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兵部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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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隆街也传开了，贾雨村的后院着火了，小舞有了心事，生病了，结果病重了。

天亮了，贾雨村才得知是药房的中医连夜来治病，自然是千恩万谢，夫人忙不迭地送茶水，搞得中医很是过意不去。

在一番嘘寒问暖之后，贾雨村把小舞的详细病情了解了，知道康复情况良好，最多还有两天就可以痊愈。

只是小舞脾气变得很是暴躁，极容易火，除了夫人和几个丫鬟外，别人都很难接近，这种后遗症恐怕会终身伴随，估计再难根除了，当然，受伤时的状况上来看，这种结果已经足以庆幸了。

中医离开以后，贾雨村便和夫人商量，把小舞收了做小妾，安排丫鬟照顾，夫人一口答应下来。

贾雨村叹了口气，不禁在心底暗自祷告，最好阳光大女孩从此能够开心，别再出什么差池，一方面是出于怜悯，另一方面，自然是怕耽误了他的前程。

事情都办得妥帖后，贾雨村有些意兴阑珊地走到窗边，出神地望着外面那两棵石榴树，半晌，才摇头走进书房，信手拿出一本兵书来，神情专注地看了起来。

接下几天，贾雨村开始静下心来熟悉兵书，争取早日熟悉业务，否则外行领导内行，永远放不开手脚，很容易被人小看，没有底气，就永远无法建立起威信来。

本朝有了太上皇，皇权进一步削弱。太平皇帝不得不改制，他登基的第二年，恢复丞相、御史大夫二府制。

这里出现一个二府制，丞相和御史大夫开府，也恰好说明，大司马也是不开府的。不开府，就没有控权之所，只有弄权之实。

恢复旧制，建立二府制的建议，是大司徒提出来的。一切显然有利于文臣，监察权又恢复了从前。

如此一来，内部矛盾增加，权力争夺更加激烈。

此前，御史中丞只是一个内廷官，其职责是保证皇权和监察权之间的顺畅，也就是传达。御史大夫升为了大司空，实际分了丞相的权而失去了监察权。

监察权落到御史中丞手里，从内廷走向了外朝。将监察皇宫的业务带出了皇宫，对皇宫内部的监察减弱了。

御史大夫主管监察权。而御史中丞再一次还原副职，已经管不到内廷了。同时，御史大夫加大了对丞相府的监察权。

如此一来，御史大夫的职位，虽仍在丞相之下，而实权，却已经在丞相之上。

圣旨来了，贾雨村代理大司马，兵部有一半的人都唯王子腾马是瞻，还是有一部分人，对他这位新到任的大司马态度很是冷淡，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贾雨村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坚信，有能力解决，从如州再到京师给他带来了强大的自信，设定了目标，争取三年之内干到节度使，那才算得上是得志。

当然，贾雨村知道这种想法有点不靠谱，除非他能立大功，光靠四大家族的运作，没有可能。

兵部副手在查一个案子，由于举报人线索不具体，查证工作陷入僵局，他这几天一直阴沉着脸，心情似乎不大好，不过在见到贾雨村后，表面上倒还能过得去，只是他每天都带着几个人早出晚归，极少来沟通工作，依旧是那副拒绝合作的态度。

贾雨村知道他有心借着办案来回避自己，拉着一票人马单干，那么剩下的这些人里，应该就是不太重视的人了。

贾雨村在空闲的时候，便端着茶杯到转一圈，和留守的官吏打打招呼，暗自观察这这些人的举止行为，打算从中挑出精明能干的人来，也给那些想积极靠拢的人一个机会。

刚刚空降到一个部门，最重要的是要选好可靠的帮手，贾雨村当初在应天府之所以能够打开局面，除了贾家和王家鼎力支持以外，也和门子等人的指点有关系。这种成功的宝贵经验，当然不能丢掉。

在转悠三天后，终于有两个人落入了贾雨村的视线，其中一个很年轻，名叫沈冲，也是刚刚来兵部工作不久的年轻人，这人冲劲很足，但经验不够。

可能是想磨磨他的性子，就把他做内勤，小伙子看来很不满意，虽然没有什么牢骚，但每次看到兵部副手从外面回来，眼神里都带着一丝羡慕，那神情恰好被贾雨村捕捉到，就把他重点培养名单里，毕竟是年轻人，应该好接触些。

另外一个岁数比较大了，名叫高翔，是位老兵部，以前工作一直很出色，但后来被人打击报复，打折了一条腿，自那以后，性情就开始变得懦弱起来，渐渐也不太用心，丢到兵部干些杂活，于是瘸着一条腿拿着拖布拖地的高翔，也被贾雨村拉进名单里。

至于黑名单，那就不用说了，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贾雨村自己官当得越大，这肚量就越小，那几位跟在副手屁股后面挤眉弄眼的家伙，他看着都觉得不顺眼。

这些家伙便进了黑名单，早晚找机会要收拾收拾这几个捧臭脚的，要不是他们在底下瞎撺掇，估计兵部副手也不敢轻易想着架空自己。

上午，军机处的忠顺王约见了贾雨村，穿着藏青色外套，梳理得很是整齐，纹丝不乱，他稳稳地坐在宽大的靠背椅上，很有一副高级领导的派头，单看那架势，竟比王子腾都要大上许多。

贾雨村的表现很是镇定，有问必答，不卑不亢，两人在不到十分钟的谈话时间里，忠顺王倒接到三个拜访的。

有些不耐烦地打了，忠顺王爷勉励了几句，嘱咐贾雨村安心工作，时刻严格要求自己，团结好同僚，争取早日进入工作状态，尽快把兵部的工作搞上去，说完后，他便笑眯眯地端起茶杯，贾雨村赶忙起身告辞。

走在军机处外，恰巧遇到王子腾，他刚刚走出来，贾雨村便站在门口和他寒暄几句，却突然听到传出浑厚的男中音：“外面是雨村吧，进来坐会，正好有事找你。”

贾雨村忙与王子腾分开，转身走进内阁，北静王把手里的件一丢，从椅上站起来，来回扭了几下腰，拍了拍后背，这才又坐下，表情严肃地望着贾雨村道：“雨村，你应天府去过，对吧？”

贾雨村点点头，微笑道：“我是在江南长大的，曾经做过应天府知府。”

北静王呵呵一笑，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慢条斯理地道：“甄家你听说过没有？”

贾雨村皱了皱眉头，轻声道：“知道，甄家是豪门，以前在应天府的时候，我曾经去送过几次礼品，见过两次，对甄家主有些印象。”

北静王笑眯眯地坐直身子，沉声道：“他现在还是皇亲国戚，根据你的了解，这人怎么样？”

贾雨村暗自吃了一惊，知道恐怕是出了问题，联想起刚到贾府时，他和贾政之间的那段对话，心里便明白了几分。

甄家有些霸道，社会上关于他的传言不少，而且据说涉走私，在应天府地面上，甄家就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