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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前。
县医院，医生办公室。
张雪梅呆呆地站在窗户前，看着夜色里的车海。
“咯吱”，一个头花白的医生推门走进来，他看着情绪低落的张雪梅，宽慰道：“你已经尽力了，患者家属不懂，闹一闹也是正常的，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张雪梅回过身，眼眶通红着，脸上还有一个很明显的巴掌印，“主任，我想请几天假到外婆家去看看。”
主任知道张雪梅家的情况，说起来也是苦命人，从小没了爹妈，跟着外婆相依为命。
“好，多陪陪老人，换换心情。”主任点头同意。
……
现在。
连续的大雪将整个大山都盖得雪白，李维他们避开了尸潮的方向，在山的另一头找到一个果园里的土房子暂避。几个人运气不错，在附近的村子里找到不少物资，老刘还弄了个无烟灶，山上不缺柴禾，取暖做饭都没问题。
此时老刘在外面放哨，剩下的几人缩在土房子里。二狗坐在土炕上瞪着眼睛惊讶道：“这么说你是外科医生？！”
张雪梅擦了擦眼泪，然后点头，“是……那次手术失败后我就到了外婆家，感染者爆后外婆没挺过去，我就一个人到了镇子上，再后来的你们也都知道。”
张雪梅就是那天跟李维他们从镇子上跑出来的女人，经过几天的相处，直到今天才跟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李维也能理解，这种情况下一个女人，面对他们三个大老爷们，有点防备心很正常。
二狗和李维都是一副捡到宝的表情，这种时候一个医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毕竟现在可没医院诊所啥的。
这时，裹着一身军大衣的老刘突然把头探进屋子，语气急切道：“有情况，快出来。”
几个人慌忙出了屋子，老刘打头走到果园外面的土路上，指着下边一个沟里，“看那！”
李维顺着老刘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沟下面有一片林子，两边都是耕地，两个黄色的生物正在那里游荡，距离倒不远，只是因为被几棵树挡着的缘故，他们看不真切。
“啥玩意？”二狗问道。
“牛。”老刘吐出一口浊气，手搭在挂在胸前的步枪握把上。这把枪也是当时在皮卡车里找到的，除此之外5.6的子弹有几百，9毫米的手枪弹几十，另外还有两个望远镜。
“我去。”二狗兴奋起来，“那还等啥，下去宰了吃牛肉啊。”
“你要不怕变行尸你就去。”老刘没好气道，“行尸牛。”
似乎为了印证老刘的话，下面的两头牛也从沟里的树林里露出全貌，庞大的身躯坑坑洼洼地全是被啃咬的痕迹，有些部位甚至血肉都被吃光，骨头清晰可见。有一头的半边身子还坠着脱落的腐肉，看上去就像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怪物。
几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连灾难爆以来自诩意志坚定的李维此时也感觉一阵反胃，也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恶心到了。反倒是这里唯一的女人张雪梅表现得还算镇定，也不知是不是职业的缘故。她若有所思，想了想说：“我觉得被转化的感染者无论是撕咬还是抓挠，都是因为生物生前的原始本能，像牛这种食草动物感染后应该不一定会像其他行尸一样咬人吧？”
李维三个愣了一下，还是二狗反应快，他说道：“管他呢，要是敢靠近果园就弄死完事！”
张雪梅不置可否。几个人忧心忡忡地站着，李维和二狗也各自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感觉精神放松许多。近来他们从村子里找来的烟剩的不多了，所以抽的格外节省，不敢想哪天烟一断，对他们仨老烟枪来说得多难受。
“现在不是两头牛的事，这提醒了我们，在这荒山野岭也不能放松警惕，毕竟还有其他动物感染者，咱不能只顾着防死人。”李维说道。
二狗抬眼看了看四周的林子，“妈的，本来还觉得这儿挺安全呢，现在又睡不踏实了。”
“知足吧。”老刘吐了口唾沫，说道：“想想城市里养的那些猫猫狗狗，行尸牛咬不咬人不知道，但那些玩意指定咬。”
“我草，还真是。”李维也被老刘的话震的爆了粗口，灾难爆到现在，他还真没想过这个，被感染的猫狗要还能保持生前的行动能力的话，那简直比人类感染者还要可怕。
“还有动物园的狮子、老虎什么的。”二狗继续补充。
傍晚的时候几人简单做了点东西吃过，除了每隔一个小时轮一个人出去放哨外，其他人都挤在小屋的炕上取暖。为了避免被人盯上，再出现小镇那样被人袭击的事，李维他们只在晚上烧炕。其实白天他们也没心思一直缩在屋子里，除了每天都会在附近巡视外，还得捡柴劈柴，跟老刘学习怎么用枪、怎么保养之类的。
山里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尤其是晚上，几人估摸着都得有零下十几度。好在他们之前从村子里搜物资的时候都换过装，老刘更是找到一个贼厚实的军大衣，现在这个军大衣就是谁放哨谁穿。
小屋里只点了一支很细的蜡烛，好歹有一点昏黄的光线，让屋里的几人能分出来谁是谁。炕不是很大，三个人堪堪能躺下，不过现在时间还早，谁也没心思睡，都靠墙坐着。
李维刚刚被二狗换进来，身上的寒气还没退去，他把两只手压在大腿下取暖。
张雪梅递过一杯热水，说道：“喝两口能暖和点。”
李维也没客气，接过就喝，水温正合适，没一会一杯水全喝进了肚里，他这才感觉身上暖和许多。
“咱们还是得想想以后，在这里短时间还行，但时间长了根本不行。”张雪梅要过李维喝完的空杯子，提着水壶又倒了一杯递过，继续说道：“这里物资太匮乏了，附近就零星几个村子，能找到的物资有限，而且这里也没什么防护，一旦有个数量多一点的尸群就守不住。”
老刘侧躺在炕角抽着烟，手边还放着一罐啤酒，那是他前两天宁愿少拿点吃的也要搬来的战利品。听到张雪梅的话他点头同意，“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情况咱也没办法当个农民在这种地，种子农药化肥这些问题都不说，单单就行尸牛行尸羊行尸耗子什么的都防不住。我的意见咱还是得找找大部队，连一个剩半拉子的县政府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建个灾后避难所，我就不信那些更大的单位没点应对措施！”
李维也觉得两人说的有道理，想了想他说：“咱们起码在这先过完这个冬天，然后再计划一下看往哪个方向找。”
“对，先把冬天过完。”张雪梅赞同道，“现在外面太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