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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X区域中,总管是幽灵鸟阴郁的伙伴。第三天,她在芦苇丛里发现一具骸骨。他们的进入地点在海水中。如今X区域里已是冬季,当他们沿着蜿蜒的小径远离海洋,这一点显得尤为突出。寒风使劲吹向他们的脸和外衣,灰蓝色的天空仿佛警惕地守护着重要的秘密。鳄鱼、水獭和麝鼠都钻进了泥土,如同幽灵般躲在阴沉摇曳、汩汩作响的水面下。

天空的高处呈深蓝色,她看到一丝反光,然后发现那是一群鹳鸟,排成锥形在空中绕圈,灰白色的羽毛在太阳底下闪烁着银光。它们盘旋着飞向遥远的高空,带着毫不动摇的自信前往……哪里?她无法确知它们是否在测试牢笼的范围,也不知它们是否能在撞上隐形的边界前看出来,或者跟其他所有被困在此的生物一样,只是凭着记忆中的本能行事?

她停下脚步,总管也跟着停下来。他颧骨突出,大眼睛,鼻子不太醒目,皮肤为浅棕色,身穿牛仔裤、红色法兰绒衬衫和黑色外衣。另外,在野外行走的话,她不会首选他所穿的靴子品牌。他是南境局的局长,也曾是她的审讯者。他也许具备运动员的身材,但进入X区域后,总是低着头喃喃自语,不停地查看那几张皱巴巴沾有水渍的纸。这是他从南境局带出来的报告,毫无意义,来自旧世界的废物。

他几乎没有注意到变化。

“怎么了?”他问道。

“鸟。”

“鸟?”仿佛这是个陌生的词,仿佛没有意义,仿佛并不重要。然而在这里,谁知道什么才是重要的呢。

“对,鸟。”进一步的细节他或许无法理解。

她拿起望远镜观察鹳鸟,它们左右回转,队形却始终不乱:仿佛有生命的漩涡,在天空中滑翔。这景象让她想起,当他们震惊地从海底闯入X区域时,周围有许多盘旋的鱼群。

鹳鸟是否能从高处辨认出他们?是否会向某个人或某种存在汇报?连续两晚,她都感觉篝火的光亮边缘有成群的动物聚集,就像X区域迟钝而冷漠的探子。总管需要的是紧迫感,仿佛有目标就有意义,而她想要更多数据。

自从到达海滩后,他们之间已经出现过一些误解——尤其是该由谁领头——后来,他收回了自己的名字,再次要求她称他为“总管”,而不是“约翰”。她答应了。某些动物的外壳对生存至关重要。没有外壳,它们将难以为继。

发过一场烧之后,他的困惑越来越深,并且也感受到她所说的“光亮感”,或许他很快就会迷失自我。因此她大致可以理解,为什么他把自己埋在所谓的“风土报告”里,为什么谎称想要寻找答案,事实上,他显然只是需要某些熟悉的东西作为支撑。

第一天里,她曾问他:“在从前的世界中,我对你来说算是什么——假如你我都还是做原来的工作?”他答不上来,但她猜得到:她是一名嫌犯,是正义与真理的敌人。那么,在这里他们对彼此又算是什么呢?很快,她将不得不挑起争执,逼迫他真正交谈。

但是此刻,她对左侧芦苇丛中的东西更感兴趣。那里闪过一抹橙色,或许是一面旗帜?

她一定是愣住了,至少她的姿态出卖了她,因为总管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

“应该没什么。”她说。

稍后,她又见到那抹橙色——芦苇上系着一小块破布,在风中来回摇晃。它位于三百英尺远处,在芦苇的海洋中,在那片危险的淤泥沼泽里。再往前一点,似乎有个黑影,或者一块凹地,他们从高处望过去,可以看到芦苇之间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

她把望远镜借给他。“看到没?”

“看到了。那是……勘测标志。”他不以为意地说。

“就好像真有这个可能似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好吧。那‘像’是勘测标志。”他递回望远镜,“我们应该顺着路走,去那座岛屿。”这一次,他说到岛屿时颇有诚意,显然不太乐意调查那块破布,尽管还没人提出来。

“你可以留在这儿。”她说道,但她知道他不会留下。她倒是宁愿他留在这里,好让自己在X区域中单独待上片刻。

然而,在这里真的有可能独处吗?

幽灵鸟在那片空地里醒来,然后被带去南境局接受处理。很长一段时间内,她以为自己死了,以为自己是鬼魂,尽管她并不相信死后的灵魂世界。即便当她发现自己通过某种未知的方式回到了边界另一侧的真实世界……发现自己甚至不是第十二期勘探队的生物学家本人,而是一件副本,这种感觉依然并未消退。

在面对总管的审讯中,她也已经承认:“那地方如此安静空旷……因此我就等着,不敢离开,因为我怀疑自己之所以出现在那里是有原因的。”

然而这些并非她全部的思绪与考量。问题不仅仅是她是否真的活着,还包括她是谁。由于被隔离在南境局内,这一问题变得难以明辨。另外,她也感觉到,她的记忆不是自己的,而是来自别人,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南境局的实验,还是X区域导致的效果。尽管在前往总部的途中逃脱是个复杂的过程,但她仍有一种映射感,仿佛是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她只不过是中间的媒质。或许正是这样的距离感使得她躲过追捕,让她的行动多了一层绝对的镇静。她到达遥远的岩石湾,生物学家也来过此地,而且非常熟悉。一时间,她感觉十分平静,仿佛沉浸在周围的景观中,体验到另一番感受——任由环境将她分解,然后再重塑。

然而只有当他们冲入X区域,她才真正抑制住不安与茫然。当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仿佛要将她溺毙,有那么片刻,她感到惊慌失措。但是接着,她感觉豁然开朗,好像失而复得。她奋力抗争,拒绝死亡,在海水中,她异常振奋,快乐地努力游向水面——在难以遏制的愉悦中破茧而出——这就像是一种证据,说明她不是生物学家,而是一个新个体,为了生存,摈弃了另一个人对溺水的恐惧。

后来,即使是在沙滩上唤醒总管的过程,也像是无法否认的证据,证明她拥有完整的自我意识。此外,她坚持前往岛屿,而不去灯塔,同样也是证据。“生物学家可能去的地方,就是我要去的地方。”虽然所有记忆都像是透过一扇窗看到的,属于另一个人,并非她真正的经历,或者说,还没有真正经历,但那种确凿无疑的归属感给予她希望。“你想要真实的生活,因为你没有。”总管曾经对她说,然而这种说法不够准确。

自那以后,便不再有新鲜的体验。在整整三天的步行中,没有恐怖的怪物,也没有不同寻常的东西从地平线上冒出来。除了超现实的景观和那些暗中持续的进程,没什么特别反常之处。有时候,在黄昏时分,她能看到生物学家的海星,隐约闪烁着,仿佛头脑中的罗盘,吸引她继续前进。她再次意识到,总管感觉不到这些。他不能识别危险,也无法辨认机会。光亮感已离她而去,但有别的东西取而代之。

他承认自己很困惑,X区域看上去太正常了。“反荫蔽,”她说道,“对于一样东西,你可以既了解,又不了解。??的花纹从上方看下去很明显。从上面看,你不可能忽略??;然而当它浮在水面上,从水底看上去,几乎就看不见。”

“???”

“一种鸟。”另一种鸟。

“所有这一切都是伪装?”听他的口气,似乎难以置信,仿佛现实已经足够离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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