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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们已将饭菜备好,何鼎来请。

张峦碍于君臣之礼,不肯同太子一处吃饭,坚持回房。刚要叫走他女儿,便被我拦下。

“先生,留嫣然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他正要说什么,我忙加了一句:“殿下吩咐的!”

他摇了摇脑袋,只好独自走了。

张嫣初来,有些拘束,朱佑樘挪了自己座位:“张姑娘不要拘谨,在这里我都是同大家一处吃饭的,你快来坐吧!”

金莲又盛了饭来:“姑娘快坐吧,莫说你是先生千金,便是我一个丫鬟,殿下也没看轻了我呢!”

张嫣这才肯坐下。我在朱佑樘对面对他直使眼色,他视而不见。

我去,这是一来就要抢我女神?

我把他饭碗挪我面前,强行将他拉到我座位上,自己靠着张嫣坐了,这才安心吃起饭。

“嫣然,这个好吃,你多吃点...”

“嫣然,这个不错,你尝尝...”

“嫣然,这个美味,你试试...”

我极尽殷勤。

金莲都看不下去了,直对我做鬼脸。朱佑樘端着碗偷笑。

张嫣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快快扒了几口饭,就说饱了。

“嫣然...”

“张嫣!”

“好好好,张嫣!”

“李公子,请自重!”

“自重?你和我幼儿园到初中十几年同学,我俩可是青梅竹马啊!”

“李公子玩笑,男女大防,授受不亲,何时见过男女同学?便今日同桌吃饭已是逾制!更说不上别的了!”

我去,封建礼教害人不浅!今日我才体会。

“我们讲究人人平等!在我们那时候,女人也和男人一样,一起读书上班吃饭!”

张嫣脸憋得通红:“胡说八道!你何时见过这样的?”

朱佑樘眼见局面失控,忙圆场:“好了,你二人各有各的道理。朱老夫子的‘存天理去人欲’我不敢苟同,‘男女授受不亲,礼也,然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孟夫子这话才说的妥帖!”

看我一脸得意,又对我说:“不过兆先的话也是离谱,自古何曾见过男女同学?”

“我们那个时代的确是……”我还没说完,金莲就踩了踩我的脚,我扭头一看,哎,算了,张嫣好像不开心了!我还较个什么真啊!

一顿饭不欢而散。

下午上课,两个女孩又硬被我骗进书房,哼哼,我一定让他们体会下什么叫男女同学!

张峦起先还不肯授课,朱佑樘说了,他才罢休。

经史子集,之乎者也,我是听得头皮麻!

他却讲的头头是道,我左看看右看看,除了太子还用心些,那两个同我一样,味同嚼蜡。

好容易捱到休息,我忽然想了个主意,便起身问张峦:“先生,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怎么理解?”

“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言虽近理,却并非没有缘由。只因聪明女子失节者多,不若无才之为贵。因此老夫也认为,女子还是无才好些!”

聪明女子易失节?离谱!

“那先生之女德才如何??”

张峦思索片刻:“嫣儿只读过些女儿家的书,也不聪明,算不上有才,便是有德吧!”

“卓文君,蔡文姬,李清照她们算得上有才有德吗?”

“这……”这些古代才女,个个才高八斗,名传千古,张峦一介监生,哪里敢私自评价,“公子以为又如何?”

他竟将球踢了回来,这个老狐狸。

“我认为女子有德无德与才学相貌无关,同男子一样,都是个人修养、家庭教育和社会影响的结果!”

他们个个看着我,像看个怪物似的!

或许在他们看来,我这是不知所云吧!

朱佑樘见气氛尴尬,忙又请教:“先生,近日我读《南华经》,其中有几句:绝圣弃智,大盗乃止;擿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剖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我却不太懂,请先生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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