行面前，“这还是源源小时候不爱吃肉，我去跟一个国宴师傅学的。”
这些年郭源他爸很少下厨，做的又是他素日爱吃的，郭源举着筷子就把最嫩的那块鸭肉送进了嘴里。“好吃，我爸这手艺米其林三星大厨见了都得辞职。”
“源源，小湛是客人。”郭源他爸瞪他一眼。
“爸，就咱们三个人，讲究什么。”郭源边说边嚼着菜。
“我还没问你，听说你现在跟男的搅合在一起，你是越来越放肆了。什么不好，你非玩这个？”郭源他爸脸色没有真的责怪，他向来宠郭源，只是生气他总是不小心被人抓住把柄。
郭源一听就知道是谁告的状，“又是郭宣那个小杂碎到您耳朵边吹风了吧。”
“你给我消停点吧，赶紧处理。顺利进了董事会老子才不管你这些闲事。”
“知道了，老头子。”
宋载行在旁边面无异色，明显习惯这两父子的相处模式。
郭源的家庭情况特殊，他妈死得早，因为这个，他爸可劲心疼他。喝奶哄睡喂饭换尿布全是他爸一个大男人亲手操持，走哪忙公事都带着儿子。他爸可算是模范爹，怕郭源受后妈欺负，一直没有再婚。但是后来迫于家族施加的压力，又被人算计，在外面给郭源弄出了个弟弟。那儿子一生下来，郭源他爸立马公证了他没有郭家继承权，郭家的一切将来只能是郭源的。
郭源的不争气或多或少也是因为他爸极度的偏爱，尽管青春期挨了他爸不少揍，最后还是成了个纨绔子弟。他那个弟弟郭宣也不是安分的，这些年郭源跟他没少争斗，宋载行明里暗里好几次帮他善后，出谋划策，郭源他爸一直知道，走哪都夸宋载行靠谱。
“上次杭州公司那事儿，还是多亏你去帮他，这才在董事会那边风评好了起来。”郭源他爸脸上虽有笑容，眼里却有难言的隐忧。
宋载行向来敏锐，很快发现其中的不对劲，第一郭源他爸不会因为这件事单独请自己到家里吃饭，第二他爸这样迫切扶郭源上位的行为不太寻常，显得太着急，太想让他马上坐稳了。太子上位，不都是循序渐进把事做好收服人心的一个过程吗？
他所料不错，饭后郭源他爸果然支开郭源去做其他事，请宋载行进了书房。
巨大的书桌中央摆着一张老旧泛黄的照片，跟屋内的华丽装潢不太协调。照片里是个年轻恬静的女人，笑容温柔。是郭源的妈妈。玻璃镜框一尘不染，一看就被人经常擦拭，怀念。
宋载行一愣。
怪不得郭源老说他爸是个情种。
“小湛，当初你虽然放弃了仕途，但是这几年贯城的局势你也是知道的吧。”
“是。”虽然宋载行自己在商言商，但是外公和大伯一家掌握的消息，几家都是相通的。
几年前朝局中赵家和晋家两派的斗争就开始了，当时这两家人还有姻亲关系，表面还算和平，自从赵家当家人过世后，种种利益分割就出现了问题。当时很多人都各自站队，顾琏家和郭家就是赵家的合作伙伴。
宋家听了宋载行外公家的意见，选择和岳家一样，并未站队，眼见局势紧张也不为所动。
郭源家和顾琏家就不一样了，这些年背靠赵家这座大山，在风口上顺势起飞，也是十分风光的。
只是此一时彼一时，赵家跟晋家明争暗斗持续几年，两家都势大，但凡倒下一家，那就是山崩地裂，绝对被对方蚕食干净。郭家作为赵家的马前卒，是没办法独善其身的。
根据郭源他爸种种行迹，以及顾琏马不停蹄地结婚把资产转移，宋载行很难不怀疑赵家要出事了。
“叔，您是有事要交代我吗？”
郭源他爸一笑，跟聪明人讲话就是不费劲。“这些年，那些事我从来不让源源插手。但是覆巢之下无完卵，上次在陇城把赵家烂尾楼的事处理以后，我就有预感，晋家一定会抓住这件事大做文章。”
很多事当时没有翻出来，那一定是在酝酿更大的的罪名。
宋载行点头，看了一眼桌上那张照片，郭源和他妈长得是真像。
“赵家已经被盯上，如今很多事郭家的人去做太惹人注目了，我不想源源接手公司之前我出了差错。”郭源他爸语气平静。
这话的意思是需要自己帮忙了，宋载行思忖片刻，尽管郭源他爸面色如常，也难掩事态严重。他和郭源确实是发小，但是他也作为宋家的一份子，他如果贸然答应什么，就是给宋家带来潜藏的危险。
“小湛，你不在朝局里，有些事你做我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