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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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公子若是用完了，便去后院泡药泉吧，雾毒难解，难在它往往无法一次清除干净，接下来的十五日公子还需日日服药，来到此处泡泉。”
“接下来的药方只是寻常调养解毒的方子，唯有一味特殊的药材我已经给洛公子准备好了，公子只需要让身边人准备好服下便好。”
“至于药泉，公子日日自行来泡就好。”她可懒得折腾了，反正他也是认路了。
“这药不适合在宫中煎熬，宫里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怕是接下来每日都要劳烦姜小姐了，日后每日戌时，我会准时在这里等姜小姐。”
其实若是让自己的人去煎熬汤药，根本不是难事，只是他存了些自己的小心思。
他的话根本就没给姜鸢珺拒绝的机会，虽说他不让自己唤他陛下，但不代表他是皇帝这事是假的，她怎么拒绝。万一她一拒绝被暗中解决怎么办，她武功是好，可奈不住眼前人是皇帝啊，她不想谋逆造反。她还有事没解决。
“好。”她不答应还有什么法子。
“出宫前我已经让母后遣人告诉了吕府，今晚姜小姐留在宫中陪伴母后。姜小姐无需担心。”
其实，她就算是彻夜不归，吕牧也不会关心。“嗯。”
洛晏璟没有错过她眼神中闪过的冷漠，装作没看到起身去泡药泉。他需要泡半个时辰。
反正姜鸢珺也闲来无事，便拿出太后给她的信，深吸一口气展开。
——寿和宫
打扮华丽的女子正闭眼休息，“春月，皇帝狩猎还没回来？”
“奴婢去打探过了，陛下不在宫中。”
“听闻今日，央和宫那位召了吕家嫡女入宫。”女人缓缓睁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谋算。
同为皇太后，这位嘉庆皇太后李芙微明显受了岁月的蹉跎，虽是美人，但眼间有了不少细纹。
“是，听闻那位今日还要将她留在宫中。”
“下月便要选秀了，记得让李妃好生准备。”如今后宫还没有子嗣，她必须要让皇帝第一个嫡子出自李家人之腹。
她膝下只有两位公主，并无皇子，不然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孙瑶的儿子。
先帝共有四位皇子，四位公主，子嗣算不上太多，如今大都出宫开府。皇长子洛千辰是淑妃之子，如今已是淑太妃了；皇四子洛千澈是德妃之子，如今已是德太妃了，最小的皇八子则是佟太妃之子。
二公主洛千禾和五公主洛千涵是嘉庆皇太后之女，被封为长宁公主和长怀公主。
六公主洛千玥被封为长琼公主，是令太妃所出；七公主洛千怡被封为长柔公主，是佟太妃所出。
洛千辰在洛晏璟登基之后，被封为了渊王；洛千澈则被封为了瑞王，至于尚未满十五的洛千扬未出宫开府，但仍被洛晏璟封为了康王。
在先帝遗诏出来之后，几个人没有任何意外，更没有反抗，反倒是头一个跪地叩拜的。
毕竟先帝最疼爱的便是贵妃之子，他们几个中最出色的也是贵妃之子。
洛千辰性子软和，平日里甚少在京都，大部分日子都是在四处游山玩水，身上也并没有官职，倒是洛晏璟主动给他了官职，但也是无关紧要的，这样也好让他能名正言顺的玩。
两人关系很难形容，洛千辰与自己的生母淑太妃关系不好，再加上幼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养在孙太后膝下的，两人关系倒是更加好些，有时候也能算得上默契。
至于洛千澈，平日里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该做的倒是都做了，不该做的倒是什么都没做。
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怕是难以揣测了。
至于洛千杨，先皇殡天时他尚且年幼，将将十岁，便是有野心，怕是也难成大器。
——
郊外小院
姜鸢珺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可还是小心翼翼保护着手中的信件，她不知道读了多少遍，脑海中仿佛出现了母亲的身影，正唤着她的小字。
“安儿，如今我们安儿是不是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是不是日日开心，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安儿，是母亲不好，将你丢下，让你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如若可以，母亲想亲眼看着我们安儿长大，安儿莫要怪母亲。母亲离开之后，你外祖父过得可好。”
母亲，是女儿不好，她在姜府被外祖父照顾到十岁，外祖父便离开了。自从母亲离世后，外祖父常常在母亲的闺房一整天都不出来，她知道，没有人比外祖父更加伤心。
“安儿莫要自责，也莫要伤心，母亲自幼便是被你外祖父宠爱长大的，可我们安儿却没有得到父母的宠爱。”
“不知道我们安儿的及笄之礼是如何办的，有没有收到簪子。母亲给安儿准备了，虽无法亲手交给安儿，但安儿也是有母亲送的簪子的。就放在母亲闺房的盒子里。”
“瑶儿是母亲唯一的挚友，母亲将此信拜托给她，是知她有护你的本事。瑶儿对母亲有救命之恩，若是日后有机会，安儿定要替母亲报答瑶儿的恩情，若是安儿做不到，想来瑶儿也不会为难你。
你父亲被猪油蒙了心，安儿莫要怪他，母亲不想你日日带着怨恨生活。姨娘孙氏心思歹毒，我们安儿聪慧，自然不会着了她的道，母亲知道，我们安儿一定会好好长大。安儿，母亲只希望你余生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母亲知道安儿心思细腻，但安儿，母亲已去，莫要再纠结于过去。”
没有陪我们安儿长大，没有在你外祖父身边尽孝是母亲最大的遗憾，只是母亲身子已然撑不住了。在没有看着你长大的每一天，希望你都是安乐的，未来身边有一人可与你并肩而立。你未来的夫君，只需珍爱你母亲便满意了。
希望他能弥补起我们安儿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安儿，尽快做自己喜爱的事吧，母亲永远都陪着你。”
姜鸢珺想起从前，母亲日日都会教她本事，为的就是让她可以保护自己，再想起母亲临去世前半年，常常忧愁满面，愈憔悴，所以从那时候起，母亲就知道自己中的毒无药可解了吗。
身为药毒世家的传承人，母亲却没能救得了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