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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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苏珊娜失魂落魄的样子，郑有些好奇这位干了十几年的警察有多少遗产，竟然还能去请律师：“我们每人能分多少？”

“城里的房子归他们，这里的归你，现金一共78o港币，现在让他们拿走了585港币，这都是我赚的。”

苏珊娜说着又红了眼睛，拿起围裙抹了抹后转身就走，郑望着她佝偻的背影，先是想到她不远万里跟着郑友亮跑来，又在奋斗半辈子后失去了男人和四分之三的财产，当然更让她难受的，还可能是这个男人用她的钱在外边养了小的，此时身心显然是遭受了双重打击，便一改郑子山的性子，开口道：“妈，你还有我。”

细雨中的背影停了停，很快消失。

郑没再停留，转身踩着泥泞的地面出了九龙城寨，也没去看那两人多高的城墙，这些都已经藏在了郑子山的记忆里，一如他记忆中的要到五六十年代，才会成为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郑友亮的工资并不低，由于会英语的原因，在入职警察后很快就成了副队长，可由于其性格耿直的原因，干了十几年后直到出意外，依旧是副队长。

不过，职位虽然没怎么变，待遇却从当初的48港币一月，增加到了现在的7o港币，按照身体记忆中的汇率，可以换4.3英镑，不到23美元，也就是31.47克黄金。

工资比不上最高的a组欧洲警察，却和其他的Bce组不相上下，同时由于语言沟通障碍，并不直接参与市面巡逻工作，而是负责镇爆和打击海盗，守卫以总督府为中心的别墅区，日常工作算的上清闲和体面。

只是，郑友亮有俩老婆四个孩子，这点钱就不够日常开销了，如果不是苏珊娜经营着针头线脑的小店，别说存下8oo港币，一大家子吃饭都会出问题。

摸出了个熟鸡蛋剥开吃着，郑在上了马头围道的水泥路，便将脚上泥渍擦干净，这会儿时间应该六点多点，郑子山记忆中应该繁华的路面上没什么人，两旁店铺也都关着门或者上了门板。

吃着鸡蛋，郑走在清冷的大街上，脑海中浮现出摩肩接踵的繁华，中文和英文并驾齐驱，喧闹与吵嚷彼伏，这极度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闪过，一辆福特T型车嗡嗡的出现在远处。

很快车子到了面前，后座上坐着个穿皮大衣的女人，正歪躺在座位上耷拉着小腿，一截脱落的丝袜松松垮垮堆在脚踝处，嗡嗡的开了过去，留下了阵废气味儿。

这会儿的尼龙丝袜很容易掉，穿在身上必须要用绑带绑住，郑友亮之前就给苏珊娜买了双，只是从没见她穿过。

随着这具身体的记忆浮现，郑对这货的无知又有了新现，想了下果然现郑子山还没谈过女朋友，唯一喜欢的是黄柳霜，一个名扬好莱坞的华裔女明星，也就怪不得认为苏珊娜没穿过那双尼龙丝袜。

那玩意也不是给你看的啊。

至于尼龙丝袜很容易掉，郑心里倒是有了几分猜测，这会儿的尼龙袜可没什么弹性，不说到大腿根的长筒袜需要绑带，便连亲肤性都没有，即便能让人买了送到家里，他也没办法拿出来卖。

其他人不说，单是开尼龙丝袜的杜邦就会注意，找不到人也能通过对丝袜的逆向研究，破解出高弹丝袜的成分，那可不是卖丝袜了，那是在卖技术。

而破解这个技术，就会带来极大的危险，郑可不想在默默无名时面对这种级别的怪物，这么想着小跑几步到了尖沙咀客运码头，熟练的掏钱买票后上了过海渡轮，乘着还有些凉的海风到了卑路乍湾，不到半小时就进了玛丽医院旁的学校。

由于有岭南大学的师生过来，已经进入了毕业季的郑也没了自己教室，如果不是还要准备毕业论文，他们这届完全可以回家等着答辩拿毕业证了。

摸回宿舍看着空无一人的四张床，郑便到了自己床铺下找出资料笔记和论文，打开后现这货正在准备蛋白分子的论文，翻了翻才知道是要写综述，以莱纳斯·鲍林关于大分子血红蛋白为主，结合其他人对血红蛋白的研究综合阐述。

混个毕业证。

郑飞快对这篇论文给了结论，莱纳斯·鲍林是生物大分子血红蛋白结构的现者，记得并凭借这点他获得诺奖，同时这位还是差一点现dna结构的大佬，他认为dna的结构并不是双螺旋，而是三螺旋或者四螺旋。

结果就钻了牛角尖。

探手在资料和论文上敲了敲，郑这会儿并不是忘了dna双螺旋，相反他知道这个研究要到五十年代才会有进展，距离现在着实有点早，眼前他想搞另一个东西，自己力所能及的东西——青霉素的量产和提纯。

经过大半天的适应，郑已经从这具身体的记忆中，现了关于青霉素的资料，自从十几年前被弗莱明现，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进展。

如果能把这玩意搞出来，郑才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抗战，否则即便他是来自于信息大爆炸的8o后，能做的也只有教教书切切胳膊腿，就这还得冒着炮火的风险，完全不把人才当人用。

找出来，郑倒是不怎么头疼，他面临的问题是怎么提纯和结晶，现在已经卡了十几年，而他脑海中的化学知识，元素周期表都背不全，可见这具身体的大学生也是凑合。

当然，这也难不住经过系统培训的郑，拿着资料和论文出了宿舍，便直奔学校的图书馆，还没进门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学生正嚷嚷什么：“他们来用教室，用宿舍，用实验室，还耽误咱们查资料——”

“小林，不要说了，走，咱们晚点来看看——”

一个男学生说着把女学生拉出了实验室，留下旁边的郑瞅过两人的背影，脑海中闪过了个不妙的念头：“不会这么巧吧？”

怀着这么个念头，郑摸出了学生证走进图书馆，果然当他在国际期刊区转悠过，现最新《科学》和《自然》都被人借走，查了下医学的《柳叶刀》，现虽然没人借，也没在书架上面，这代表着正有人在图书馆里阅读。

于是上下三层转了圈，郑便感受到了这个时代做研究的辛苦，资料全部都要一页页的翻看也就罢了，往往看完后现大多都是综述，即便有列出的引用来源，也多数都是被人借走，或者在图书馆里阅读。

就在这时，郑的眼角突然动了下，四小俩大的房间图标出现，其中一个小图标显示出了红色，一闪一闪的仿佛在提示什么，他的脑海里便冒出了个念头：“要不把用到的书拿走，等着用完再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