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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智不敢再说,看了看妙云,见他闭目捻珠,一团祥和便又开口道:“丹墀座不是别物,正是放置晶锁镜的架台,传说此座与晶锁同为一体,本来一物,各自取了功用,丹墀为黑红晶锁为黄白,现如今只有丹墀还在。”
“传说这东西能照世间一切魑魅,可有这种说法?还有那写下《玉楼春》的邬其食,莫不是他在镜中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精神愰惚,游丝斑驳,才引了红海山庄的大火?”
祥智又看了看妙云,见他闭目捻珠不断,依旧一团祥和于是接着说道:“因果循环六道轮转,皆因世人五毒不明不见彼岸,及至有岸又徘徊难舍戒定难持,无由生起般若佛心。本寺《行祠景物略》有记载,大凡名达闻锁欣来大多汲黯而回,皆是因为在镜中看到过自己的古往今来,但像邬其食留词赋言的却少之又少。每当夜来或是阴晦之日,此镜能放了光明,如佛光普照,甘霖遍洒,如遇雷雨天气,竟能闪耀电光,感应天地,种种神迹不可尽言。相传此物源自昆仑,乃用西王母赠送给周穆王宝石中的一颗琢磨而成,后被南宋魏国公施师点获得,致仕回乡后在信江南岸留下了众多古迹,东岳庙便是其中之一,庙成之时,他把此镜放置于高堂,以镇邪祟,福泽万民。阿弥陀佛。”
祥智总算把晶锁镜的来龙去脉大概说清,没想到此镜如此奇异,来历不凡,也没想到一问一答间,对方能遂了自己的心愿把相关情况和盘托出,米一心想,这自然有李仁智的功劳,更多的恐怕在于晶锁镜样图的魅力。《行祠景物略》应该是东岳寺中类似于大事纪的东西,有关于晶锁镜的描述听上去虽有夸张之嫌,但不失为真。怎么办?要不要把带来的其中一片七星晶镜拿出来?如果此时拿出,定会惊掉妙云的下巴吧。转念又想,此行目的基本达成,可以跑路,还是留下后手,免生事端,且看妙云和祥智下一步如何安排。
“阿弥陀佛,敢问米教授何以问得如此彻底?”妙云终于睁开双眼小心问道。
“嘿嘿,搞学术的,总想刨根问底。”米一一笑而过,转而又道,“如能亲睹了丹墀座和《行祠景物略》,无异锦上添花,不知方不方便。”
“阿弥陀佛,与人方便与已方便,教授想看有何不可,且用了斋饭,由祥智安排即可。”说毕,妙云借故离座,也不知去了哪里,留下祥智和另一位老僧在场。
大家说着说着便把注意力转到了东岳护国寺的改造规划效果图上,众人指指点点,气氛好不融洽。待到饭点,胡乱果腹,几个人便心心念念的等那妙云到来,誓要亲睹了宝贝为快。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妙云身影,祥智着急,派人催了三遍,妙云却始终不现,就这样,一个时辰过去,又一个时辰过去,李仁智有些下不来台,脸上阴晴不定,打了三个电话一直也没人接,米一笑笑,过时情景浮现,终于悟出了道道。于是他拉过祥智说,感谢大师招待,我们这就回去,改天再来拜访。说完扯了身影走呼。祥智更急,却不能挽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六人拾阶而下,上了车子一时便没了踪影。
在车上,李仁智没好气地笑怼米一道:“四个小时都等了,还怕再等那么一小会儿。”
“你就是等到明天,他也不会出来见你。”
“为何?”
“他想让我们捐助天王殿。”
“不会吧,还有这种心思?”
“要不然呢?答应的好好的就是不现身,你以为那斋饭是白吃的?也就是你在,要不然我这五个人还不定落魄成什么样子。”
“看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
“嘿嘿,我现在才知道,墙上的那幅规划图大有妙用,说着说着就入了套,我敢肯定我们不是第一个。”
“不就一座天王殿嘛,丹墀座和《行祠景物略》不看了?你是这样的人吗?”
“不用急,先晾他两天再说吧。说到底也是我们有求于他。”
“哦?你还有后手?”
“哪有。”
“人我已经给你们牵上线了,饭也吃了,有什么套路尽管使,今晚我先回,山里一大摊子事呢。”
“什么时候到云南来看我?”
“你想我什么时候去?”
“随时随刻。”
“办完了事,龙虎热烈欢迎你们。”
“好说。”
李仁智没有跟随米一上去天伦大酒店,装了两箱凤庆滇红直接奔了龙虎山而回。米一看着李仁智远去,心里不是滋味,龙虎一别已有经年,此番再见兴冲冲的来索然无味而回,实在过意不去。
回到酒店,就数上官青衣和支沃若抱怨妙云最大,二女都说,不让看明说,何苦让大家干等四个小时,直说要捐助天王殿不就行了,还假惺惺地让祥智和尚陪着我们一起干等,佛家的忍字是虚伪到了极致。
“话可不能这么说,别把自己带入五毒恶道。”米一微怒,严肃道,“今天李上师为我们搭上了线是为缘,有了这份缘我们才能因缘而生。斋饭前提及效果图是为悟,就看你这群人明不明事理,到底还是我们有求于他,不是他有求于我们。现在两厢胶着,就看谁先没忍住主动向前一步,此为慧,他一定认为我们手上还有底牌,一句学术研究刨根问底就能把他搪塞了过去?为免想当然尔,而他的身上我总感觉还有没说完的东西。”
“哇塞,米伯不愧为老姜,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二女惭愧。
“这种小寺小庙能有多少收入?如果没有政府的扶持和社会捐资,靠那点火烛钱怕是远远不够,更遑论完善本就千年破败的古刹荒宇。”一般寺庙的建制玉刀自然懂得,所以到了实地一看,缺少了门殿天王殿的东岳护国寺还算不上完整的寺庙。
“我看,妙云借效果图说事,实则也是米伯的这番心思,志不在天王殿,能当上住持都不是简单的人物。”盘龙补充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僵在这里吧。”
“都讲了这叫缘起,一切随缘。阿弥陀佛。”
米一搞怪,二女哑然抿笑。
丙夜时分,天上有几点星光,两道黑影突然出现在清冷的好汉坡,不是别人,正是一袭皂衣的上官青衣和支沃若。白天跟米一打着哈哈,傍晚两人便撇了盘龙和玉刀借口到市区逛街溜之大吉,实则直奔了云碧峰而去,两圈下来,物色好入寺的线路后坐等晚练如织的人群消散,见时机到来开始了行动。
好汉坡可直通云碧阁,是一处由大理石铺就供市民晨晚练的爬山坡道,蜿蜒曲折,道漫林荫,到了山顶,又可折了小路通往东岳寺的后门。白天二女看得清楚,只要过了小寺后门便可直达东岳大殿左边三层高的藏经阁,想那心心念念的丹墀座和景物略必定就在其中。
“是可忍熟不可忍,晾了我们四个小时,该当有此一劫。”
“就是,偷他娘的。”
“别说的那么难听,这叫借,还是要还回去的。”
“偷天换日,神鬼不知,刺激。”
“米伯不会怪罪吧?”
“他高兴还来不急呢。”
......
在朦胧夜色虫鸣声声中穿行,心里紧张而又欢喜。没过多久,二人来到了上午走过的后山小路,见后门微敞,轻推而入。站在高处扒开树丛下望,整个寺庙肃穆娴静,两座大殿翘角流檐,在钟楼鼓楼的衬托下被四周葱萃的树林环绕,巍峨庄严,浩然充盈,清脆的木鱼敲击声声声悦耳,透过大殿的灵窗隐约可见闪烁的烛光,三层藏经楼却暗黑如墨,寞寞伫立。二女相视一笑,心领神会,都轻唱了句阿弥陀佛,汲暗而下。
藏经阁大门紧锁早有料到,二女隐在暗处观察了一圈,四周静悄悄一片。上官取下掘山钩钩住藏经阁的底重屋檐,飞身而起陆续上了檐顶,轻推窗棂翻身入内,又将窗棂关闭,恢复了原状。按照事先商量的方案,两人各上一层,快寻找起来。
上官青衣来到顶层,顶层逼仄空荡,只有中间摆放了一样东西,被一大块黑布蒙住,不知何物。上官青衣兴奋,料想就是那丹墀座无疑。她一把轻扯了黑布,一架古怪的立地妆奁暴露出来,走近细看,又不是很像。古架下木上石,下木为台,雕蝠镂虫,缠枝卷云,包浆厚重,油光闪亮,上石为架,看其尺寸,和日常用的脸盆一般大小,形状像一块朝上的缺口弦月,月面坑洼不平,两边并不对等,通体黑红似碳,灯光一照,似有萤丝流动。丹墀座!就是你。上官心中惊喜,用了暗劲想要取下,可怎么也搬不动它,只好多角度拍了些照片留下,内心不愿,叹息连连。二楼的支沃若却没有浪费多少时间,想那《行祠景物略》也不是什么珍贵的善本,不多时便在靠里的书柜上找到,快翻看了几页笃定是真便往三楼上来。二女心仍不死,再次合力想要取下丹墀,无奈丹墀纹丝不动只好作罢。支沃若轻语,二楼有宋刻《道藏》两套,我们取其一部气那妙云可否?上官蚊音,那么大一本不好带,姑且饶了他吧。得意的笑脸在黑夜漆得更浓。
二女依葫芦画瓢原路返回,上官刚要收了掘山钩,早有一道黑影立在阁前,定睛一看,正是那白天藏头露尾的妙云圣由,一左一右祥智和老和尚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