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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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就这样在清闲的道馆里慢慢悠悠的长大了。说清闲也不尽然，清闲的是这些道士叔叔伯伯爷爷们，他统称为大爷们。干活的永远是自已，谁让自已最小呢。每天天不亮他就上山砍柴，回来烧水做饭，打扫整个道馆。

等众人去办法事，接待游客，或者各自修行的时候，周易才能找到机会钻进藏书阁。他一直没和别人提起过，他觉得自已似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说来也玄，他五岁时候看过的一本聊斋志异，现在十五岁了也记的清清楚楚，清楚地有时候走在山路上都还给自已吓一跳。

小的时候那自然是以看有趣的杂书为主，什么西游记，菜根谭，当然，他还看过金瓶梅。小周易看的那是个津津有味。鉴于他过目不忘，一目十行的本事，书也都不用看第二遍。

借着干活的名义，周易自告奋勇要重新打理藏书阁，他就由古至今，由中到外，按时间与空间顺序，慢慢整理书架。一些重复的，破损严重的剔除出去。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周易放好一本，就相当于他看完了一本，乐在其中。

道馆里最不缺的就是道德经，这本五千字真言的绝世佳作，周易倒过来都能全文背诵。每天经过每个场馆也都能听到里面诵读的声音，每个壁画，柱子上都零散的记着一些名言，这真是想记不住都难。

周易觉得道德经似乎是已经刻在自已骨头上了一般清晰，而且偶尔，隐隐的，他觉得某一个瞬间自已似乎触碰到了什么边界，只差一下就能捅破一道薄膜，去到另一个融汇贯通的大世界。

但每次，都那么堪堪地错过了。那灵光乍现的感觉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甚至有时候用力回想都会想不起来。一瞬间的极致通透明悟过后又归于无尽的混沌。这真的是奇了，周易想，那通透之后的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周老爷子听他说过一次，对此，老头子表示这件事还不如今天的芦笋做咸了重要。“这种明悟的感觉谁都有过嘛！还有什么似曾相识，什么预感成真！害，都是错觉。还真以为修道能成仙啊？”也是，周易想，这么多年来连历代皇帝都举全国之力修道过，也没见谁真的成功了。那神话中的人是真是假谁说得清楚呢？大闹天宫当个弼马温，说不定还不如自已扫地清闲。也就此作罢。

这天，周易照常上山砍柴。凌晨五点的鹤鸣山，雾气弥漫，天蒙蒙亮。刚下过雨的山体湿滑泥泞，周易走路的时候是小心再小心，一双布鞋去山脚的镇上好好地纳过鞋底，结实防滑。这条山路他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哪里有个坑，哪里有根断枝他闭着眼睛都知道。

就这样，他依旧感觉到了一丝不妙。不是吧，这时候脑海中的聊斋清晰无比，他想不去想都不行。虽然少年老成，但他也还是个半大孩子，周易心里有点打怵。正好下过雨，木头都比较湿滑，也不好当做柴火，周易没捡了几根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下山的路泥泞陡峭，周易深一脚浅一脚地慢慢走着，他发誓自已真的已经很小心了。突然，天上晴天劈下一道雷！正正劈在周易面前的树上，一道焦烟升腾而起，周易吓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老天爷啊，这真的是会遭雷劈啊，好在自已长这么大确实是一件坏事也没做过，小时候偷偷拔过老头子的胡子不算吧？周易原地没敢动，回了回神，看四周静悄悄的再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他叹了口气，迈出了自已的右脚。

下一瞬，一道巨大的雷声轰鸣炸裂在周易耳旁，他本该落在面前土地上的右脚一步踏空，整个人就跌落了出去。

天旋地转！疯狂下坠的同时周易脑海中只闪过一句话，“老子他妈的面前是有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