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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老朋友，你这样做真的好么？就这么偏袒那个混蛋，以后让他坐上高位，指不定能闹出什么事来呢。”漆黑的角落，打更人又又又又一次不请自来。
其实他不喜欢这里的装潢，觉得有些太工整，没有一点张扬的个性，墙上就应该摆上那些金发碧眼贵妇人的艺术画才对，办公桌和椅子也应该换成更舒适的。但他还是天天跑来这里，只要陆董一有空，坐在这里泡茶发呆，不一会他这位不知道已经多少岁的老朋友就会出现。
他不是喜欢这里，只是舍不得浪费和朋友见面的时间。
“我有什么办法，他上头那些人，哪一个是我惹得起的？”陆董叹了一口气，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要是不这么做的话，恐怕咱们南部战区，很快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多少年了？”打更人一屁股坐在陆董的办公桌上，手里依旧拿着一瓶红星二锅头，这酒他很喜欢，有一种以前的酒的味道，粗制，味够浓，劲够大。
但他从来不会喝醉，特殊的体质和血脉，注定了他不是凡物，不是凡物，又怎会被凡酒灌醉呢？
“他们还是一贯如此，记吃不记打。”打更人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芒。
“历史总是在重蹈覆辙，我们无法改变什么，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对了。”陆董的声音很轻，轻的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骨头掉了。
可现实就是权力场上，你不遵守游戏规则，那自有会遵守规则的人出现，如果你不想改，那就要做好随时被替代的命运。
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干实事的人委曲求全，有权力的人却能够横冲直撞。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我也这么老了，想要再做一遍当年的事，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打更人耸耸肩，寒芒很快从他身上散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平日里他那懒散的模样。
“就是……你这样做，要是让他知道，他的心里会怎么想？”打更人和陆董沉默了一会说。
陆董听完他的话，自己也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是啊，
林川那样的孩子，历尽曲折，在获得能力之后，一定会嫉恶如仇，要是让他知道，他们在做这种交易，心理上肯定会发生一些变化。
“那又能怎么样呢？”陆董的手指继续，不断地把文件彻底删除，“林川他还年轻，这些事情不应该让他知道，他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他真的会明白么？你小时候妈妈告诉你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你真的明白了么？你只是没办法所以妥协了！”打更人一针见血。
“是啊，我是妥协了，大部分人都要妥协。”陆董的眼神变得越发黯淡，甚至从某种角度看过去，你甚至会怀疑那双眼睛，究竟还有没有生机。
“可是我的老朋友，你也得清楚，你的人生还是少数，很少人能和你一样洒脱，像个快意恩仇的侠客。”陆董说，“我们都被困在了自己的生活里，无法挣脱这些枷锁。”
“侠客么？我喜欢这个称谓。”打更人一旦不想继续说下去，就会习惯性的转移话题。
“这件事情会结束的，我会安排他在X市锻炼锻炼，正好夏鸣不是最近抱怨人手不够么。”陆董说，“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真窝囊。”打更人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这是最好的路。”陆董回答，“不然依照他的性格，肯定会和你一样，无论如何都会宰了那家伙。”
“他本来就该死。”打更人耸耸肩，“再说了，你别把我跟他说的那么像好么，感觉就像是你要把你儿子过继给我一样。”
黑暗中，两人都不说话。
陆董久久沉默后回答，“老朋友，你知道的，我的时间不会很多。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这小子，好好教他。”
打更人刚想骂娘，心说怎么刚说完这场面有点像无能的妈过继儿子，结果你还真给我整这一出，结果陆董就拿出了他的贴身怀表递给了他。
看到这只怀表，打更人很快就明白，自己和老朋友分别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真的有这么严重么？”他说，“以现在的科技，还不能治好你？”
陆董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接着他又像是自嘲，又像是惋惜似的说道：“可惜我不像你们，能得到神明的垂怜，不然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打更人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轻声道：“老朋友，不要这么说，神明……会听到的。”
……
十天过后。
林川彻底恢复了，就是因为伤口太深，脖子上多了一条细小的伤痕。不过他现在每天都过着皇帝一般的生活，整个X市基地的人，全都对他非常尊敬和热情，甚至还会有人找到他要签名和合影。
而且他也收到了穹发来的信息，说是X市人手不足，让他身体恢复之后，就先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
虽然也有些担心泷的事情，但在穹发来的信息里陆董说他会处理好，他也就没有过多在意了。
毕竟在他眼里，陆董对他那是好的没话说，他说的话，林川自然也是信的。殊不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林川日后将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不过此时此刻的林川，正一一个“大”字形，躺在病床上，吹着冷气，看着电视，啃着宋奕菲帮他提前削好的苹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