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艰难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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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这次可被我逮到了吧。”中年男子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
“陈叔。”苏巧注意到陈洪向自己这边赶来，一边回应，一边快利落地将满是血迹的长剑附带着剑鞘一齐丢给了林乔。
见到陈洪走近，苏巧堆积起满脸的笑容，用一种惊讶又慌忙的语气说道：“陈叔，你也来啦，我刚在附近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过来看看，我也是刚到，看样子这妖已经是被人解决了。”
没等陈洪说话，苏巧伸出纤细手指指向了林乔，继续说道：“陈叔，看样子这妖就是被他给杀的，我刚来他就已经在这了，你看他手上满是污血的剑，错不了，肯定是他了。”
林乔在旁边听着，一脸的无语。
这鬼话说出来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
陈洪十分淡定，脸上挂着笑意：“真不是你杀的？”
“真不是，怎么……”苏巧此刻想到牛妖明明是自己和林乔两个人一起杀的，那当然不是自己一个人杀的了，于是语气坚定了一些，“怎么可能是我杀的！”
“唉，那就有点可惜了，本来想着如果真是你杀的，我就去劝劝你爹，争取让你参加今年的宗门试练了，”陈洪的笑容掺杂了一丝狡黠，“现在看来，就没这个必要了。”
“真的吗？”苏巧此时眼睛里都似乎闪着亮光，语气满是激动。
直钩也能上当？
林乔看着眼前天真的少女，默默地叹了口气。
或许那真是她极度渴望的事吧，哪怕大概率是个陷阱，也要踩进去看看。
“巧丫头，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我和你爹的观点就会不一样了，但是我作为一个武师，我是能真切体会到这条道路的危险和困难的，我这身衣服之下，有多少道伤痕，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楚，这样的路，你真的不能走。”
果然，陈洪和苏正一样，都不想让苏巧走上武道这条路。
苏巧看起来十分平静，对陈洪的谎话并没有表现得太难过，似乎她也知道那本就是不可能的。
“陈叔，你每次都这样说，我找你学武的时候你这样说，找你要宗门试练资格的时候你这样说，现在哪怕我有能力去杀妖了，你还是这样说，我也知道，不走武道这条路，背靠苏家和斩妖司的保护，我这一生肯定能平平安安，但是，我不怕危险，我就是想走这条路。”
陈洪听完沉重地叹了口气：“你说你不怕危险，但你有见过真正的危险吗？你觉得这样的低级妖物就算是危险了吗？你有见过九阶以上的妖吗？”
“我……”苏巧陷入沉默，许久不知该说什么。
陈洪继续说道：“当初你哥和你一样，铁了心要走武道这条路，犟脾气和你一模一样，谁劝都没用，你爹说他撞了南墙便回来了，可是呢，只是一只九阶的妖，他便再也回不来了，现在你爹只剩下你一个孩子了，当初没拦住你哥，如今说什么也得拦住你了。”
陈洪虽是斩妖司的武师，但平时与苏家尤其是二房交往甚好，此番言论皆是肺腑之言，真情实感毫无掩饰。
或许是说到苏巧她哥的事，又或许是感觉武道之路艰难坎坷，苏巧此刻眼眶有了些许泛红。
看着苏巧委屈的模样，陈洪也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转身向牛妖那边走去。
陈洪抬脚重重地踢了踢牛妖后背，转头看向苏巧，重新露出笑容：“不过说起来，这牛妖虽是低级妖，但是身形雄壮，只怕我也得费点劲才能对付得下来，也不知道你是和谁学的武。”
陈洪看着陷入沮丧的苏巧，继续说道：“丫头，不管你是跟谁学的武，学到这也就够了，这般程度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真的没有必要再往下走了。”
“小子！”陈洪此刻终于注意到了一直待在苏巧身旁的林乔，“你是和她一起学的武吧，不过反正我和你不熟，你的生死我可不管，你想继续学我也不管你，但是我警告你别再带着她一起学了。”
“陈叔，我叫林乔，虽然我不一定能拦住她习武，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一定会护她周全。”
多日的相处下来，林乔早已对苏巧有了好感，这番话完全是出自真心，曾经不会武的林乔尚且舍命相救，如今更是无需质疑。
陈洪看着眼前少年坚决的语气，眼神里掠过一丝肯定，微微点了点头，对林乔说道：“后面要是有进宗门的打算了，就和我说，给你留个宗门试练的名额。”
视线左移，陈洪再次看向苏巧，眼神变得柔和，轻声说道：“丫头，叔得走了，你回去自己静静，就把学武的事忘了吧，找些其他事做，叔都支持你。”
陈洪转身和手下武者一起快收拾完破乱的现场，便离开了。
林乔看着眼前眼神空洞、沮丧迷茫的少女，伸手拿起她之前丢过来的长剑，收入剑鞘，然后递到苏巧面前：“这剑你还要不要，你自己选择吧。”
苏巧看着平躺在林乔手上的那柄剑，曾经陪伴自己无数时光、见证自己一步步成长，此刻，苏巧却陷入了无比的纠结，抬起来的手停在半空，止不住的颤抖，却无法做出决定。
如果不拿这柄剑，自己的梦想、曾经付出的努力，全部都要付诸流水。
若是拿了这柄剑，未来是好是坏，难以预测，父母恐怕也会感到绝望。
这手，迟迟做不了选择。
“我……我不知道，”苏巧把手缩了回去，使劲地摇着头，“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选择哪条路。”
“那这剑就先放我这，等你想明白了再做决定吧。”
林乔默默收回了长剑，他明白这个选择有多困难，一边是梦想，一边是现实，往往难以做到两全。
林乔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会做哪个选择呢？
想来想去，也没得出个结论，似乎无论选择哪条道路，都要面临无比的痛苦。
在林乔的眼里，苏巧往常一直是活泼乐观的少女形象，但是在这般困境之下，纵是再乐观，也得愁上几分。
或许真是把苏巧当作自己亲近的人了，林乔此时感同身受，心里五味杂陈。
两人默然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