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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庸嗅了嗅鼻子接着说道:“孟少侠,在下姓陈,名伯庸,是宁轲县人,三个月前通过院试,考取秀才,随后便动身北上准备赴京赶考。乡亲们都说乡里百余年来从未出过秀才,都对我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我能中榜,将来光耀门楣,泽披祖籍。我家穷困,赴京赶考的盘缠都是乡亲们东拼西凑的,虽不是很多,但足够我接下来几个月的生活无虞。大约一个多月前,我路过板桥县,恰逢清明时节,连日小雨不断,我就在那里住下。我原本想待这阴雨时节过去,我再赶路也不迟。于是我在板桥县一间寺庙暂且住下,下雨的日子很多,我在寺庙里读书写字,写一些挽联,不下雨之时就去卖字画挽联,赚取盘缠。某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了一个乞丐女孩,身上穿着破旧麻衣,一直低着头跪在路旁。路边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关注跟同情这个乞丐女孩。我很纳闷,也很心疼,于是走了过去。我问她为何跪在这里,是不是遇到了困难。她抬起头,我看到了她那清澈明亮的眼眸里净是哀愁。她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我婆婆去世了,希望能体面的安葬她,我,我。’女孩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我知道她没有钱安葬她婆婆,于是我把我的盘缠给了她。她看到我给他的铜币后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那么多,只拿了一部分,对我感激地叩头道谢。我扶起她,对她说:‘姑娘不必,无须如此,我也曾受他人恩惠,如今能帮你一点我便很开心。’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她的脚上绑着一根红绳,绳子上有一颗铃铛,走起路来叮当叮当响。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后面也问过她的名字,她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别人都喊她脏东西。我听了很难受,于是给她取名小铃铛。后来我才知道,她是被一个哑婆婆捡到的。她还很小的时候,她的婆婆就卧病在床,眼睛也看不见了,她就在自己的脚上绑了一个铃铛,每当外出捡柴挖野菜回来,她婆婆听到铃铛响就会开心的笑。”

陈伯庸说到这里停顿了下,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我本以为事情到了这里就结束了,哪里知道上天对小铃铛如此刻薄。”陈伯庸说到这里眼里满是泪花,显然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孟清河看到陈伯庸的脸上痛苦难受的表情,心里也不好受,知道他想起了伤心往事,安慰道:“陈兄,如果你觉得难受的话,就不用再讲了。”陈伯庸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叹出一口气说道:“我没事,少侠,你听我说。板桥县有个江湖门派叫做金刀派,掌门人有一子叫赖三,嗜赌成命,不学无术,整日游手好闲,欺诈剥削百姓。百姓因为害怕他背后显赫的家世只能咬咬牙,自认倒霉,不敢怒又不敢言。那日赖三刚好输得干干净净,骂骂咧咧地从赌坊里出来,一路撒泼打野,吓得众人连连躲闪唯恐避之不及。他一路走着看到了小铃铛在买香炉蜡烛。小铃铛准备付钱的时候,他一把上前,从小铃铛手里抢走了钱,还推倒了小铃铛。卖家早就吓得丢了三魂六魄,撒腿就跑,连摊位都不管了。小铃铛看着在他手里掂量的钱袋,哭着说道:‘还给我。’赖三看着钱还不少,再看着那楚楚可怜的小铃铛,一脸苦笑道;‘臭乞丐,这钱是你的吗,指不定从哪里偷来的,我暂且先保管着。’小铃铛艰难地站起来,往赖三身边走去,想拿回钱袋,这关乎婆婆的身后事。她刚走到赖三的身边,就被赖三一脚踹倒在地。小铃铛痛苦的捂着肚子,身体蜷缩成一团,极度痛苦的小铃铛流下了泪水,两旁的行人没有一个敢上前,都吓得躲在摊位后面远远的替小铃铛的遭遇感到同情。赖三见卖蜡烛纸钱的摊主走了,一个一个拉开摊主的小格子,格子里面仅有的几文钱也被他拿走,临走的时候还踹翻了摊位,用力踩碎了几根白蜡烛,边踩边说:‘真是穷见鬼了,卖这些都没几个子儿,我给你踩碎,以后就别想卖了。’他说完就离开了。后来小铃铛在其他人的帮助下,能站起来走动,但是没有钱了,就不能买东西了,其他人见她可怜主动要求送些她需要的东西,但是小铃铛没有答应,没有拿任何东西带着失望与伤感离开了。”

陈伯庸继续说道:“巧合的是,我正在街上卖字画,回家的路途中遇到了小铃铛。我看到小铃铛捂着肚子,低着头,神情很是低落,骨瘦如柴的身体颤抖着,她迈着很慢的步子走动。我就感觉不妙,于是我上前找她。小铃铛见到我后,扑倒在我怀里一直哭,哭得好伤心,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也不知道她生了什么事。后面她只告诉我钱丢了,我表示没有关系,我拿着剩下的钱帮着她料理了她婆婆的后事。再后来,小铃铛说自己无依无靠,我是个好人,想为我洗衣做饭报答我。我对她说不用,我给了她些盘缠,让她自己去过自己的日子。可是她不接受,一路跟着我来到借宿的寺庙,我没有办法,只好暂时答应她,跟寺院里的主持另外再要了一间房。于是在这之后的日子,我跟她为伴,读书写字,她都在我身旁看着我。我还教她写字读书,她很认真地听,很认真地学,那段日子真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月有余,我也该启程上路了,但是小铃铛寸步不离开我,我也舍不得她,但是我为了赴京赶考,不得不离开她。于是我跟寺院主持交代,让他代为照顾,等我金榜题名时,我再来看她,带她走。小铃铛时刻跟着我,我没有办法脱身,后来我趁她去寺院取斋饭的空隙,离开了寺庙。后面小铃铛回来现我不在了,一边哭一边追着我。后面她追了上来,我看她哭的稀里哗啦,手臂上,腿上还有擦痕。丝丝鲜红的血印,就像刀刻在我心里一样。还没等我好好安慰她的时候,赖三这个时候出现了,他脸上带着奸诈的表情说道;‘哟,小乞丐,怎么身边还有个呆书生呢,我寻思着当日的钱是这个小白脸给的吧,识相的话把身上的钱拿出来,不要像上次一样,还要挨一顿打。’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上次小铃铛为啥说钱丢了,为啥捂着肚子,一脸难受的样子,看到眼前地痞模样的赖三,我火冒三丈,刚想起身动手却被小铃铛拦住了。赖三这个时候仿佛等不及了,脸色突然转变,向我们冲了过来。我赶忙起身拦在小铃铛的身前,赖三过来伸手就抢我包袱,我死死拉着,赖三就对着我的肚子伸腿就是一脚,我倒地不起,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碎成了一团,极其疼痛,我很难想象当初瘦弱的小铃铛是如何挺过来的。就在赖三翻着包袱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人,只听见他说;‘莫要欺人,包袱还来。’赖三听到这话,四下看着,不知是何人说话,于是愤怒道:‘少装神弄鬼,爷爷我不吃这一套。’话才说完,只见一个光影从赖三身边闪过,赖三左边的头被齐整整的切掉了,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赖三吓得浑身颤抖,知道遇到了高手,立马丢下包袱,撒腿逃命去了。”

孟清河听到这里,内心很是为这位打抱不平的人暗暗称赞,他感叹道:“听你的描述,这个出手的人一定是个大侠,仗义不平能拔刀相助,我很敬仰佩服。”陈伯庸听到这里却叹了口气,猛然摇头。孟清河很是不解地说道:“难道是我说错了吗?难道这人是你口中所说的沐清尘?”陈伯庸点点头没有说话。孟清河从他空洞的眼神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陈伯庸继续讲道;“孟少侠,你猜的没错,你等我说完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了。”孟清河点了点头,对他即将要说的的话语有种迫切想知道的感觉,也有想了解一下沐清尘这个人的缘故,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会让陈兄对他的态度有了转变。陈伯庸说道;“那日赶跑赖三的正是沐清尘,赖三走了没多久,我身边就来了一个人,他一身黑色衣服,束用的头巾也是黑的,除了他手里的那把剑,全身上下都是黑色打扮。他高大伟岸,脸部轮廓分明,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深不可测,仿佛装着汪洋大海。他弯下腰,从袖口里拿出一颗药丸,递到我的嘴里,示意我服下。我见他如此仗义,料想他不是什么坏人,便服下他手中的黑色药丸。顷刻间我身上的疼痛便减半了不少。我想站起身,就在我我如何使劲都无法站起的时候,他伸手扶了我一把,我站起身来对他说道:‘多谢大侠,敢问大侠尊姓大名,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沐清尘,不必言谢,告辞。’沐清尘说完就像风一样从我们眼前消失。我很感激他的救命之恩。这个时候,小铃铛拉了拉我的衣角,我转过头去,看到她又红又肿的双眼里净是泪花,心中顿时愧疚与自责,又想到她之前被赖三欺负,现在我还放不下她,我为我的私自离开而感到懊悔。我要是真的把她丢在这里,她一定会受到赖三的欺负,她婆婆不在了,孤苦无依,能够依靠的只有我,而我,而我却,唉,想到这里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紧紧地抱住了她,对她说:‘对不起,我不会再离开你,永远不会。’”

陈伯庸说到这里,后面有几句是哭着说出来的,此刻的他已经泣不成声了。孟清河听着他的话也很感动,没有想到书生也有柔情的一面,或许真的到了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心里所想所爱吧,只有自己的心不会欺骗自己。孟清河轻轻拍了又拍陈伯庸的后背,带着安慰的语气说道:“陈兄,你要坚强点,你真的很了不起,很是让我刮目相看,如果你还觉得委屈,你就放声哭,哭出来就好了。”陈伯庸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说道:“抱歉在你面前出丑了。”孟清河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你真的做地很好,保护女孩子是我们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的事。”

陈伯庸顿了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认定她了,我誓,无论我在哪里,我都会把她带在自己身边。只要她开心,只要我时时刻刻能见到她,照顾她,我就很心满意足。我希望未来的日子就是跟她在一起。我担心赖三会折返回来,我带着小铃铛片刻不敢耽误,离开了板桥县。我们后面兜兜转转走了约半月有余来到了平远县。我们来到了平远县,恰好盘缠也用的差不多了,于是我白天读书,晚上写字帖,小铃铛白天就出门帮我卖字帖。有一日,天突然就变了,乌云滚滚,我料想马上就要下雨了,而小铃铛出门没有带伞,于是我着急的出门去找她,可是却让我看到了这样一幕。我看到了沐清尘,他站在小铃铛的面前,小铃铛低着头不说话,我听到沐清尘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我几次三番的找你,你都不正眼看我一下,我给你钱你不要,我买你字画你又不卖,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自从那日见到你之后,我茶不思饭不想,一路跟随着你们来到这里,一路上我帮你摆平了多少山贼马匪,你知道吗?你不知道,你根本就不会知道,你也不会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沐清尘说完见到小铃铛低头不语,很是无奈,上前抓住小铃铛的两只手腕,小铃铛惊恐得浑身颤抖,那一双充满恐惧,表情带着无助地看着沐清尘。沐清尘说道:‘跟我走吧,我可以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委屈,你要我的心,我挖出来给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明白吗,我是爱你的。’小铃铛不管他说什么一直在摇头。这时候我才知道沐清尘对小铃铛一见钟情。可是我也爱着小铃铛,不想看到小铃铛痛苦,于是我上前,假装没有听到什么,大声说道;‘原来沐大侠也在,好久不见。’沐清尘立马松开了手,小铃铛立马跑到我面前,扑倒在我的怀里哭泣。我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别怕,有我在。’小铃铛一直哭着,整个柔弱的身体都在颤抖,我的心也跟着难受。沐清尘看到小铃铛如此,似乎是明白了她的心意,礼貌地点了点头,一句话没有说离开了这个地方。不巧的是,这个时候突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我撑着伞搂着她回去了。自那以后,我都会跟她一起出去卖字画,她卖字画,我读书,哪怕大街上人来人往,人声嘈杂,我只要能看到她,我就很心安。然而好景不长,有一日,曹县令外出监督佃租回来的路上,见到我们是外来的人,便指使下人向我们收租,开口就是一百两银子,可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全身上下加起来也不足百文。我拦下曹县令的马车,跪在他的面前哀求道:‘青天大老爷,求您开恩,小人初来贵宝地,不懂这里的规矩还请见谅,我实在拿不出这一百两,我把我这几日挣到的一百文钱都给你,饶了我们吧,我们这就离开平原县。’曹县令听完冷冷道;‘一百文?你当我是何人,今日必须给我拿来,不然可别怪我对你们两个不客气。’我看曹县令此刻面色铁青,刚刚还幻想他能通情达理的心瞬间凉透,可我一介书生,面对县官老爷的咄咄逼人,又能怎么办呢,我得保护小铃铛,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对我来说也是一样。我放下了仅有的尊严,给曹县令磕了好几个头,我对曹县令说;‘求求县官老爷慈悲,我俩无依无靠这才摆摊卖些字画,只为赚些盘缠,大老爷要是责罚就请责罚我,字画是我画的,摊位也是我找的,与她无关,还请大老爷明鉴。’曹县令对我那几乎要哭出来的话语不屑一顾,眼神突然严厉了起来,话语里带着不可一世的腔调说道;‘哦,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不想交,对吧,来人,给我把他旁边的乞丐带走。不交钱我就把她卖到青楼里去,什么时候交足了这一百两,我再考虑放人的事。’我一听顿时脸色苍白,一下子就慌了神,我感觉跪着走向曹县令的面前,可是却被轿子前的马师爷一脚踹倒在地。小铃铛在侍卫的拖拽下,苦苦哀求。我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心都要碎了,我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那种感觉痛苦的不能用语言来描述,孟少侠,我,我真的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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