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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面冲着墙、站在原地哆嗦，从五楼半的位置只能看到一个侧面加背影，无法百分百确认他变异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幻想中的砍瓜切菜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想要先退回六楼、做做心理建设再决定下一步，刚挪了一下，便听到“当啷”一声脆响——工兵铲碰到了护栏扶手上。
嗡嗡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我偏过头朝下面一扫，老胡已经扭过身子、手脚并用地冲到了台阶上。
短短十几阶台阶，老胡猩红的双眼已经近在咫尺，顾不上回忆之前演练过的招式，我凭着本能把工兵铲猛地一抡。
这一下是横着削过去的，从老胡脸上划过后撞击在护栏上，发出锵得一声。随即他脸上喷出鲜血，嘴巴大张到一个夸张的程度；仔细看竟是下巴掉了下来，仅靠着脖子处的皮肉挂在胸前。
外伤阻止不了丧尸，老胡的身形只缓了一下便继续向我扑来。
转瞬之间再挥铲已来不及。我本能地抬腿蹬出一脚，正踹在老胡胸口。老胡打着滚摔回到五楼，我感受着脚上传回的力道，再看看瘦麻杆一样的老胡，心中忽然有了底气。
这小老头估计还没有100斤重，踹着和玩一样，怕他个卵。
我挪了两步站稳身子，将铲刃斜冲下对准老胡，等待他起身。
老胡确实是老了，变成丧尸也扑腾了半天才爬起来；他依旧手脚并用、跌跌撞撞地朝楼上冲。而我迎着他向下迈步，工兵铲用力朝前一递、正正铲在了老胡的脖子上。
一股热血自他脖颈间喷出，先喷到一旁的墙壁上，随着他头颅逐渐倾斜，又溅射到天花板上。我持着工兵铲一动不动，看着老胡的脑袋滚落在地，接着整个身体都歪倒在楼梯上。
楼道里恢复了安静，只有血液顺着楼梯落下，发出滴答声响。
我把工兵铲握在胸前，屏气凝神了一两分钟，确认楼道里没再有任何异常、这才松下一口气；目光从老胡身上扫过，看到502敞开的大门，心头猛地一惊——老胡的媳妇，目前还没看到！
老胡变成了丧尸，方才朝我扑来时可以清晰看到嘴边带着血迹；他媳妇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正常来说是很难幸免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外面的打斗声吸引出来。
最关键的一点是，老胡抽烟，他家里肯定有烟。
我透过门框朝502中打量，如果老胡家里没人，那我找到烟就可以上楼回家、不用冒险去小超市了；如果老胡媳妇儿在家，那恐怕就得先除掉她再说别的。当然，这是建立在他媳妇变成丧尸的情况下。
心里嘣嘣嘣打起了退堂鼓。
既然老胡家里就能找到烟，又何必舍近求远去超市呢？反正丧尸也砍了，新手任务完成。
去他家里拿烟，顶多就遇到她媳妇儿一个丧尸，风险是已知的，他家总不能比小区里的丧尸还多吧？
但是老胡媳妇人很不错，是个热心、勤快的大妈，与老胡是天壤之别。
老胡办得那些没素质的事全靠她在后面擦屁股，比如清理楼道中的痰与烟头。他们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也是她在操持，不仅负责洗衣做饭、打水买菜，还要在小区里面捡纸箱子补贴家用，供养着老胡抽烟喝酒。
也不知道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一天好日子没过上，到头来还大概率变成了丧尸。我要是去拿烟，她多半还得被我把头砍下来……
踌躇了片刻，我还是决定按照原计划、前往小超市拿烟，理由有三：
一，老胡抽的那些烟指定好不了，我多半抽不习惯；
二，整栋楼都是70多平米的小户型二居室，如果在里面和丧尸搏斗起来，施展不开、容易出意外；
三，敌暗我明，不清楚老胡家的布置贸然进入，万一丧尸从柜子里、桌子下或者哪个犄角旮旯中突然钻出来，防不胜防；咱《王氏生存守则》里第三条怎么说的？不要陷入未知的局面中。
够了，这些理由足够了！
我避开老胡的尸体、小心翼翼下到五楼。一边透过门洞瞧着502里面的情况，一边拉过防盗门，轻轻推着，将门锁合上。听到“咯哒”一声我松了口气，感觉危险都被关在了里面。
五楼下面的楼层我就不太了解了，只知道一楼是底商，他们正面有门，不从单元内进出；剩下的二、三、四楼似乎是偶尔有人，没怎么碰见过。
有了前车之鉴，我几乎一步一顿地向下挪；每隔一段便把头探出护栏，时刻警惕着下面的楼层。
下到一楼、什么事情也没再发生，路过的每户人家都大门紧闭，屋子里听不到一点声响。
我贴着墙来到单元门前，透过上下两块大玻璃朝外边打量，门外是条小路，草坪和树木都照上了一层昏黄的光，没看到人也没看到丧尸。
等待了三两分钟，我扭动锁头，刚推了一下便急忙停下。单元门是子母式的，平日里大开大合、从未察觉过合页发出的异响声如此刺耳，好似一个人捏着嗓子怪叫。
我握着门一时不敢妄动，缓了片刻才以极微弱的力量朝外发力，合页依旧”吱呦吱呦“叫唤，但微弱许多、总归可以接受了。磨磨蹭蹭地把门开到45度，侧身子刚迈出一只脚，忽然透过玻璃看到，左边的小路上一个壮硕的身影正摇摇晃晃靠近。我立时抓牢单元门定在原地，生怕发出声音。
壮硕的身影逐渐清晰，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胖老头，上身穿着染了血的白色二股筋儿背心，下身褐色大裤衩，走起路来一晃一晃，满身白花花的肉跟着颤动。
