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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子弯垭口呈凹形,状如陨石坑,历史上早已被进出独龙寨的行人踏出了一条道路,只不过现在被雪覆盖,根本看不见痕迹,但被独龙人有意堆砌于两旁的山石虽被积雪掩埋还是若隐若现的呈现出一条路的形状。此垭不比云垛,没有突兀的山峰,也没有危险的滚石狂风,相对安全,于是鹿昆兴起,身子一蜷带头滚下了山坡。
过了剪子弯垭口,一片多彩的世界呈现在眼前。空阔的雪原丘地此起彼伏,一眼望不到边,雪水汇成小溪宛如彩带,总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蜿蜒而出,水汽蒸腾,氤氲难定,那些亘古已在的雪松林就会形成雾凇奇观静静等待着你的赞美。
这不,两位女将第一个吼出了声。“哦吼--,太美了。”
“这是天赐滑雪场,有搞头。”盘龙惊叹道。
“等过几年独龙隧道贯通,这事就可以摆上议题。”鹿昆满脸的自豪。
“看来你们早有打算。”
“那是。这里的雪是干粒雪,结实饱满,凝固核小,乃雪中极品,最适合滑雪场的建设。”
“这地方有名字吗?”
“有,阿克月朵,诗意吧?”
“可惜没有雪橇,不然定要体味一番。”
哈哈!鹿昆无言以对。想来这大山中到处是宝地,相信不远的将来,独龙寨也会声名鹊起,走出云南,走向全国。
穿过阿克月朵,大家又穿进了茫茫林雪,路途中休息了两晚,鹿昆便带着众人开始下山,沿途雪线急剧收缩,景色在不知不觉中变换,先是灌丛草甸消失,后来各类冷杉云杉林也逐渐退出了视线,代之而来的是大片的云南松、青钩栲、薄片椆等常绿乔木的混交林和低矮灌丛。体会着一日四季风,十里不同天的垂直植被景观,盘龙心想,看样子,独龙寨就快到了。
每年的1o月至次年4月是独龙寨的旱季,但终因山林水汽和地形地势的影响而致气温不定雨水不常。刚进寨的那会儿,一伙人感觉宛如烟雨江南,以至于在细雨中迎着独龙族族长木生长的时候,盘龙还在惊诧于依傍在本地人称之为龙江边独龙寨的雨林胜景。
从高处俯瞰,龙江从独龙寨前蜿蜒流过,错落有致的青一色歇山顶木竹房在山脚扎堆成片,两个不大的广场想必是族人公开活动的场所。现在,木生长就站在其中的一个广场边沿,在锣鼓喧嚣声中面带笑容期盼着大家的到来。
熊皮早被鹿昆安排打了前站,此时正站在木生长的背后手舞足蹈,看见米一等人缓步走来,心中说不出的高兴,指指点点像是在为木生长介绍情况。鹿昆第一个走出队伍,迈着矫健的步伐来到族长身旁逐一把尊贵的客人介绍给大家,以骨桑朵为的几位姑娘献上青稞酿造的筒子酒,看着大家一饮而尽的爽快模样,围观的人群都出了“咯咯咯”银铃般的欢笑声。
一众人等在鹿昆的带领下,进入事先准备妥当的议事屋,议事屋没有火塘,是鹿昆参照外界专门为接待客人而建设的一处公用场所,简陋的摆设与山外别无二致,但由木竹架构的空间自然气息浓郁,亲近感极强。在坐的除了族长木生长和巫师石当此,当然还有鹿昆和熊皮在内的五位族人。
下山前,一伙人拉过鹿昆来了个狂轰滥炸,对独龙族的风俗和禁忌有了大概的了解,又把此行的目的捡重要的说了三个方面,特意交代一切从简,千万别把时间浪费在繁琐的礼仪客套中,鹿昆翻翻白眼故作为难最后无奈答应一切照办。
此时两厢坐定,茶香沁脾。一番客套自然难免,米一说,欢迎的阵仗搞得太烈,全寨的人都出动了吧,鹿昆说,敢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上官竹感叹道,形似干栏的木竹房一定冬暖夏凉吧,木族长说,诶,可不能这么说,冬天还是很冷的,不过家家都有火塘,过个冬不是问题。姬再春禁不住问,刚才的酒风味独特,用什么酿造的,石当此说,用青稞酿的,只有尊贵的客人到来才会用竹筒子装酒表示欢迎。姬本灿苦笑,不会吧,父亲大人夸人家酒好,莫不是还想贪杯,到时送上个七坛八坛,我可受不了搬运的苦。两厢你问我答,你客气我也不冷场,看看快到晌午,米一终于把话题转入正轨。
“族长德高望重,把寨子经营得井井有条,族中的年轻一辈也了不起,鹿昆就是代表,勇敢,有头脑。”米一称赞道。
那里那里。
“下山前,我们问过鹿昆一些寨中的规矩,但初来乍到,难免不被触犯,不当之处还望包涵。”
客气客气。
“一千万美金我们已经商量好,全部用于寨子的基础设施、教育和帮困建设,这边分文不取,但怎么用你们要有计划,具体跟姬总对接,我们不干涉。”
“不瞒三位大师,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族人听说此事,乐了三天三夜,隔壁阿婆白琅说,自家门前的烂泥路终于可以动工了,还有寨中江堤、学校,基础条件也很不好。”木生长没想到,一番客套后,老米一会直接提钱的事,不过心里早有预备,“各位放心,有鹿昆在,保证用在刀刃上。”他哪知道米一的心思,这笔巨款米一自当当面说给木生长听,还要粗略地定些条条框框,这样做才不负天恩不愧老刀。
“要用钱的地方还不止这些。我们的寨子虽然环境优美民风淳朴,但总不能就让它永远这样吧。”听族长提到自己,鹿昆接着木生长的话说道,“通信网络的普及和独龙隧道的贯通是迟早的事,刚好可以用这笔钱为未来打些基础。”
“可别一下子把钱用光啰,教育始终是最重要的,到时环境好了,路也通了,没有高素质的人才那展起来就慢得多。”
“独特的民族文化也很重要,你们的卡雀哇节就很有特色,还有锅庄和剽牛舞,点起篝火,唱跳起来,有谁还能在其他地方看到这种纯生态的民族风情?”
“能把人留住,民宿就能力,到时还怕族人的钱袋子鼓不起来?”
......
看得出鹿昆是个有为青年,作为后辈中的佼佼者,思想前卫,平时也多有思考。几个年轻人拣了话头,洋洋洒洒把独龙寨的明天描画得天花乱坠,倒把三个老家伙和木生长、石当此凉在了一旁,插个话实在太难。
米一一看情况有些不对劲,心想这样漫无边际地说下去何时才是个头,他可不想把正事拖到下午的自由时光,于是看了看表,又故意咳嗽两声,向鹿昆投去了温冷的目光。
“哦,猿眉的事我早让熊皮跟族长报告好了,还有三位大师运筹帷幄,刀哥勇退强敌救人救乌的英雄事迹。”
听鹿昆由夸夸其谈转而点石成金,木生长阴晴不定的脸终于恢复正常,心道,你小子还算玲珑,表态的事你总不能代劳吧。
木生长说:“三位大师获取猿眉的用意我们已经知道,族里商议由鹿昆全权负责,我们衷心欢迎。”见鹿昆还想说,立即抢在前头开了口,“中午到我家用餐,已经备好了饭菜,聊表敬意。”
“晚上就放我家了。”鹿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