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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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阳光金光灿烂，洒在海面上宛如一片金沙，阵阵和风吹过，这艘失去桅杆的船没有多余的帆鼓动风声，所以船上一阵安静，洋溢着劫后余生的静谧和安好。

甲板下兽人们卖力地在划桨，现在视野清晰，那几个老水手凭借自已对附近海域的经验，确定了船只的航向，那个老水手撑着舵把，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利默欣从船长室里出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经过昨天晚上他那番救世之举，现在他在众人心中俨然已有船长之姿。

要说清楚昨晚他究竟是怎么用那把早宣告失灵的火性枪击灭风暴龙王连接的黑线的，利默欣觉得一切得从他急中生智说起。

在生死攸关的情势下，他摸着那层海怪皮革，他满脑子都想着海怪油脂，如果能有海怪油脂，能在这里找出哪怕一点这所谓的海怪油脂，那自已就得救了，自已穿越而来就不是白白走这么一遭，遇到海难沉船和被海怪吃的连锁死局。

他闻到这股特殊的味道，这难道不是皮革上残留的油脂气味么？皮革不是需要油脂润滑才光亮么？

利默欣从床上站起，审视这件集手艺人心血凝结而成的海怪皮席，原主是用高价从一个屠户手里购得，专门去找裁缝定制的一件原生态皮革，上面的油脂没有遭受过多的破坏。

可现在有个问题，时间这么紧迫，他怎么把皮革里那点少得可怜的油脂榨取出来，转移到火性枪里呢？

又是一道灵光闪过他半精灵的头脑，对啊，我是个半精灵，天生具有某种魔法才能，这也是为什么精灵一族能制造出对怪宝石，为人类所用。

嚯——可是我只是半个精灵，而且原主不学无术，除了胡吃海喝没有别的才能了，而且每次都特别能吃，最后发展出一项特殊才能，把他遇到的所有东西变成能吃的东西。

利默欣看着眼前的皮革，突然有了一招，他念起记忆中的咒语，回忆起当时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怎么运用那点可怜的魔法才能，把眼前的东西变成一道道吃食的，利默欣将这张席子变成了一道菜——一道红烧肉，然后快速吃了进去。

紧接着他又做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动用半精灵对自已身体的超常运用，将含有油脂的那部分分离出来，然后用吐出的东西对火性枪进行充能。

现在利默欣站在船舷边，感受阵阵微风拂在自已脸上的舒爽感，他在船长室抽屉里找到一袋咖啡，正端着这杯热气腾腾的棕色液体，享受自已的海上生活。

“船长先生，这是为你准备的早餐。”先前分发饭菜的那个兽人端着一盘豆汁浇饭来到利默欣面前，毕恭毕敬。

“不用这么拘谨，叫我利默欣就好。”利默欣知道这个原主在决定成为海盗的那一刻，他在人类社会的身份就不能用了，所以决定用自已的名字行走。

利默欣一边享用自已的咖啡，一边吃着那盘豆汁浇饭，经过昨夜的魔力消耗，他觉得自已食欲惊人，同时他也发现了原主作为一个半精灵有着远超于人类和精灵的食欲，莫非这和他能将物体变为美食的魔法能力有关系？

在利默欣吃饭的时候，那个兽人一直守候在旁边，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是伊利亚草原上的兽人，他除了头上的两个牛犄角和脚上的蹄子，看起来更强壮些外，和普通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看向利默欣，而是一直看向远方的地平线，除了兽人的特征外算得上清秀的脸上显出一丝忧郁。

利默欣默默等着对方开口，他把吃得干干净净的饭盘响亮地靠放在舷杆上，算作信号，双眼同样直视前方的地平线。

“利默欣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先介绍下自已。”年轻的兽人斟酌着自已的措辞，仿佛自已是在面试。

“哦？请讲，我洗耳恭听。”

“我来自伊利亚草原，我和我的族人原本在草原上无忧无虑地生活，可是有一天北方的人类君主侵犯了我们地界，抢夺了我们的财产，并让我们自愿放弃脚下的土地，成为他的子民。”

利默欣熟悉这段历史，毕竟原主就是北方某个王国的人类贵族的儿子，他听说现在各个王国都野心勃勃，想利用海怪油脂开发的武器对准其他地方的人，如果不是忌惮精灵的自然魔法，恐怕连大海对岸的精灵族裔也难逃厄运。

他很同情眼前这个兽人的遭遇，如果不是遇上这另类的大航海时代，他很可能是在草原上游玩，而不是在这飘泊无依的大海上做苦力。

“我成为那个国王的子民后很快就被强征进他们的猎怪船队里，因为先生您想必也知道这种海怪油脂是多么紧缺，而他们本国国民肯定是不屑于做这种危险的工作的。”

“我知道。”利默欣点点头，表情专注。

兽人叹了口气，他们交谈期间，都没有朝对方看，而是盯着前方的地平线，仿佛那里的黄金海岸承载他们新的希望，眼前的困难都是暂时的。

“我自已苦倒是没什么，可是我的母亲和妹妹还受到奴役，现在不知道流落到哪里做苦工呢。”

“怎么，她们没有在王国里固定下来，给那些贵族老爷当仆人吗？”利默欣知道按惯例一般如此，不知道对方说的流落是什么意思。

兽人又沉沉叹了口气，“我在猎怪船上顶撞了一个海军军官，他为了报复我，居然动用关系让我的母亲和妹妹到海外的种植园里做苦工，我想找到她们，而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摆在我面前。”

“噢？”

“先生，如果你愿意让我做你的船员，就算你继续做这海盗营生，我也永远追随你，只要你把我带到经过的那些种植园里，让我找到我的家人！”

利默欣受到震动，海盗这营生将来要不要继续做下去他没有想过，但是看到这艘破烂不堪，勉强支持的船，他知道如果要修复这艘船，继续以海为生，肯定需要一笔很大的资金。

“精灵的黄金海岸上肯定有数不尽的黄金吧。”

兽人不知道为何利默欣话锋突转，肯定地点点头，“那当然，那里有着最大的贸易市场，数不尽的黄金白银和矿石都在那里交易。”

利默欣这时看向兽人，拍了拍他的肩头，语气中充满朝阳雨露的希冀。

“那只有等我们想法子赚笔钱修好这艘船，我才能做你的船长了。”

在地平线上，精灵的黄金海岸上密密麻麻的黑点已经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