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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军医部文件，什么时候收到的？”
“您去南京那天，因为主任不在，文件放入档案室保险柜。”
“保险柜钥匙在哪里？”
孔雀打开银色小包，摸出钥匙：“随身携带，不敢丝毫懈怠！”
丁默群凑近她的脸颊，嘴里喷洒气息让人窒息：“最近哪些人接近过你，还有保险柜？”接触孔雀的人很多，比如唐冰卿和陈小愚，小鹿和樱子，安保局值班人员，岑碧……还有那个清朝僵尸。当然，如果樱子和金毛僵尸也算是人的话。
嫌疑最大的人，毫无疑问是唐冰卿和金毛僵尸。日本人在北海道温泉摆下鸿门宴，侧面证实了这一点。孔雀偷偷摸着无名指闪闪亮的鸽子蛋，实在想不出出卖他的理由：“我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这样的回答本身就露出了破绽，欲盖弥彰！丁默群开始仔细盘问，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天晚上，去了哪里？”
“大世界歌舞厅跳舞。”
“一个人？”
“一个人。”
“真的是一个人？”
“真的是一个人。”
“孔小姐，你在特工总部时间不短啦！应该清楚这里的规矩，包庇罪犯，同罪论处！”这样的谎言骗不了这只老狐狸，转身走向刑具：“第二天清晨，你从大世界饭店直接回的特工总部，直到前往火车站送行，旗袍都没更换。那么只有一个解释，晚上根本没有回家。”
“我在大世界饭店，开了一个房间。”
“开房？”丁默群霍然转身，黑色眼睛闪闪亮，在暗无天日的审讯室里泛出夺人心魄的凶光：“一个人？”
“对。”
丁默群哈哈大笑：“孔小姐，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
孔雀套弄手上亮晶晶的钻戒，拼命保护内心深处最后一丝丝纯粹：“我确实是一个人开的房间。”
“那天晚上你和唐冰卿一起离开76号，还让安保局值班人员上楼帮你捉鬼，忘啦？”这些人都是审讯高手，她的回答漏洞百出，在他们看来无比业余。由于日本人插手，丁默群不得不高度重视，事前也是经过多方调查，掌握许多证据和线索才抓了孔雀审讯：“听说唐冰卿向你求婚啦？还送了你一枚鸽子蛋，给我瞧瞧。”
孔雀推椅而起，往后退了一步，将手藏在身后：“这是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丁默群面色一肃：“这是唐冰卿从日本人手里抢走的东西。”
“胡说！”孔雀予以反驳。那天唐冰卿在北海道摧毁樱子，确实从艺妓体内拿走了一颗宝石，但分明就是黑色的，不是鸽子蛋。
“实话告诉你吧！这是一颗通灵宝玉，可以任意变化颜色和大小。”
孔雀微微一愣，冷笑道：“你以为是孙悟空金箍棒吗？”
丁默群面色陡沉：“日本人正在用它研究新武器，军方特别重视，我可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面对对方步步紧逼，情急之下孔雀将钻戒放入嘴里：“你别过来！”
丁默群眉毛一竖：“你要干什么？”
咕噜一声，她一口吞掉鸽子蛋。
丁默群连忙下令：“快！把她嘴巴给我撬开。”
吴大宝将铁钎伸入她的嘴里：“主任，戒指被她喝下去啦！”
“事关重大，不用对她太客气了！”吴大宝架起孔雀，鞭子抽在头上！温热的血流了出来，瞬间变得冰凉。孔雀不是共产党员没有那种坚定信仰，架不住特务们毒刑和拷打。吴大宝用鞭子结结实实地抽打，她的身体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没有一处完好，痛得晕了过去。特务用水浇醒，吴大宝撕扯头，恶狠狠地说：“这只是一点皮肉之苦，我们还没有用刑。说吧，谁派你来的？军统还是中共？潜伏在特工总部有何目的？”
孔雀痛得无法思考，话都说不清楚，能够回答什么？
“我很喜欢女人，一直觉得女人就是用来疼爱的，所以从来不打女人。”丁默群向来好色，拿起火盆烧得通红的烙铁：“可是，我更加憎恨叛徒！丢掉文件，日本人那边也是没有办法交代的！如果你仍然顽固不化，我可要破例啦！”
孔雀哭了：“可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孔小姐，是你逼我出手的。”丁默群将烙铁凑近孔雀，灼热空气烧得脸颊生疼：“女人都是爱美的，在你脸上盖个戳儿可是要破相的！不知道这个东西能不能帮助你想起什么？”孔雀万念俱灰，只能拼命咬紧牙关，绝不吐露半句。烙铁即将触及肌肤，铃声突然响起！丁默群接起电话，恭身说道：“是的，卑职即刻前往南京。”
※※※
南京总统府子楼，基座大，上面小，完全对称，形似“森”字。楼前林森手植两棵雪松，龙鳞凤翳，树苗从印度进口，价格昂贵，以寸计金，恰恰又是一个“林”字。一幢楼加上两棵树，就是“林森”寓意。
这里工作的很多人都是政治投机者，比如周佛海就是典型。此人没有永恒之志，缺乏气节，道德败坏！一生都在反复横跳，关键节点全部踩雷。1912年，他跑回来参加一大，如同考试一下笔就蒙对了最终答案，然后开始思考，接着改答案，改来改去甚至忘了题目是什么，最后昏昏沉沉地交卷，结果零分一看答案吐血一升。丁默群赶到这里的时候，周佛海会议刚刚结束，前者面露愧色：“至今还没有唐冰卿消息！孔雀倒是抓到了，但是她将鸽子蛋吞啦！”
“八嘎！”小鹿恼羞成怒，赏了丁默群一个响亮耳光！翻译官说道：“你是怎么办事的？”
丁默群额头肿得老高，火辣辣地疼痛，恭身说道：“卑职惶恐！”
“也罢！给孔小姐喂泻药，同时重点关注粪便。”小鹿随即冷静下来，从医学角度提出解决方案：“期待她能将石头拉出来吧！否则，你死啦死啦地哟！”
周佛海委婉表达反对：“粪门污秽，只怕玷污宝玉。”
“依您之见？”
“给她做剖腹产手术吧！划开肚子，取出石头。”
“孔小姐如何处置？”小鹿少佐拨通日本军医部电话。
“杀了她。”周佛海展示出了狠毒一面。
丁默群点头哈腰地陪着笑脸：“既然这块石头是舍利子，那么杀她不吉利吧？”
“那就留下她。”周佛海起身离开会客室，抛下一句话：“我们这里还有一个秘书职位空缺，就让孔小姐调任南京吧！”原则上新政府办公厅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孔雀显然不是萝卜，尽管他们家同汪精卫走得很近。这个女人居然因祸得福，顶了这个肥缺。丁默群嫉妒得抓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