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计划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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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后厨里。
老板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坐在一张高腰凳上，向下俯视着库克。
他一如既往地蹲在各种橱柜下，忙活着早饭，此时他正把一块奶酪，从底下阴凉冷藏的地方拿出来。
“奶酪？今天是什么日子，库克，居然把你珍藏的孟比克奶酪给拿出来了。”
库克用一把干净的小刀在雪白的奶酪切下一块，然后用纸封好，又放回去。
他这一系列慢动作像是在为自已争取时间，想好措辞。
他用小刀在剩下那块奶酪上切下众人的早餐，嘴唇终于动了动——他可不敢真的无视老板娘的问话！
“昨天打烊的时候，我把事情都给你请来的那个……叫利默欣的小子说了。”
老板娘眉毛一挑，干练的面容上升起一阵惊讶，但还是压低了嗓音：
“啊？你就这么给他说了？”
“我想过了，不能再等下去了。一边是我的儿子现在不知道被关在什么地方受苦，一边是我们一家人现在每天承受的巨大精神压力。”
他又抓了抓那一头所剩无几的黄发，明明在切奶酪，却切出了在切下面菜板的声音。
老板娘望向煎锅里的培根，这次是她放进去的，她在观察火候，可不能再让培根煎糊了，那个肉铺老板最近似乎被管得很紧，肉券没剩几张了。
“听那个小子说，那个魔鬼在找一个人，或许他把人找到就会走了。”
“就算有这么个人，你不是说他们找不到那只表就会把你们给……”
“那小子说会帮我找到那只表，只要我让他和毛姆小子藏在我家，观察那群人。”
老板娘看到培根现在这面已经煎得酥脆，上去用叉子翻了个面，说：
“我可没料到这个酒馆卧虎藏龙，先是把一群强盗惹了，然后现在还要进一步激怒他们，真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把握不被当场干掉，我不会去给你们收尸的。”
说完，老板娘波澜不惊地叉了下培根，喃喃道：“有一面煎好，剩下一面就熟得很快了，叫那两个赖床的家伙下来吧。”
利默欣其实早醒了，今天他醒得异常得早，当第一束阳光还只在他被脚上游移的时候，他那双半精灵的金色眼睛就猛得睁开了。
看到临床还呼呼大睡的毛姆，利默欣没有起来走动，仍平躺在床上，想昨天的事情。
那个被库克称作恶魔的男人，乘着一艘船到这个港口小镇来想必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谁料在要靠岸的时候，被当地居民诱导沉船，这一着肯定坏了他们的计划，而且这计划肯定和那只一直被重复念叨的表有关。
“而且和那个要我找到的男人有关。”利默欣在心里加上一句。
这个男人和他那群手下在小海湾举行的会议，以及男人虽然穿着一身黑，但利默欣凭借熟悉奢侈品的原主记忆，依旧识别出男人腰间那只手枪皮套是昂贵稀有的鳄鱼皮。
“所以如果我掌握了他的秘密，大概可以敲他一笔。”利默欣心中做着大胆假设，他心中已慢慢浮起一个计划，当然这需要去库克家里探听更多消息。
他看了眼临床的毛姆，“如果要我做你船长帮你找到你母亲和妹妹，你也得出这一份力。”他喃喃道。
……
“老板娘我们两个人想预支一周薪水。”利默欣恭恭敬敬地站在柜台前，他刚把两箱威士忌放在地上，毛姆在后面正给一箱白兰地和两箱朗姆酒开箱。
莫莉正给账簿上划上一笔销账，这几箱酒是她上个月匀给五大街的老板过三圣节的货，她眼睛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账目：
“方便告诉我是为什么嘛？年轻人，是不是哪朵花迷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眼。”
利默欣说不是这样的，只是想置办些家具和衣物。
“原来是个讲究生活的少爷，省着点花，这镇上市场繁多，其中有不少专门骗你们这种外地人的。”
老板娘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保险箱，数出相当于两个人一周工资的银币，把那堆银光灿灿的小山推向利默欣，嘴角浮现出一抹神秘的笑，再次叮嘱：
“省着点花，那些家具和衣服可能会很贵。”
利默欣拿到钱就帮自已和毛姆请了半天的假，“晚上八点前回来，”老板娘在他们走前嘱咐他们，“到时候有一批货船到港，那些水手换你们来对付。”
两个人欣然应允后，腰里揣着一大笔钱，又有半天的自由时光，高高兴兴地走在大街上，毛姆饶有兴致地开始谈起他以前在伊利亚草原上的生活:
“利默欣你有所不知，以前我在伊利亚草原上的时候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在那里我少说也算得上个体面人。”
利默欣瞟了一眼毛姆，见他头上的犄角根部染着群青色，他知道伊利亚草原上的兽人有个独特的习俗，就是给出身贵族的兽人犄角染上与地位相应的颜色，可原主的知识在这里断崖了，他不清楚群青是什么等级。
“你们家族想必在草原上深受尊重吧。”
“是啊，算得上三流贵族呢。从前我在草原上放牧，挖井，搬运丰收的果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我的族辈们快乐地生活着。可惜啊，这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不过我也习惯了，现在我只想找到母亲和妹妹，和自已仅存的亲人一起，就算是被奴役。”
“毛姆，你知道修船需要很大一笔钱，仅凭我们现在赚钱的速度，赚到猴年马月才能救出你家人，所以我想了个办法，虽然这会冒点风险。”
“有什么风险我都愿意。”
于是，利默欣给毛姆讲了他的计划，以及他们现在拿着钱袋真正要去的地方。
“好，没问题，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亲爱的船长大人。”
毛姆在大街上欢快地跳着草原上的舞蹈，同时伴着拍子，哼了一首草原上的曲子∶
“我亲爱的姑娘啊，你若随着早晨的露水离去，记得看一眼初升的太阳，那就是我给你带来的宝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