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有大脑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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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乘国，落霞山。
深远山林的一处农家小院外不时出几声空灵的鸟啼声，而院内则传来规律且沉闷的斧劈。
小娃娃在一旁双手托着他那圆圆的脑袋，郁闷地坐着，眼睛不时的瞟了瞟墙边整齐堆砌成小山似的木柴，神情十分的不解，终于开口吐槽道：“这些木柴得用到明年才能烧完吧。”
老人停下了手中的抡砍，抽出腰上绑着的粗布毛巾擦了擦汗水，看着墙角的木柴露出喜色，“是啊，能用到明年呢。”
孙子见爷爷没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索性直接摊牌，慢悠悠道：“您要是闲的无聊，不如陪我去山中采野，劈这些柴作甚？是怕万一遭了水，火烧的不够旺么。”
听后爷爷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说道：“柴嘛，总是日日要烧的，多了可以囤起来，少了可就不能生火做饭咯。”
小孙子偏头望了望不远处的茂绿青山，又转回头来，做出一个尬笑的表情。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天乘国西处的边陲之地，这里荒山野岭，仿佛与世隔绝，别的可能没有，木头棒子最是不缺的，若不是有仙门第一宗——玄剑宗立根在此，恐怕也没有什么人敢在这里居住。
爷爷仿佛是看出孙子心中所想，于是放下斧头走过来，坐在孙子旁边解释道：
“最近山上闹虎患，附近的村子已经好几个得意的猎户都遇了害，看样子还不是普通的大虫，许是已经成了精的。所以呀，这山上还是能尽量不去就不去了，我总得留着一条老命把你这个小崽子拉扯大吧。”
说着，爷爷摸了摸孙子的脑袋。
孙子眼前一亮，双眼期待着望着爷爷，“妖精！世上真有妖精，我却还未曾见过，爷爷可曾见过？”
爷爷收起笑容，摆出一副臭脸，冷哼一声，“还想着见到妖精！你以为就真的和话本上一样，美艳勾魂，还能帮你实现愿望？这些都是落魄书生的意淫，等你见到怕是小命也就此交代了！”
娃娃表情淡然，“爷爷你说什么？我还小，可听不懂！我就是好奇嘛。”
娃娃又一想，“见爷爷说的真切，怕是有见过的，不也是活的好好的吗？”
老人朦胧双眼开始不再流转，整个人就呆呆的坐立在那儿，那段记忆是他终其一生的阴霾，久久挥之不散，不过为了打消孙子的好奇心，他将不得不再次步入那片黑色的深渊。
老人叹了口气，张口的气息仿佛如远古的洪流，缓慢、沉重。
“那年我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也还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
孙子不耐烦道：“说重点！说重点！”
老人尴尬的咳了咳，虽然他所说非虚，可总归是成了过去。
整理心情老人又道：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山上打猎，打猎嘛，最是避讳动静太大，不然你还没见到猎物呢，它跐溜就没个踪影。”
“所以上山后，我一路都是静静地潜伏前进，摸了八里路，终于看见了‘活物’，远远的，我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悄悄的走近一看，现是个穿着不错的人跪在地上，双手不断忙活，像是挖什么一样。”
“以为是来藏宝的，我虽无贪财之心，可让他知道自己的小秘密被现，难免会心生芥蒂，所以也没打扰。”
“正当打算走的时候，后面却传来一声狼嚎。”
“我心下一惊，担心他遇害，准备转身帮忙，却现那声狼嚎声就是他出来的，原来他不是……，不是人，是狼妖！”
“他换了个方向继续跪在地上，长长的利爪上沾的不是土，是血！他面前是躺着一个人，一个被掏了心挖掉肺的人。”
“他在长着一张兽脸，长嘴獠牙，眼神凶狠。”
老人又夸赞起自己来，“但你爷爷我怎么说也是十里八乡的俊后生，什么场面没见过。”
孙子开始听着有些害怕，听到这突然激动起来，“然后您老人家将他射杀了？”
爷爷敲了他一个板栗，“自大可是要掉脑袋的，我当时能都镇定自若的撤退已是难得。”
娃娃吃痛，爷爷又心疼的将孙子拉了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哪天你要是被仙人看上，能够修行悟道，自然可以去当英雄侠士，若没这个机遇，你就老老实实的和老头子我一样，能够撑起这个家就够了。”
娃娃撅起小嘴，挺起胸膛，大言不惭道：“我要是能修行，定要让这天下无妖。”
天下无妖！
老人家再次陷入回忆，与前面的回忆相比，这次更为久远，也更为天真，当时他和自己的孙子一般大，问过同样的问题。
回忆中那个小小自己问道：“爷爷，这世上真的有妖怪吗，你有没有见过呀。”
爷爷露出微笑，脸上的褶子一道又一道，缓慢的答道：“有的，不过我没见过，见过的人都死了，我没死，就是没见过。”
“不可能，不可能，您都一百多岁了，大家都叫您活字典，还有您不知道没见过的事吗？”
爷爷一愣，突然噗呲一笑，“没错啊，我是活字典，没见过妖怪可不就是活字典吗，等爷爷见到妖怪，爷爷就是死字典咯。”
爷爷见我插着腰，把头偏向一旁生着闷气，马上又来哄我。
“爷爷确实没见过妖怪，因为啊，爷爷在年轻的时候天乘国内还是没有妖怪的。”
我惊讶，“无妖！当真有无妖的天乘国吗？”
见我神色有所好转，爷爷又接着道：“世上之事，有就是无，无就是有，有有就有无，有无就有有。”
我是当时随着爷爷的话语思考：爷爷是有，爸爸是无，有有就有无；爸爸是无的，我是有的，有无就还有有。爷爷也会从有到无，我也是从无到有。
当时听着虽有道理，可极扫兴，“什么有有无无的，听不懂，听不懂，我要听故事！”
爷爷笑眯着双眼，“好好好，阿旭要听故事，那爷爷就给阿旭讲故事。”
“传言，天乘国的南边有块极其灵秀的地方，名叫“云川”。那里世代生活着古月氏一族，听说曾有凤凰飞过那里，见景色秀丽，索性就停留下来栖居……。”
我躺在摇椅中，清风将故事推入我的脑海，直到入睡，梦里我见到云川，那可真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